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昭沒想到周思渡這么快。

她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只露出腦袋，肩頭海藻一般的微卷長發隨著她圍頭的動作，蕩漾在半空中。

那些發絲像是帶著彈性，一下又一下在他岌岌可危的心尖上跳躍。

“衣服。”

周思渡頭頂心動值狂跳，臉上嚴肅板正。

姜昭昭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衣服，是他的。

姜昭昭還以為按照周思渡的個性，會讓跑腿給她送新衣服。

絕對不會給她屬于他的衣服。

這是一個小小的試探。

也是姜昭昭的進步。

她今晚廢的水管，受得凍，是值得的。

姜昭昭一只手捏著胸口的浴巾，將額前的頭發往后捋。

秀眉意味深長的挑了挑，她輕笑著開口，“這是周教授穿過的嗎？”

“干凈的。”

周思渡頭頂的心動值要把姜昭昭的眼睛閃瞎了。

她發現了，只要自己靠近和周思渡說話，他這心動值就跳的格外躁動。

但這張臉，真的冷淡嚴肅。

心理素質不好的，被周思渡這樣肅穆的眼神盯著，真的會自我懷疑。

姜昭昭伸手，玉蔥般的手指，落在周思渡的手背上。

后者沒動，冷靜的目光盯著姜昭昭。

姜昭昭指腹劃過，將衣服拿了過來，“多謝周教授了。”

周思渡沒說話，收回手，插進去口袋里面，轉身走了。

姜昭昭沒有急著洗，先觀察了一下周思渡的衛生間。

所有的東西都擺放的整齊，就連牙膏和牙刷的方向，也都是一絲不茍。

衛生間里干燥又干凈，連一根頭發絲和黑點都看不見。

是個嚴謹又干凈的男人。

從生活習慣也能看的出來，他非常自律，且克制力很強。

這樣中規中矩的男人對于姜昭昭來說，更有致命的吸引力。

姜昭昭滿意的收回目光，發現浴缸已經接滿了水。

溫度也是剛剛好。

“老王，你說這是不是給我準備的？”

“不能吧，應該是他自己要洗的。不然他總不能預判到你想要做什么。”

姜昭昭若有所思的敲擊著浴缸邊緣，唇角緩緩勾起。

有意思。

她將一旁盒子里面的花瓣香球丟了進去，美美的泡了起來。

另一邊。

開鎖的人已經到了。

“請問這是你的房子嗎？我們需要備案。”

周思渡微點頭，“嗯，我和女朋友的。”

開鎖師傅又看了一眼周思渡，見他戴著眼鏡，一身書卷氣，斯斯文文的樣子，不像是壞人。

他放心的將門鎖打開。

周思渡付了錢，走了進去。

姜昭昭房間里面更是簡單，任何暴露自己習慣和信息的東西都是沒有的。

她不喜歡留痕跡，被人分析抓把柄。

這是她的職業操守。

永遠保持神秘感。

周思渡在屋子里面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沒看見，隨后走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里，角落處的臟衣簍里面放著今日她白天穿的衣服。

最上面的，是一件淺紫色帶著蕾絲的胸衣。

弧度很好，中間還有一顆愛心。

目測應該是85的。

周思渡淡淡收回目光，又看向洗漱臺。

化妝品沒有，只有一款粉色的，四位數的牙膏。

還有一款香水。

是她身上的味道，很淡的微甜果香，尾調卻有著獨特的勾人氣息。

周思渡又回去拿了工具，經過衛生間的時候，聽見了里面的水聲。

不是淋浴。

用的浴缸。

周思渡唇角很淡的上揚，隨即去到姜昭昭的房子，將水管給修好了。

就連地上的水，也全部都用毛巾擦拭干凈。

他找到了放在玄關處的鑰匙，拿起回到自己的屋子。

“哎呀。”

衛生間的姜昭昭聽見了周思渡的腳步聲，立刻慘叫一聲，坐到了地上。

周思渡關門的手一頓，回眸看了那扇緊閉著的玻璃門。

沉默、猶豫。

唯有動靜的，還是他頭頂的心動值。

幾乎要變成實質的心，跳出去扭個舞。

周思渡的壓在門把手上的手輕輕敲擊著。

“咔噠。”

衛生間的門開了一條縫，像是無聲的邀請。

也像是將他嚴防死守的心撕開了一條口子。

姜昭昭如出水芙蓉一般的臉露了出來，本來苦惱的臉在看見不遠處玄關處的周思渡時，明亮了許多。

周思渡的目光從她寬大的領口掠過，似乎看見了什么一抹粉。

果真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挺拔。

周思渡緩緩走近，平靜的問：“姜昭昭同學，你怎么了？”

姜昭昭指向自己的腳，“本來之前就崴傷，剛才又滑倒了。”

她半躺在冰涼的地板，頭發和臉頰還是濕漉漉的。

手臂又白又長的撐在地上，擠壓著單薄的肩膀。

嬌滴滴的聲音帶著衛生間升騰的霧氣，撲面而來，濕潤了周思渡的心。

“周教授你看嘛，我的腳都摔紅了，等會還要腫了，就不能去上你的課，你就見不到我了。”

周思渡心想：話真多。

那紅也不像是摔的。

周思渡看了一眼她的腳，白皙透著粉。

她比自己的地板還要白，透亮發光的感覺。

周思渡又看姜昭昭那張妖嬈的臉，以及她眼底假惺惺也不掩飾的勾引。

“姜昭昭同學，你想怎么做？”

你想算計我什么呢？

姜昭昭軟聲道：“我想怎么做，周教授都依著我嗎？”

不是一個意思。

周思渡臉色微僵，目光更加威嚴，“我給你叫救護車。”

他轉身要走。

姜昭昭沒攔，只是擔心道：“我這個樣子要是被送到醫院，明天學校都該亂造謠了。”

“我倒是沒關系，本來也是我要的結果，可是周教授不擔心嗎？”

她壞，卻絲毫不隱藏。

周思渡皺眉，“姜昭昭同學，收起你的心思。你這樣的女子我見的多了。”

姜昭昭惋惜：“真煩人，我就知道周教授魅力大，追的人多。”

姜昭昭眼睛轉了轉，古靈精怪的俏皮，“那之前想要撩周教授的，有我這么好看嗎？”

周思渡直直的看著她，沒多少的表情。

兩個人無聲的對峙。

姜昭昭嘆口氣，“好了，不逗周教授了，你就好心幫人家一下，你家地板太涼了，抱我去那邊的沙發上也行啊。”

末了又委屈的嘟囔，“真冷漠啊，一臉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周思渡聞聲，眉頭鎖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