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跪在地上，哀求著哭喊。

她身旁站著一個女侍衛(wèi)面無表情的揮動長鞭，一鞭接一鞭抽在她瘦弱的身軀上。

皮肉翻開的傷痕滲出血跡，將地面染成刺目的紅。

丫鬟披頭散發(fā)，渾身血痕交錯，原本可人的臉腫得變了形，嘴角不停滲出鮮血，卻依舊斷斷續(xù)續(xù)地喊著：

“我...我真的不知......”

馮堅怒氣沖沖地走過來，抬腳踹翻了她。

他身著錦袍，衣飾奢華，臉上卻滿是暴戾之氣。

“你不知道？你怎么敢不知道？”

“讓你好好伺候蘇仙師，你就是這么伺候的？仙師那么大一大活人，居然能在你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馮堅邊罵邊踹，丫鬟蜷縮在地上嗚咽。

“我看你是活膩了，老子花了十兩銀子的從你爹手里買回來。把你辛辛苦苦養(yǎng)到這么大。給你吃給你穿。”

“讓你辦這么點事都辦不好?”

說到這里，他惡狠狠地掃了身旁的女侍衛(wèi)一眼：

“繼續(xù)！”

“馮老爺，再打他怕是要死了。”

女侍衛(wèi)原先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她低聲勸了一句。

“放肆！”

馮堅大怒，抬手便是一巴掌，將那名侍衛(wèi)打得倒飛十余米，撞破墻壁，口吐鮮血，瞬間斷氣。

“老子就是要你一點點打死她，我要教訓賤人，你怎么敢有意見！”

“你，繼續(xù)！”

馮堅隨手指了指列成隊伍的女侍衛(wèi)中的一個，隨口說道。

被選中的女侍衛(wèi)面露不忍，但是還是取下腰間的長鞭，走上前去一下一下狠狠的抽在丫鬟身上。

“都給我看清楚了，不聽話的奴才，就是這個下場！”

其他女侍衛(wèi)嚇得低下頭，不敢大聲喘氣，生怕引起馮堅的注意。

人群前，馮毅端起茶杯悠然坐在人群前，冷眼旁觀如同看一場表演。

“馮堅未免太狠了，這不好吧？”

沈宇凡皺眉，看著丫鬟滿身鮮血的模樣，神色略顯猶豫，他向一旁的婁良傳音道。

“有什么不好？這丫鬟是馮家的財產(chǎn)，他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你小子出生農(nóng)家就是這一點不好，修了這么久的仙，還像一個凡人土包子。”

旁邊的婁良滿臉興奮，啜了口茶：

“你呀，還是好好看著吧，這是人家自己的家事。”

“這一切還不是得怪那個蘇恒，好好的爽一把不就行了，非要到處亂跑。”

“在宗內(nèi)就聽說他的風言風語，你還一直不信，呵呵！”

沈宇凡點點頭，暗嘆一句：

“要是平師兄沒走就好了。”

語畢，他看了看穩(wěn)坐如山的馮毅，沒有再開口，只是神色更顯不快，卻始終沒有動作。

丫鬟的哀嚎漸漸微弱，最終甚至連掙扎都停止了，最后長鞭落下也只是條件反射般哼哧一聲。

......

就在這時，一道勁風劃過，院中多了一個人影。

蘇恒從天而降，一把抓住揮下的長鞭，輕輕一扯，將鞭子奪下，隨手丟在地上。

他眉頭緊皺環(huán)視一圈，將眾人臉上的表情看在眼里。

凡人家仆的忐忑不安，婁良的幸災(zāi)樂禍，沈宇凡的沉默，馮堅的冷漠，馮毅的漫不經(jīng)心，他一一看在眼中。

而平凌浩和鄔澤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蘇恒的聲音低沉，壓抑不住怒意質(zhì)問馮堅。

昨夜還好好的一個姑娘，現(xiàn)在就打成了這個樣子，眼前的慘狀把他方才救助凡人卻不留姓名的好心情全被毀了。

說完他立即蹲下身，簡單查看小姑娘的傷勢。

小姑娘呼吸微弱，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俱是皮開肉綻的累累血痕，血液浸潤身上的薄紗，散發(fā)著一股股血腥味。

蘇恒取出一枚上品小回天丹，用靈力翹開她的嘴，喂她服下。

此時，馮堅見此對女侍衛(wèi)招了招手，持鞭的女侍衛(wèi)暗自松了一口氣，趕緊退后幾步。

端坐的馮毅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一切。

馮堅走上前，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恭敬的向蘇恒行禮：

“蘇仙師，您可算回來了。昨夜您不辭而別，我料定是這賤婢伺候不周。”

“這不是正在替你出氣嗎...”

蘇恒沒有理他，而是靜靜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小姑娘，面色愈冷。

丹藥入口，丫鬟身上的傷口微微泛起靈光，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氣息也逐漸平穩(wěn)下來。

‘還好，要是再晚回來一會兒，這姑娘怕是會被他們活活打死。’

他暗自點了點頭，這才起身轉(zhuǎn)頭冷冰冰的看著馮堅：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替我出氣？”

“為我出氣就要這樣活活打死一個無辜之人？”

剛才從山間男女口中聽到馮家的惡行，他也沒有太多波瀾，畢竟言語描述哪有實實在在的畫面來得有沖擊。

就因為他不愿輕易‘臨幸’一個凡人，就要將她打死？

何其荒謬。

馮堅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知該如何接話：

“這......”

他扭頭看向端坐的馮毅，后者冷笑著抬起茶杯，鼻孔哼哧一聲，語氣帶著幾分嘲弄：

“蘇師弟，何必動怒？不過是個凡人賤婢，死了也就死了。”

“我們只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家仆，這與你何干？”

“就算把他打死也用不著你來關(guān)心吧。”

說著，他手一招，將地上的長鞭吸入掌中，隨意抽出幾聲破空之響：

“不聽話的奴才，就該打死。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蘇師弟不也是凡俗奴仆出身，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說著他往躺著的小姑娘臉上猛地抽了一下，她剛被小回天丹治好的臉蛋上再次出現(xiàn)一道血痕。

蘇恒瞇了瞇眼，心中一片冰冷。

但蘇恒沒有動作，因為他聽見馮毅吐露出自己的出身，暗道：

‘馮毅的話里話外，本以為是他們爛心爛肺，天性使然，沒想到還暗含它意！’

蘇恒心中的怒火消散，靜靜的看著馮毅表演。

“蘇師弟還是讓開，這賤人不過值個幾十兩銀子，莫要浪費仙家丹藥了，不值當！”

馮毅繼續(xù)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說著他不等蘇恒有什么動作，就起身一步步走到蘇恒身前幾步的位置站著。

隨后他猛地催動靈力將蘇恒推開，轉(zhuǎn)身將手中的長鞭遞給身后站著的女侍衛(wèi)手中，緩聲說道：

“這下莫要輕易被人奪下了。”

女士衛(wèi)看了看手中的長鞭又抬頭望了望蘇恒，有些猶豫不決。

馮毅哈哈大笑，隨手將長鞭遞給一旁的女侍衛(wèi)，冷聲道：

“繼續(xù)打，看看蘇師弟能為她做到什么地步。”

“是。”

話音剛落，女侍衛(wèi)剛想揮鞭，忽然一道劍光閃過，長鞭瞬間斷成數(shù)截。

蘇恒收回靈劍，冷冷道：

“馮師兄，看來今日是非要給我上眼色了。”

“你修為不如平凌浩，火氣倒是不比他小，我早就聽說你桀驁不馴，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馮毅臉色一沉，周身靈力涌動，筑基境的神識壓來，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你一個煉氣二層的修士，莫非今日要因為一個凡人和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