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空靈的敲擊聲回蕩在充滿消毒水氣味的醫院走廊。
明滅閃爍的燈光滋滋搖晃。
病房里藏起來的醫生護士、病人家屬捂著嘴巴滿眼驚恐地不敢出聲。
明明是白晝,四周的溫度、光線和氛圍卻令人感覺好似處在最幽暗的深淵。
凱勒手里拿著一把從敵人手里搶來的太刀,刀身上沾著尚未完全凝固的粘稠血液,每一次敲擊都會落下一些血點。
以他為核心,四周的空氣不自然扭曲,時而露出一張滲人的面孔,時而飄出一個虛幻的身影,并伴著詭譎難明的嘶啞聲。
幽靈和活人處在同一時空的不同維度,幽靈可以看到活人卻無法觸碰,普通人很難看到幽靈也無法觸碰幽靈。
法師的魔力可以打破維度界限,讓幽靈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或是使得彼此能夠互相觸碰。
倏地,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幽靈利嘯。
凱勒身邊頓時風聲呼呼乍起,掀動著他的頭發,數十個虛幻的身影仿若被呼喚的狼群一股腦地沖了出去。
少頃。
一間辦公室里,最后藏起來的七個手合會成員面色蒼白地躺在地上戰栗不止。
“去吧。”
令下,死靈書生出獠牙,咔咔咔七聲響動,現場頓時干干靜靜。
回返的死靈書面朝凱勒開始翻頁,凱勒按住它:“留著,接下來還有大餐。”
來到監控室,將所有臨時召喚的幽靈喂食給無面,幽靈撕扯啃噬中發出的痛苦叫喊比遠比活人更加滲人。
火盾護身!
結界展開,凱勒操縱藍焰飛騰席卷,將設備點燃,手里的太刀也扔進火堆。他可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能力。
論及邪惡,估計這個世界也沒多少比死靈法師更邪惡的家伙。
離開的時候,恢復正常溫度和光線的醫院仍然十分靜謐。
凱勒在窗口扒開百葉窗,看到醫院門口已經被警察封鎖,但卻一直沒有警察敢沖進來了解情況,只能在醫院外裝作很忙碌的模樣,這讓臨時趕來的記者感到興奮。
想了想,他給合作過的佩里打去電話。
剛剛接通,年輕的小伙子便忍不住道:“帕維斯先生,您也聽說醫院的事情了嗎?我想告訴您,那是真的,今天的陽光很好,但是靠近醫院卻冷得像是冬天!而且有人真的拍到了幽靈!對了,還有僵尸!”
“好了,我知道了。不管有沒有幽靈和僵尸,你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么嗎?”
“呃……”
“佩里·伯頓,告訴我,你是想做一個懦夫,還是要繼續當一個英雄?”
佩里有些猶豫,又有些緊張:“先生,我……我想做英雄,可是我的子彈對幽靈和僵尸沒有作用。”
“進去吧,你不會有事的。拿到這件事的調查權,明天到DODC總部等我。”說完,凱勒掛掉電話,轉身下樓,從醫院另一處出口隱蔽脫離。
剛出街道,迎面就碰上了弗蘭克三人。
“你知道我會從這兒走?”
弗蘭克把戰術腰帶連同兩把手槍一起還給凱勒,說:“這里是那些警方蠢貨最忽視的出口。”
“厲害。”贊了一聲,凱勒訝異地看著棍叟:“你居然沒跑?”
棍叟抿了抿嘴,把頭轉向一旁。
弗蘭克聲音冷厲:“他只是沒跑掉,我建議打斷他的腿。”
凱勒:“可他恢復的很快,我猜他有特殊藥物,不如截肢吧?”
弗蘭克點頭:“好主意,交給我,我在戰場上給敵人做過這種手術。”
棍叟憋不住想要說話,艾麗卡搶先道:“好啦,你們別這樣嚇唬他,我們還需要他的情報。”
凱勒聳了聳肩:“OK,我一向重視下屬的建議,尤其是美女下屬。”
艾麗卡白了他一眼。
“你送棍叟去總部,找克萊恩一起把情報梳理清楚,我和弗蘭克去找人。”
艾麗卡點了點頭,看了棍叟一眼,又問:“詢問結束之后呢?讓他離開,還是……”
凱勒微笑:“你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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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威克?”
弗蘭克從凱勒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不禁詫異地重復出來。
正開著車的凱勒瞥了眼他的表情,更加疑惑:“你認識?”
弗蘭克深思著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曾經一起在海軍陸戰隊服役過一段時間,也有過不少次一起出任務的經歷。后來他被調入特種作戰司令部,但很快他就退役了。”
頓了頓,他突然皺起眉頭:“他離開之前找過我,建議我也離開,或者想辦法調離海軍陸戰隊。那時候我不太理解,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是因為他早就發現了什么?”
凱勒恍然。
也許約翰·威克早就發現了海軍陸戰隊內部軍官販毒的事實,這件事和弗蘭克的退役乃至他家人的死亡有著密切關系。
只是,目前的弗蘭克還不知道這些。
凱勒暫時也沒有透露這些的想法,因為弗蘭克如果知道事實真相,肯定會按捺不住立刻展開報復,而凱勒的想法則是盡可能一勞永逸地為他解決敵人,讓他今后可以安心地在DODC工作。
“我知道他有軍隊背景,但還真沒想過你們會互相認識。不過這是好事,以后你們一定可以配合得默契無間。”凱勒開心地說道。
弗蘭克卻轉頭看他:“我聽說,他后來做了殺手。”
“是啊,他現在可是殺手界的傳奇。”
“你們怎么認識的?”
“在神盾學院時期,畢業考核任務需要我去調查并清除一個目標,正好那個人也是約翰的刺殺對象。我們打了一架,然后就認識了。”凱勒拔出腰間的改裝槍:“這就是他送給我的,我很喜歡。我們到了。”
地獄貓靠邊停車。
道路右側是一座外形典雅的別墅,透過寬敞明亮的落地窗,能清楚地看到一個男人正抱著一個女人滿臉甜蜜地說著什么。
站在車邊的弗蘭克怔怔地望著這一幕,不難猜到他此時在想什么。
凱勒則感慨地說:“真是令人羨慕的退休生活。”
“也許我們沒必要打擾他。”弗蘭克突然開口。
這是他心中為數不多的共情和憐憫。
凱勒回頭,笑容如春天的第一縷風,為萬物播撒生機。
“他的妻子病了,癌癥,我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