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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三更夜歸

天色漸暗,大帥府中卻燈火通明。

大帥府中院屋內,一行六人紛紛在一張不大的圓桌上落座。

張大帥自然是坐在上首,他的兩邊分別是齊老拐和那名姓馬的軍官,廖永忠挨著齊老拐坐下,而莫日根則坐在了那名馬姓軍官的旁邊。

至于張浩就好巧不巧的坐在了張大帥的對面,這幾人里就數他年紀最小、輩分最低,只是他自前世就不喜參與酒桌上的那一套,一時間也不曉得怎么言語。

所以張浩只能裝成一副悶葫蘆的模樣,不斷低頭小口喝著面前桌上大帥府下人剛剛端上來的熱茶。

與此同時他也在仔細聽著幾人的言語。

見莫日根與那馬姓軍官那副久別重逢的模樣,張浩愈發好奇起兩人之間的關系來。

從剛剛幾人見面之時張浩就知道了莫日根和那馬姓軍官關系匪淺。

因為莫日根在與張大帥見完禮之后,便笑著對那馬姓軍官喊了聲大哥,他那語氣和神態中透露出的喜悅張浩還是頭一回見。

畢竟張浩這段時間與莫日根接觸下來,對他的印象更偏向于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穩重漢子,很少如此激動熱情。

而那馬姓軍官在見到莫日根后也是面露喜色,兩人更是直接大笑著迎面重重的抱在了一起。

不過張浩雖然有些好奇兩人的關系,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并沒有貿然詢問,隨后幾人便被張大帥熱情的領進了屋內。

等著上菜的功夫,見張浩那副拘謹的模樣,張大帥笑著用那一口東北口音說道:

“小張啊,不要這么拘謹,放開了就是,當這里是自己家就好。”

張浩聞言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答道:

“不敢,不敢,小子能被大帥您邀請來一起吃飯已經是很榮幸了,怎能在大帥面前放浪形骸,失了禮數。”

張大帥聽后微微正了正神色,說道:

“老子這不是說場面話,你師傅是個有大本事的,老子與你師傅對脾氣,也佩服他的所作所為。”

“要不是你師傅之前突然來提醒老子,老子還不曉得那些瀛洲鬼子不光是貪圖明面上的利益,還想挖東北的根啊。”

張大帥說著說著便面露怒色,伸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震得幾人茶杯一陣晃蕩。

“這些瀛洲鬼子挖東北的根就是在挖老子的根!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刀口上舔血從泥堆里滾出來的,還怕他們不成!”

幾人被他這突然發怒鎮住了,一個個閉口不言,桌上的氛圍隨之凝固起來,張浩見狀迅速眼觀鼻鼻觀心如同一尊石像一般。

很快張大帥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輕輕將拍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去,收斂了臉上的怒色,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的氣氛。

隨后他看著張浩繼續說道:

“總而言之,爺們兒敬重你師傅,他的徒弟就是爺們兒的后輩,況且你小子此次及時出手救下了進山的這些人。”

“以后你小子要是有什么困難,我們老張家又能出上力的話,盡管來這帥府,爺們兒肯定全力相助。”

張浩聞言神情一肅,起身拱手以長輩視之,說道:

“大帥好意晚輩張浩一定銘記于心!”

張大帥見狀復又露出了笑臉,擺手示意張浩不必多禮,笑著說道:

“快快坐下,整這些虛頭八腦的作甚,你自己記著有這么個事就是了。”

張浩感知能力遠超常人,他能感覺的出來這位張大帥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隨即他便不再拘謹坐回椅子上,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真心實意的笑容。

張浩語氣輕松,半開玩笑的說道:

“是,大帥,小子肯定記得牢牢的,只是小子無事的時候能不能來您這帥府逛逛?小子長這么大還沒見過王府長什么樣呢。”

張大帥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便大笑了起來,指著張浩說道:

“看你小子從一見面就一副拘謹的模樣,老子還以為是個木訥的小牛鼻子,這不挺活泛嗎?”

“老子又沒說你小子只有有事的時候才能來,想來就來,你小子就是想住在這都不成問題,老子這府上別的不多,就是房間多。”

“你小子干脆今晚就在這住下別回去了,看你跟六子一般大,明天讓六子帶你好好四處逛逛。”

張浩笑著答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

經過張浩這一開玩笑,屋內的氣氛頓時輕松起來。

很快,酒菜便被帥府的下人們陸續端了上來,眾人吃吃喝喝也徹底放開了。

張大帥趁著在酒桌上輕松的氛圍,試探的對一旁的齊老拐說道:

“齊老,此次您那些弟子傷亡不小,我看在這段時間你們就好好在奉天修養吧,實在不行以后就不要再派弟子出去了。”

齊老拐聞言停下了手中夾菜的動作,略微頓了頓,回答道:

“大帥,這次進山老夫那些弟子確實損失慘重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但老夫既然答應了老瞎子和大帥,便不會打退堂鼓。”

“那些瀛洲鬼子狼子野心,老夫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就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我們這些剩下的人手恐怕嚴重不足了,老夫會給幾個老朋友去信,想辦法再找些人手來。”

“只是大帥你也看到了,此事兇險,老夫不能對那些老朋友有所隱瞞,所以他們會不會來或者派多少人手過來,老夫沒辦法打包票,還望大帥早做打算。”

張大帥聽完齊老拐的話后眉頭微皺,但還是笑著端起酒杯說道:

“齊老,爺們兒知道此事危險,對于其他人能不能來也不抱什么希望,但對于您愿意帶著剩下的弟子繼續留下,爺們兒沒話說,敬您老一杯。”

說完他便仰頭一口將杯中的酒水飲盡,齊老拐沒說什么,只是看著張大帥點了點頭,默默的飲了一口酒。

齊老拐年紀畢竟大了,平時甚少飲酒,但此次中了瀛洲鬼子埋伏弟子死傷過半,他心里實在悶得慌,破天荒的又端起了酒杯。

無需多言,兩人心里都明白此后必定是無法再有效的阻止瀛洲鬼子在東北大地上污染節點了,剩下的這點人手清理的速度連人家污染速度的一半都趕不上。

瀛洲鬼子勢大,不管是普通人層面還是異人層面的力量,都全方位的碾壓他們。

張大帥的起家都獲得了瀛洲鬼子的不少支持,他之所以能一直跟瀛洲鬼子虛與委蛇是因為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

要知道,對大陸東北地區垂涎的可不只有瀛洲鬼子一家,北面的蘇俄老毛子可是在遠東這片地區下了不少力氣的。

畢竟東北中間的大平原可是世界上少有的黑土地,這樣的膏腴之地無論哪個國家挨著都會眼饞。

張大帥借著兩邊的力量相互制衡,靈活的打著太極,才得以在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夾縫中生存,并借助兩邊的資助發展壯大。

這就注定了僅憑他統合的東北地區這一地之力是絕不可能與兩方中的任何一方抗衡的,唯有聯合南方的力量才有抗衡的資本。

但張大帥本身就是軍閥,他對于其他軍閥的尿性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其他軍閥背后都有著瀛洲鬼子或者其他國家的資助。

他們巴不得張大帥的奉系崩潰,想要吸收奉系的力量壯大己身,依靠他們的幫助根本就靠不住。

所以現下在瀛洲鬼子和蘇俄毛子之間斡旋,維持現狀已經是張大帥能做到的最好情況了。

而對于異人方面,在瞎眼老道走后張大帥曾讓廖永忠帶著齊老拐一起去尋求東北馬家出手相助。

廖永忠跟東北馬家的領袖廖胡子是同族的血親,雖然關系有些遠,但總歸是說得上話。

齊老拐盡管已經跟東北馬家的一眾長輩們講清楚了利害,東北馬家的大部分人也表示愿意相助,可在他們請示過仙家以后還是明言拒絕了。

所以在異人方面,張大帥除了齊老拐師徒們以外,就只有像廖永忠和莫日根這樣為他效力的異人。

這點人手鋪開到整個東北地區也就只能給瀛洲鬼子造成些麻煩,再加上此次遇襲損失慘重,剩下的人手就更不夠看了。

張浩見張大帥和齊老拐都閉口不言,雖然都不曾停下手中的夾菜的動作,但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兩人眉宇間的一絲郁氣。

有意活躍一下又開始有些沉寂的氣氛,張浩對只顧著扒飯的莫日根問道:

“莫日根大哥,你與這位大哥是舊識嗎?”

說著張浩笑著看向坐在莫日根旁邊的那名馬姓軍官。

莫日根聞言咧嘴一笑,嘴里的東西還沒咽下去便甕聲甕氣的說道:

“這是我大哥,拜過把子的。”

那馬姓軍官聽到了兩人說的話,放下手中的筷子,笑著對張浩說道:

“是我的不對,剛才光顧著跟莫日根敘舊,忘記自我介紹了。”

“鄙人姓馬名詹善,跟莫日根是結義兄弟。”

張浩聽到馬詹善這個名字頓時覺得有些熟悉,隨即他便想起來了此人是誰。

馬詹善是后來堅持抗擊瀛洲鬼子侵略的軍官,他在嫩江一帶借助大橋狠狠的挫敗了瀛洲軍隊的銳氣。

雖然他最后在寡不敵眾、得不到支援的情況下接受了瀛洲人的招降,但在得到瀛洲鬼子信任后帶著大批瀛洲鬼子的彈藥和物資逃離,繼續抗擊瀛洲鬼子。

這位馬詹善把瀛洲鬼子耍的團團轉,可以說是真正得到了張大帥真傳的人。

張浩在明白此人身份之后頓時肅然起敬,舉起酒杯說道:

“馬大哥,我敬您一杯。”

馬詹善對張浩這突如其來的敬酒有些不理解,但還是拿起了自己的酒杯,說道:

“我要先敬你才是,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這兄弟就折在長白山了。”

張浩聞言笑著說道:

“共飲,共飲。”

馬占山聽后咧嘴一笑,嘴角的八字胡都跟著翹了起來,豪爽的與張浩碰杯共飲。

杯中酒水下肚,兩人之間的頓時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感。

張浩笑著繼續問道:

“馬大哥,你和莫日根大哥是怎么成拜把子兄弟的?”

這時對面的張大帥見兩人相處的不錯,眉頭郁氣稍散,笑著對張浩說道:

“你小子,剛剛看著還挺機靈的,這會兒咋又反應這么慢呢?”

“現在這世道,他們都拜上把子了,不是當土匪還能是啥?”

張浩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便露出了恍然之色。

只是他轉頭看了看莫日根,這鄂溫克族的憨厚漢子無論怎么看也不像是曾經當過土匪的人啊?

莫日根察覺到了張浩的目光,沉聲對張浩解釋道:

“我家在北邊邊境附近,那邊老毛子的邊軍經常會有不安分的私下里偷偷成群結隊的來劫掠。”

“我雖然能夠煉炁,但我家里人卻都是普通人,我當時正好出門打獵,那些狗日的殺了我父母,搶走了我家的鹿群。”

“那些鹿是我家過冬的依仗,沒了的話十有八九是撐不過那年的冬天,而我僅剩的妹妹也被那些狗日的擄走了。”

“要不是正好遇上大哥,我雖然弓術不錯但一個人也沒法給父母報仇并安全救出妹妹。”

“只是之后雖然在大哥的幫助下救出了妹妹,但鹿群卻搶不回來了,沒了鹿群就沒了生存的依仗,我只能帶著妹妹跟著大哥當土匪討生活了。”

“后來跟著大哥投到了大帥麾下,我也因為身懷異術被大哥舉薦給了大帥當護衛,這一晃都好幾年的光景了。”

張浩聞言唏噓不已,有些慚愧讓莫日根回想起了不好的記憶,對莫日根道了聲歉。

但莫日根卻擺了擺手,說道:

“沒事,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你不用在意。”

只是張浩剛剛活躍起來的氣氛卻隨之又變得有些沉悶起來,這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廖永忠笑著對張浩說道:

“小張兄弟,你是不知道,老莫的妹妹長相那叫一個漂亮啊,給一些個小子迷得那熊樣別提多好笑了。”

張大帥聞言也跟著附和道:

“哈哈哈,這還真是確有其事,我家六子前幾年也老喜歡去找莫日根的妹子,只是這兩年被我送進了講武堂,再加上莫日根把妹子送回了黑龍江,那小子才消停下來。”

莫日根聞言頓時瞪向廖永忠,眼神中滿是驚訝與怒意。

他把妹妹送回黑龍江就是為了防止妹妹落到張大帥那個花花公子兒子的手里,張大帥這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到他的意思,只是沒說什么罷了。

現在張大帥就在這,廖永忠這混蛋竟然還提他的妹妹,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廖永忠感受到莫日根那火辣辣的目光之后,瞬間便明白過來自己說錯了話,臉上滿是尷尬之色。

張浩對兩人的反應有些不明所以,正當他打算開口詢問怎么回事的時候,他那敏銳的聽力卻捕捉到了屋外傳來的一陣腳步聲。

聽聲音是有兩個人,而且腳步聲節奏極快,看來是有什么要事要來稟報張大帥,張浩索性便沒有開口說話。

數秒以后,一個身穿軍裝但卻開著領口有些吊兒郎當的年輕人直接推門而入,說道:

“爹!齊老先生的大弟子王三更要找你和齊老先生,我把人給領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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