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動靜后,晏霄臉色陡然大變,立馬往凌清堯的方向沖了過去。
李歸元能從顏廷煦手中活下來,實力絕對不簡單!
顏舒雨也愣住了。
她沒料到,自己話還沒說完,凌清堯竟直接被一箭射穿了左肩。
這一箭明顯是沖著心臟去的,若非凌清堯及時察覺危機躲避,怕是兇多吉少了。
一襲白袍,頭戴玉冠,風流不羈,翩翩君子的凌清甫輕輕一跺,腳下的畫卷頓時鋪天蓋地掠去,欲要鎖住那邊虛空,不讓李歸元使用遁術(shù)走掉。
“裴師弟,去幫幫忙。”
凌清甫語氣沒有之前那么輕松了,沉聲說道。
沒等凌清甫話說完,裴通那雙邪異的眸子便上了瞳術(shù),如同一陣風刮去,速度極致。
“沒發(fā)現(xiàn)。”
裴通微微皺了皺眉頭,仔仔細細的查探了一下四周,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遁術(shù)痕跡。
沈瑞安本想出手攔截的,但聽到裴通這句話,不禁低聲問了一句:
“舒雨,我們還用得著幫忙嗎?”
“怕是除了三哥以外,湖上已經(jīng)沒多少人能逮得住他了。”
顏舒雨搖頭一嘆。
連裴通的瞳術(shù)都找不到李歸元出來,他們想幫也不知道該往哪幫,還是老老實實在一旁看著吧。
沈瑞安深有同感,連靈物也不尋了,湊過去看戲。
很快,青岳宗也有幾位修士過來,以免煌炎門的人偷偷下黑手。
……
李歸元一箭射穿凌清堯的左肩之后,便沒有跟對方斗法的打算了。
何況他要是被凌清堯留下,定會招來晏霄三人,還不如趕緊離開,以免遭罪。
很快,李歸元便過去找李元恒了。
這家伙被晏霄幾人傷的不輕,雖然已經(jīng)服用了一些丹藥療傷,但體內(nèi)還是被一些法火灼燒著,得用【淙浮瓶】澆滅了才行。
“前輩!”
李元恒看見李歸元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后,臉上頓時大喜,連忙關(guān)心的問道:
“前輩沒事吧?”
“沒事。”
李歸元笑答,將【淙浮瓶】取出,說道:
“此乃顏廷煦補償?shù)闹ㄆ鳎钅墀熡饌惆咽稚斐鰜怼!?
或許是小時候見過幾面的緣故,李元恒對李歸元非常信任,乖乖的將手伸出來。
隨著最后一些【天凈水】流淌下來后,李元恒能夠感受到體內(nèi)的灼痛正在慢慢消失,火傷已經(jīng)全部被洗了個干凈。
“多謝前輩。”
李元恒面露欣喜,體內(nèi)火傷被洗去,接下來他就能更快恢復了。
李歸元取出一枚精品大還丹給他,看了眼周圍的三位春語宗真?zhèn)鳎吐暤溃?
“拿著保命,盡量別跟顏廷煦對上,你們這兒少了位真?zhèn)鳎詈米屗煌^來這邊奪取靈物,別藏著了。”
聞言,那三位春語宗真?zhèn)髅嫔蛔儯渲幸蝗顺谅暤溃?
“在下楚扶春,道友是不是知曉些什么?”
李歸元利用神妙窺探,發(fā)現(xiàn)季昀姿還沒有開始沖擊上品仙基,尚有挽救的希望。
而且,顏廷煦此刻已經(jīng)往西邊掠去,明顯是要去殺閉關(guān)沖擊仙基之人。
以顏廷煦的瞳術(shù),只要稍稍有些痕跡,對方都能洞察的一清二楚。
段成淵此番閉關(guān),怕是瞞不過顏廷煦這雙眼睛了。
“唉,抱有此心思的人不少,顏廷煦也是其中一位,諸位若是覺得能擋住他的話,便試一試吧。”
李歸元嘆了一聲,也不打算多勸了,再三對著李元恒告誡道:
“多搜刮靈物,少摻和是非,煌炎門的凌清堯已經(jīng)被我一箭射穿了左肩,我會尋機殺他,你多保重。”
李元恒本想說一起行動的,可看李歸元好像也不是很想跟宗門弟子待在一塊,便點了點頭,說道:
“前輩也是。”
隨后,李歸元再次遁入江中,卻沒有往秘境中央那邊掠去,開始南下。
“元恒,你覺得呢?”
楚扶春臉色頗為凝重,正猶豫要不要通知季昀姿,讓對方先別沖擊仙基了。
“前輩與我高祖同名,又是本家,多年來叔高祖一直告誡我,讓我多聽他的話,所以我相信前輩說的。”
李元恒一臉正色,沒有半點懷疑。
“后面進來的弟子傳來消息,除了李歸元以外,醉仙樓的紅妤仙子也進來了。”
其中一人出聲道:
“醉仙娘娘定是花費重金托李歸元出手相護,紅妤此刻沒準就藏在東邊某處閉關(guān),李歸元此言,應是在給紅妤打掩護,以免季師姐擾亂那片靈機,阻礙紅妤成道。”
楚扶春微微頷首,確實也有這般道理。
李歸元是散修,一定非常缺靈石,醉仙娘娘一出手,對方怎么也能出手保一保紅妤。
眼看楚扶春又猶豫起來,李元恒心中一嘆,深知此人優(yōu)柔寡斷,便道:
“楚師兄,我與前輩認識甚早,實在見不得他受傷害,若真動起手來,還望師兄多多包涵。”
“怎么,難道你就能眼睜睜看著你季師姐沖擊仙基失敗,繼而身死道消?”
楚扶春眼神凌厲的盯著他。
“顏廷煦若真來了,我也會出手擋他。”
李元恒義正辭嚴道:“季師姐執(zhí)意要沖擊上品仙基,我勸不住,但我會為她護道,同時,師兄們要是傷害前輩,我亦不會坐視不管。”
“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
楚扶春有些恨鐵不成鋼,咬牙道:“正因如此,你才坐不上春語宗道子的位置!”
“我修的是雷法,又不是木德,坐上那個位置也名不正言不順,只盼下一代人能出個天才,成為春語宗道子。”
李元恒也與他起了爭執(zhí)。
總而言之,在李元恒心里,誰都不許傷害李歸元。
……
一個多月過后。
李歸元已經(jīng)潛伏到了秘境南邊。
而他也發(fā)現(xiàn),顏廷煦已經(jīng)在西邊跟蒼澤宗修士交起手來,動靜極大,正在沖擊上品仙基的段成淵遭受波及,含恨而隕。
段成淵要成道,顏廷煦也要成道,不過后者行事更加霸道一些,為了成就地品仙基,直接斷了他人的道途。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的鐵則……待顏廷煦筑就地品仙基之時,也會有人忍不住朝他出手。”
李歸元心中一嘆,發(fā)現(xiàn)顏廷煦已經(jīng)從西邊脫身,一路往春語宗所在的東邊極速掠去。
三宗一門陸陸續(xù)續(xù)的也有弟子進入秘境搜尋靈物,想顏廷煦這般的真?zhèn)鞯茏樱嬲龖?zhàn)場還是在中央之地。
“傻小子。”
通過神妙窺探,李歸元發(fā)現(xiàn)季昀姿還是選擇沖擊上品仙基,李元恒也不在中央之地逗留了,跟楚扶春一番爭吵過后,直接去往東邊守著,等顏廷煦過來。
“正好,凌清月也開始沖擊仙基了,把她宰了,就過去東邊一趟。”
李歸元現(xiàn)在也沒心思搜刮靈物,很快就摸到凌清月所閉關(guān)的山洞。
雖然外面還是有不少弟子在護道,而且還有一位真?zhèn)髁枨寤词刂谙蓵衩畹恼诒蜗拢顨w元還是輕而易舉地滲透進來了。
‘法軀關(guān)已過,正在過法力關(guān)……’
李歸元瞇起雙眼,將烈甲弓取了出來,隱于暗處張弓搭箭,三道箭矢蓄滿了力量,金白火焰驟起。
下一瞬,手指松開,離弦之箭激射而去,拽著三道恐怖的尾焰流光。
只在眨眼之間,凌清淮心有所感,睚眥欲裂的怒吼道:
“不!!!”
然而,即便他已經(jīng)將遁術(shù)施展到了極致,可還是沒法擋住那三道恐怖箭矢。
眼睜睜看著它們破開了山洞,兇狠無比地貫穿了凌清月的頭顱、氣海、心臟。
與此同時,浩瀚的陰陽法火在洞中奮力焚燒,山體開始垮塌,將凌清月的尸身掩埋了下去。
“李!歸!元!”
凌清淮看見那金白火焰時,就明白是誰出手了。
眼看族妹已經(jīng)救不回來,凌清淮怒吼道:
“啟陣!封鎖四周,我要親手將李歸元碎尸萬段!”
他已經(jīng)防備的非常嚴謹了,連陣法都布下,卻沒想到李歸元還是能夠神出鬼沒的滲透進來,將正在沖擊仙基的凌清月射殺。
察覺變故,煌炎門的眾弟子第一時間啟動陣法,也在搜尋著遁術(shù)可能遺留下來的痕跡。
“可曾找到?”
“沒找到。”
“沒有……”
一道道聲音傳來,凌清淮雙目通紅,恨意濃烈,噙滿了淚水,一拳砸在了山上,滅掉那些可怕的陰陽法火,飛過去將族妹的尸身緊緊抱在懷里:
“我該怎么跟八叔交代,我該怎么跟八叔交代啊……”
……
三箭射出之后,李歸元直接就遁走了。
不過,他窺探到凌清淮和煌炎門弟子的一舉一動,瞧見那些人都在找自己,心中沒有多少快意,只是嘆息。
煌炎門要殺他,他殺煌炎門弟子,合情合理,怨不得誰。
“仇早就結(jié)死了……不對,在煌炎門老祖眼里,我這壓根就不是仇,他們隨手都能抹殺我。”
李歸元心如明鏡,要想不受煌炎門筑基的追殺,還是得先抱緊醉仙娘娘這條大腿。
“紅妤沖擊上品仙基,我也得出一出力啊。”
眼看凌清淮已經(jīng)斂了尸身,瘋狂地往中央之地沖去,李歸元也是趕緊往東邊遁去,以免顏廷煦為了殺正在閉關(guān)的季昀姿,直接就對李元恒出手。
“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可別打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