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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娘的嫁妝必須帶走

周圍的二房和四房的媳婦們急忙上前勸架,場面一度混亂,吵鬧聲讓宋老爹感到太陽穴突突直跳。

宋老爹終于忍不住了,抬了抬眼皮,不耐煩地開口。

“行了,都別吵了。”

他轉向宋半夏,語氣中透著不耐和冷漠。

“一家人談不上什么賠錢,你們要跟著上路,也可以,但我丑話先說前面,如今這個世道太亂,你們這房也沒個能出力的人,你娘又犯了瘋病,除了吃睡什么忙都幫不上,你也別怪我們,實在是沒余力照顧你們。”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宋半夏他們可以跟著上路,但別指望宋家會照顧他們,能不能活下來,全憑他們自己。

即便宋半夏已有心理準備,仍不免覺得心寒。

宋老五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就知道爹娘不會怪他,哼!還想叫老子賠錢,做夢吧!

宋長安因為擔心宋半夏,聽到安哥兒消息后不顧自己的傷痛,急忙找來,正好聽到宋老爹這番話。

心頭五味成雜,最終都化作了苦澀。

算了,還有什么好難過的,先前不就知道他宋長安一家人的性命,在爹娘眼里還不如那點虛無縹緲的名聲重要……

“哎…大丫呀,你也別怪我們,如今都不容易,一下多五張只吃不干活的嘴,實在是…”宋老娘緊跟著假惺惺地抹了把淚。

“好,我聽明白了,你們這是打算讓我們一家人自生自滅,是吧?”許是原主已經習慣宋家人的冷血,此時宋半夏的內心出奇地平靜,心底沒有一絲波瀾。

她只是為宋長安感到不值,他為宋家日夜操勞,卻養出來一群白眼狼。

除了宋長安這房,哪房沒個私房錢?現在卻沒一個吱聲。

這宋家人的冷漠無情,再次刷新了宋半夏的三觀。

“好好,自生自滅,說的好,既如此,那就分家吧。”宋長安在孫氏和安哥兒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走上前,身后拖出一條老長的痕跡。

宋家二老沒料到宋長安會親耳聽到這番話,難免露出些尷尬,而宋家幾兄弟的表情更是各不相同。

宋老四與宋長安關系較為親近,此時他一臉不忍地上前扶住宋長安,“你別多動,腿傷得好好休養…”

宋老爹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打破尷尬的沉默。

“既然你都聽見了,那就不再多說了。”

“是啊,老三,家里實在困難,你們就自己想想法子吧…”宋老娘穩穩坐著,仿佛剛才要死要活捶打宋老五的人不是她。

她的目光避開了宋長安的腿,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心從她眼中流露出來。

“好,我們自己想法子。”宋長安笑容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苦澀,聽得人幾乎要落下淚,只可惜他面對的都是群麻木不仁的人。

“那就這么說了,老大把紙筆拿過來。”宋老爹的話透著決絕與迫不及待,像是想快點甩開這個燙手山芋似的。

“老三啊,不是娘說,你們這一大家子出穿用度啥的,家里早沒你們的余錢了,回頭這老五還要娶親,老大家的等安穩了,也要相看人家…”宋老娘急忙開口,生怕宋長安和她開口要錢。

她原本還計劃著等安頓下來后,再從三房那里撈一筆,誰知道老三這個不中用的,不就輕輕打了幾下,就斷了腿。

即使養好了,也是個殘廢,能干啥?

怕是連自己的小家都難以養活,更別提對她有什么回報了。

她盤算著,到頭來指不定得她這個做娘的倒貼,越想越不劃算,不如早點分開,一了百了。

宋半夏打斷了她的絮叨,懶得聽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她有超市在,還怕養不活宋長安他們?

她知道宋長安雖然被傷透了心,但出于人情禮法,有些話他可能還是說不出口。

于是宋半夏直言不諱道:“奶,別的錢我可以替我爹做主,都不要,但我娘的嫁妝,我們必須帶走。”

這句話讓原本氣定神閑的宋老娘臉色驟變,她沒想到宋半夏會如此直接,卻又不能說她的話不對。

“大丫呀,你娘的嫁妝,不是奶不給你,這些年,為了給你娘看病,還有你那兩個弟妹的出生,都已經當了不少出去…”

宋老娘皺眉,臉上堆砌出一副無奈和苦澀。

宋半夏對這種說辭嗤之以鼻,銳利的目光,從宋家的女眷們身上一一掃過。

除了娣娘面色面色不自然,顯得有些心虛,其余幾個皆是一臉茫然。

宋半夏沒有打算留任何情面,直接走到宋金桂面前,行動果斷。

宋金桂先前吸引白昊陽,特意打扮過一番,也不管自己這身行頭在衣衫襤褸的流民中有多突兀。

宋半夏毫不猶豫地扯下她圍在頭發上的布巾,將發髻上插著的銀發梳,耳旁吊著的兩只小巧的玉葫蘆,連著她手上戴著的兩只銀鐲子一并薅下來。

宋金桂反應過來想掙脫開來,可終究沒能敵過剛喝了藥劑,精力充倍無比的宋半夏。

娣娘急忙上前護著她閨女,氣急敗壞奪回那些首飾。

“宋半夏,你這是要反了啊!”

結果不但沒搶回首飾,自己反而還搭進去了兩只金戒指,娣娘臉都氣得發青了。

“呵,奶不是說已經當了不少嗎,我怎么瞧著,這些都是我娘的嫁妝?”宋半夏嘲諷的在宋老娘面前晃了晃那些首飾。

這些都是她從記憶里搜尋出來的,宋老娘可是沒少拿孫氏的嫁妝來貼補大房。

孫氏的爹娘是在鎮上開豬頭鋪的,看中宋長安的老實本分,雖然孫氏不是家里最受寵的,但也是帶著不少嫁妝嫁過來的。

這些首飾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至于家具、鋪蓋什么的,既然都已經逃難出來了,宋半夏也就不打算和宋家計較了。

“你!”沒成想宋半夏是真敢動手,宋家二老的臉色青白交加。

眼看自己口袋里的錢要飛了,宋長安拉下來臉。

“老三這就是你不是了!這些年我們都不計較照顧你們一家人的辛苦,你竟然還讓大丫跟我們動手。”

“哦,那麻煩大伯你說說,都怎么照顧我們一家人了?是燒菜做飯了,還是貼補家用了?”宋半夏冷冷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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