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趙國·嬴政
- 神話:從諸子百家開始
- 大風丨負子
- 2347字
- 2024-11-09 16:38:56
“阿母,先掩埋那人尸體吧,免得后來人看見尸體不敢食魚蝦。”
“然后咱們帶這孩童回去,看看是不是來邯鄲城尋親的。”
趙政口吻嚴肅,年紀雖小,卻面不改色,不過他那因為弟弟的死亡,眼神的落寞黯淡,卻也透露趙政不過是在強撐,裝作大人。
負九有了些力氣,緩緩伸手,這因為泡水而發(fā)脹的孩童小手,告知著他的弱小與無助。
“他沒有死……”負九稚嫩、微弱的聲音傳出,同時伸出的手指向那倒在地上的中年人,隨著目光望向趙政與那位婦人,負九虛弱道:“能救救他嗎?”
聞聲,趙政與那婦人對視。
趙政道:“阿母,吾再看看,或許沒有死。”
婦人蹙眉,但還是同意。
“看來是吾因為驚恐,沒有仔細探明……他確實沒有死。”摸了摸脈搏,趙政語氣平靜地言說著,他目光也沒有他所言的驚恐,反而是驚訝。
驚訝自己判斷失誤?
負九看得仔細,將趙政的神情記下,而當趙政回首望來時,他也因為遲鈍,沒有來得及收起目光。
不過趙政眼中,負九不過是個剛剛死里逃生的孩童,此刻負九的遲鈍,在趙政看來,再正常不過,所以沒有懷疑負九什么,也不再糾結中年人為何沒有死,反而是安慰負九。
“他確實沒有死,汝放心,吾和吾母會帶他回去,但能活下來,吾無法保證。”
說罷,望向母親。
婦人只能點頭,也是這時,婦人將一塊玉佩遞給趙政。
“這是汝父留給汝的證明,豈能輕易拿來交易,讓那些甲兵傳信……吾將家中的趙錢都給了那幾個甲兵,換了回來,汝不準再胡來。”
狠狠瞪了趙政一眼,婦人眼中卻透露出悲憤之色,緊忙撇開頭不再看趙政。
趙政眼中的冷漠,婦人終嘆了口氣,一邊扶好木車,一邊道:“他雖棄下汝,自行逃命,但也是汝的親父啊……”
“……吾知道。”
“但他也棄了您,不配為夫……”
趙政收起玉佩,幫助婦人扶起那昏迷不醒的瘦削男子安放在木車上后,他來到負九身邊,將負九背起。
而在這過程中,趙政偷偷地將那地上用破布包裹的包袱,放在了木車上,以做掩藏。
這一切,負九都默不作聲。
……
“是他們,怎么撿了個男人回來?”
入了城,城門上大大的二字,讓負九知曉了他并不認識字,不過他無心糾結。
只見一路上,所過之處,皆是指指點點,而伴隨著木車滾動,趙政一言不發(fā),只是低首掩蓋自己的陰鷙之目,而婦人也是一般,但卻是顯露怯懦之色,對外界之人的言論不敢出言反駁。
而那些看管二人的甲兵們,也只是隱在暗處,可不會管他們。
又有聽——
“聽聞這秦國雜種的弟弟被人砸死了?”
“那也是個雜種,那秦國質子逃走兩年后,這嬴婦才生下的那孩子,還不知道爹是誰,把誰家男人被勾引了去,用身體換了個躲藏的地方呢……”
“這又找了個新男人回來,別這個‘弟弟’也被砸死了才好。”
“王為何還不將這對母子斬首,將頭顱丟去秦國,還養(yǎng)了這對母子九載,真當痛恨……那白起九年前坑殺我趙國數十萬趙兵,我趙國與秦國此乃不共戴天之仇啊!”
……
怒罵、議論之聲不絕,且這些人,多對這對母子面露仇恨、敵意,好似欲殺之后快。
負九被趙政背在背上,他能感覺到趙政身軀的緊繃,特別是在聽到趙政弟弟被人用石塊砸死后,那股恨意已經快要藏不住。
“你……汝沒事吧?”負九在趙政肩頭,低聲詢問。
趙政身軀一滯,繼續(xù)行走,只是微微搖頭。
“哎呦!”負九只感到額頭一疼,抬眸望去,就看見一男孩耀武揚威地看著他,好似在說,就是他砸的。
負九心頭一冷,莫名冒出一股惡意,想要撕咬,殘殺這孩童的心思難以壓制。
想是有一頭兇獸藏在他身體內。
他那兇惡的眼神,嚇得對面的孩童一驚,卻是逃也似地跑了。
“疼吧…”傳來趙政擔憂又別扭的聲音,喚回負九的理智。
負九后背一寒,理智快速歸來!
他方才怎會有那樣極端的惡意?
他就像是一具尸體。
被人殺死。
丟在荒野。
如今的他在仇恨這個世界……
是誰殺了他!
……
這股兇殺之意,影響著他的心智。
即使回歸理性,他還是牢牢記住了那砸他的孩童的樣貌,恨殺之心并未消退幾分。
“無…無事……”負九聲音有些忐忑,冰涼,這讓趙政覺得他是在害怕。
可他哪是害怕那孩童,而是擔憂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趙政道:“別怕,回去用藥酒擦擦,不會死的。”
負九頷首,收斂心神,至于趙政的處境……雖然他暫時一知半解,不清楚白起坑殺趙國數十萬甲兵,與趙政母子有什么關系,但能明顯感到這些趙人對他們的惡意……
沒有太多猶豫,負九道:“就因為汝父是秦人嗎?”
趙政的神情負九看不見,但還是傳來一聲:“是……就因為他是秦人,所以吾也是秦人,被趙國人叫做秦國雜種。”
“咔…”破爛的木圍欄打開,趙政的母親,被稱作秦婦的婦人,將木車上的男子拖入房門,一改之前的怯弱,將男子丟在夯土地上。
趙政看向被丟在地上的中年人,慢慢將負九放在自己的草席床榻上,然后去木車上拿回包袱,就低身去拾柴燃火。
“說吧,為何救他們?”
或許是對負九這個只有幾歲的孱弱孩童沒有多少防備,婦人在屋內直接詢問趙政,語氣看似柔和,但也有質問的意味。
趙政不過幾下,就將火點燃,架陶鍋燒水。
對于婦人的詢問,他將直接包袱遞給婦人,自己則去拿藥與自己的衣物,準備為負九更換衣物,處理傷口;經過河道沖刷,負九身上可不只額頭上被砸出的傷口。
“這是……楚國的人……一位少史!”
聞聲,趙政早知曉,而負九也依言望去,就見到婦人手中正拿著一塊符牌,符牌之上,正是官職名:少史。
奇異的是,負九竟然認識這二字。
不……
負九心道:我不是不認識字,只是不認識趙國的字,而這個符牌上的字,來自楚國。
所以,我很可能來自楚國;而趙政之所以救我和與我一同的這人,也是因為這少史符牌。
只是……少史是什么,我只記得是一個官位,并不知高低大小,且,楚國在什么地方,趙國又在什么地方,為何楚國的少史會來趙國。
失去記憶的負九,只知曉一些刻在本根的知識,對于過往的來歷,都丟了。
“等等,這是什么?”這時,那婦人突而驚呼一聲,又緊忙捂住口鼻,不敢大聲喘息,只見到她拿著一方紅布,此布光華綢緞,上刻畫著奇異花紋,以及一位少女高舉雙臂,召喚龍鳳的圖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