三個月后,凌云閣在廢墟上重新筑起飛檐斗拱。林硯扶著雕花欄桿,望著閣中弟子演練劍陣,胸口的傷疤仍隱隱作痛。那場蒼梧雪山的大戰后,幽冥教元氣大傷,十二連環塢分崩離析,但江湖并未如預想般重歸平靜。
“師兄,天機閣傳來密信。”沈星遙匆匆趕來,手中信箋被攥得發皺,“有人在東海發現疑似星隕鐵的異動,更詭異的是,目擊者稱看到了...凌姑娘的身影。”
林硯握杯的手驟然收緊,茶水潑出在青磚上洇開。他想起雪山崩塌前那道模糊的光影,還有蘇晚晴消失時決然的眼神。自那日起,蘇晚晴生死未卜,而凌霜的星紋吊墜也隨祭壇一同消失。
“走!”蕭云舟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腰間佩劍已染上霜色,“無論真相如何,我們都該去查個清楚。”三人當即啟程,卻不知暗處有數道目光緊緊跟隨——街角酒肆的醉漢、渡口擺渡的艄公,他們袖中若隱若現的骷髏刺青,正是幽冥教余孽的標記。
東海漁村,咸腥的海風裹挾著詭異的銅鈴聲。村民們面色灰敗,對著海面焚香跪拜。“半個月前,海上突然出現一座發光的島嶼,靠近的人再也沒回來。”老村長顫抖著指向濃霧籠罩的海面,“還有人說,島上有仙女起舞,可那舞姿...像是牽線木偶。”
林硯等人乘船靠近,卻見霧氣中漂浮著無數青銅古燈,燈芯燃燒著幽藍火焰。船身突然劇烈晃動,一只布滿鱗片的巨手破水而出,指尖還纏繞著破碎的星紋布條。沈星遙眼疾手快揮劍斬去,布條飄落時,他瞳孔驟縮——這布料,竟與凌霜的衣衫材質相同!
“小心!是幽冥教的‘幽冥引魂陣’!”蕭云舟話音未落,海面已升起巨大的陣圖。無數蒼白的手臂從水中伸出,每只手腕都系著紅繩,繩尾連著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林硯定睛望去,心臟幾乎停跳——最中央的紅衣女子,容貌與凌霜分毫不差,只是眼神空洞,腰間赫然掛著那枚星紋吊墜!
“她被煉成了活傀儡!”沈星遙怒喝,劍氣劈開逼近的鬼手。林硯卻注意到“凌霜”頸后蠕動的黑色紋路,那是噬心蠱的痕跡。他突然想起蘇晚晴中蠱時的模樣,難道...
就在此時,幽冥教教主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想要救她?那就用山河圖來換!”霧中浮現出教主虛幻的身影,他手中鎖鏈另一端,赫然綁著虛弱不堪的蘇晚晴。她的發絲已盡數雪白,卻仍倔強地抬頭:“別管我!毀掉這邪陣!”
林硯攥緊懷中的山河圖殘片,殘片突然發燙,映出海底深處的景象——那里矗立著一座巨大的星隕鐵祭壇,無數發光的鎖鏈連接著海面的幽冥引魂陣。原來,幽冥教竟妄圖以活人為祭,用星隕鐵將東海化作第二個七星秘境!
“動手!”蕭云舟長劍直指陣眼,沈星遙配合著攻向祭壇方向。林硯則沖向被控制的“凌霜”,在觸及她的瞬間,星紋吊墜爆發出強烈光芒。記憶如潮水般涌入——雪崩時,凌霜用最后的力量將神魂封印在吊墜中,卻不想被幽冥教捕獲,強行煉成了操控大陣的容器。
“對不起,來晚了。”林硯將內力注入吊墜,凌霜的意識在光芒中蘇醒。與此同時,蘇晚晴掙脫鎖鏈,以自身為引沖向祭壇核心。劇烈的爆炸中,幽冥教教主發出絕望的嘶吼,而凌霜與蘇晚晴的身影,在星隕鐵的光芒中漸漸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