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樂,今年十四歲。
從小到大,我都居住在我的家鄉(xiāng),住在爺爺奶奶家里。偶爾過節(jié)的時候,我才能跟著爸爸媽媽去外公外婆家。
我的家里人都很愛我。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直到那一天,平靜似乎被打破了。
那天晚上,我的奶奶讓我去一家一千多米遠的小店買一些醬油。我很樂意做這種事情,便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我拿上奶奶給的錢,騎上自行車,飛速沖了出去。
幾百米也不是很遠,沒過太久就到了。
我把車停在了店門口。
我走進這家熟悉的店鋪,直奔貨架,拿了兩瓶醬油。當(dāng)我拿完兩瓶醬油,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柜臺那邊結(jié)賬時,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一動不動。只見老板、老板娘、他們的兩個孩子和幾個客人都緊盯著我,像獵手正在觀察自己的獵物。我嘗試向旁邊挪動幾步,他們的眼睛也迅速捕捉到這一動作,一直跟蹤著我。那一雙雙眼睛圓溜溜的,幾乎要脫離他們的眼眶。
我感到毛骨悚然,只想結(jié)了賬快點離開。我急匆匆的跑到柜臺前,按照平時付的價錢放上了錢。放錢的時候,我的手一直在抖,甚至還不小心多了幾塊,那我也顧不上那些了,放完錢轉(zhuǎn)身就往外跑。我能感受到,他們那滲人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我的背影上。
我將兩瓶醬油放在自行車前面的籃子里,然后快步蹬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文明用語),真(文明用語)倒霉,出來買個醬油,居然遇到了這種事情。”我感覺特別憤怒,“你說如果早上的話,那還好,他們(文明用語),大晚上的搞這一出,嚇?biāo)牢伊恕?
我一路吐嘈。
在騎了半個小時之后,我終于意識到不對。
“唉,這對嗎?”我的大腦飛快思考,“好像對又好像哪里不對……哦,對,好像騎到家不用這么久,平時騎車回家大概需要4分多鐘吧。”
我這才后知后覺的感覺自己好像迷路了。
但周圍一切的景象,明明就是回家時的路景呀!
努力思考中,
思不出來,
放棄思考,
我選擇繼續(xù)騎自行車,
畢竟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辦法,還不如多騎一會,沒準(zhǔn)可以走狗屎運離開這里。
騎了一小段,我感受到身后有陣陣涼意。
“嘶,我咋感覺后背一涼……”我默默回頭看了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騎著自行車飛也似的逃了,“(文明用語),他們怎么跟上來的!”我身后的正是店里的那些人,他們表情呆滯,兩顆眼珠一直直勾勾的盯著我,讓我汗毛悚立。
蒼天啊,大地啊,我是干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嗎?為什么要讓我一個普通人面對如此可怕的事物!請賠我100萬精神損失費,謝謝!
這也只是心里想想。
現(xiàn)實中的我,依舊在逃命。
那股涼意一直在身后不遠不近的追隨。
“啊!”我是真的很害怕,一刻也不敢停歇,自行車都快被我蹬出火花了。
體力總是會消耗完的,更別說對于我這種小菜雞,一個多小時,我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蹬車的速度也開始下降。
但奇怪的是,身后的涼意消失了,我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了跟在身后的那幾個怪家伙都不見了。我終于長出了一口氣,但依舊沒有減速,雖然那幾個家伙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我認為,不管怎樣,也不能放松警惕,他們可能正埋伏在某個地方,等待我放松下來,再給予我致命一擊。
我繼續(xù)騎著自行車,發(fā)現(xiàn)前方的路似乎不再重復(fù),我看到了家的輪廓。
離家越近,我的安全感就越足。這是我一直以來都有的感覺,我感覺家是可以隔絕一切外界危險的地方。
我將車停在家門口,拿著兩瓶醬油敲開了門。
屋子里一片漆黑,看來大家都睡了。
我將醬油放到桌子上。
我關(guān)上大門,并上了一把鎖,因為今晚的事情讓我有些心有余悸,我想應(yīng)該把房門搞得更安全一些,這樣他們就不能進來傷害到我了。
我刷牙洗臉,然后躺到了床上。但我的心中不免有一些害怕免,那幾張沒有表情的面孔還歷歷在目。我只是一直安慰自己,那或許只是幻想,路途中無聊時的幻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就這樣,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可是到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陣陣細微的聲響吵醒了。
我感到奇怪,平時我對小的聲響是一點也不敏感的,甚至大的聲音也不一定聽得到,今天怎么能感應(yīng)到如此細微的聲音?
陣陣涼意從門口那邊傳來。
我感到格外熟悉。
是……他們來了嗎?
我的心里一陣擔(dān)憂,害怕,但轉(zhuǎn)念一想,大門已經(jīng)上鎖了,他們進不來的,他們也沒有一定要進來的理由,再說,強行開門的話,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他們會醒來的,有他們在,我會被保護的很好,會很安全的。
這樣想著,我便安心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試圖再次入睡。
可一陣木板碎裂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惶恐--我家的木板門被打破。那個木板門很厚,厚度大約有二十厘米左右,按理說這么厚的木板門不應(yīng)該被這樣輕易的打碎呀!
更讓我不安的是,這么大的聲響,竟然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就連和我同一個房間的奶奶都沒有驚喜,她似乎正在沉睡,連一點鼾聲都沒有。
另一間臥室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沉眠,只有我和外面的敲門聲是正在活動的。
我知道現(xiàn)在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便閉上雙眼,臉朝天花板,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像一個睡著的人一樣,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
看上去還挺“安詳”的。
涼意逐步逼近,直至停在我的床前,我努力穩(wěn)住心態(tài),平復(fù)著自己不斷亂跳的心臟。
我的床上傳來了響動,對方爬上了我的床,并以我為中心不斷在四周走動著。
我始終保持不動,靜等對方出手。
可等了許久,卻只等來了涼意地漸漸遠去。
最后,涼意徹底消失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我心里終于有了一個底,我將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眼前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事物。再加上涼意的離開,我便膽大起來,睜開雙眼,頭頂上也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徹底放下心來,打算翻個身繼續(xù)睡,卻不曾想剛把臉轉(zhuǎn)向靠門的那一邊時,卻和一張靠在我床邊的臉猝不及防的撞上了。
是那個小店的老板,此時的他雙眼突出,眼珠子幾乎快要從眼眶中掉出來,只有那兩片單薄的眼皮在努力牽扯著、束縛著。那一雙眼睛中沒有任何一絲的情感,直勾勾的盯著我,仿佛要將我洞穿。
他的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床沿上。
“啊!”我也來不及細想為什么在如此黑暗的環(huán)境中我能這樣清晰地看見他的臉,這突如其來的驚嚇使我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發(fā)出一陣無用功的尖叫聲,身體卻有一些無力,動彈不得。
他看上去蓄勢待發(fā),有出手的意圖。
我不能讓他得手。
我必須冷靜下來。
我努力掙扎一番,鼓起勇氣,暫擺脫了身上的無力,抓起枕頭用力往對方的臉上抽。
不抽不要緊,這一抽,對方的眼珠子直接就從眼眶里面飛了出來,像兩顆炮彈,還帶著血紅色的拖尾。對方很顯然愣了一下,然后開始找起了他的眼珠子。
好巧不巧,其中一顆正好飛到了我的胳膊上,我連忙伸出一只手,想要將其打落,卻感受到了那里傳來一股鉆心的痛,我的肉似乎被什么東西給撕裂了,甚至那里的骨頭也開始發(fā)出咯咯咯的聲音。我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了驚悚的一幕--那只眼睛竟然長到了我的胳膊上,它的周圍是密密麻麻的紅色觸須,看得讓我頭皮發(fā)麻,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但我現(xiàn)在也顧不上這個了,小店老板已經(jīng)快要拿到他的另一只眼睛了,按照前面發(fā)生的事和剛才發(fā)生的事,他更不會放過我了,被他抓到,我的下場就只會有一個--轉(zhuǎn)生到異世界。
我往外跑去,順便抓起了旁邊的一把木制小板凳,在小店老板重新裝上眼珠追上來時,以一個極其不標(biāo)準(zhǔn)的投物姿勢,將小板凳丟了出去。它以一個極其不完美的拋物線飛了出去,精準(zhǔn)砸中了小店老板的臉,他的臉?biāo)查g凹了下去,眼珠再一次從他的眼眶里飛出來,咕嚕嚕地滾到了我的腳邊上,這次我學(xué)聰明了,超起拖鞋就把眼珠子打遠了。
趁著對方找眼珠子的間隙,我打開大門,飛也似的沖了出去,騎上自行車,飛速離開。
“晦氣……我要死了!”我正在吐槽,卻發(fā)現(xiàn)前方的路段有一些不對勁,我緊急剎車,拖著自行車緩慢地向前走了幾步,地面上正是一道巨大的裂口,如果我剛剛沒有剎車,直接騎過來,車必定會卡住,我大概率會飛出去與地面來上一個親密接觸。
“還好還好,我差點沒了。”
正當(dāng)我暗自慶幸時,我腳下的地面一點兒也不給我機會,直接裂開。我感覺腳下一空,低頭一看。
“?不是哥們”看著腳下人間蒸發(fā)的大地,我只來得及說出四個字,便連人帶車,極速墜落。
我想過會死,卻從沒有想過是這樣的死法。
這個死法簡直太離譜,太草率了。
摔下去會變成肉泥吧?
我嘗試去抓住身邊的事物,但裂口太大了,我甚至連壁上最長的突起都抓不住。
我觸碰到了地面,可迎來的不是堅硬,而是柔軟,我睜開眼看去,發(fā)現(xiàn)我躺在了一片樹林里的一堆樹葉里。
“我又活了?”我沒有感到那種劫后余生的喜悅感,只有更加沉悶的心情。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時處在哪里,周圍一點也不像自己熟悉的地方,而且還起著濃濃的霧。
我低頭查看了一只被眼睛附著的肩膀,眼睛還在那里,周圍依舊有紅色的觸須。它甚至還朝我眨巴了一下,眼中閃著無辜的光。
我沒忍住,給了它一拳,隨即自己也感受到了一陣疼痛。
它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睜開,沖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被一只眼睛鄙視,尤其是我揍它自己也會感覺痛,想想就不爽。
真是可惡啊。
我也沒敢再打它,我開始了下一步行動。
我坐起來,往前走了一步,又猝不及防的被什么東西絆倒了,摔了一個狗啃泥。
“這又是什么東西?”我回頭看去,只見剛剛絆倒我的是一輛粉色的兒童扭扭車。
“活久見了。”我看著眼前粉嫩得與這個略顯陰森的樹林格格不入的小車,感到一陣疑惑,“誰家小孩這么閑,把扭扭車開林子里?”
我在四處逛了逛,很顯然,我的自行車沒有在這里,我有億點點失落,畢竟如果有自行車,我的行動效率會更快。
看著那輛扭扭車,我正在思考要不要騎這玩意。
“算了,不騎,這玩意太幼稚了,不符合我14歲大孩子的身份。”我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睛,“我要是騎,我就是狗。”話是這么說,我還是提上了扭扭車,但是沒坐,美其名曰:來都來了,就拿走唄。
一人一車走在霧蒙蒙的林間小道上。
“你說我今天這么倒霉?”我自言自語,“我服了。”
突然,身后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我以為是有人來了,心中有了希望,興奮極了。
“快幫幫……”話還未出口,就噎在我的喉嚨中,后面來的那里是人呢?明明是一個巨大的、瘦長的、長有毛的怪物。
我把求助的話吞回腹中,轉(zhuǎn)頭撒丫子跑路。
“我也太倒霉了吧!!!”我的聲音在林中無限放大,形成了回聲。
正在逃命中。
身后的腳步聲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
前方剛好出現(xiàn)了一段下坡。
我看著手中始終提著的扭扭車,微微一笑。
“汪汪汪汪汪!”我坐上了扭扭車,順著下坡一路加速,成功將身后的腳步聲一點一點拖遠。
這段下坡真的很長,而且沒有任何障礙物,我感覺自己似乎滑行了接近半小時,不過我還挺享受的。
“蕪湖!”我雙手舉過頭頂,發(fā)出歡呼。
“這段下坡路會一直通往地心嗎?”看著前方綿延不絕的下坡延,我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雖然沒有人聽,但我自己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很酷了。”
我一路下滑,下滑,再下滑,不斷的下滑,身邊的景物不斷變幻著,但無一例外的全都被拉成了長長的虛影。
就在我徹底放松警惕時,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我沒來得及拐方向,也拐不動了,我和扭扭車徑直撞上了那塊石頭,扭扭車被撞到報廢,我飛了出去,與前方深坑里的泥土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小樂,卒。
我再一次醒來,躺在了外婆家的床上。
感受著自己身上活人的氣息,我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我再次看向胳膊,這一次,上面什么都沒有。
“看來,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場夢而已。”我松了一口氣。
這時,我突然感受到,我的額頭上似乎有點不對勁。
我走出房門,走進廁所,看向鏡子。
“(文明用語),這玩意怎么長我頭上來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吼,“我這是要cos二郎顯勝直君嗎?”
看著那豎著長在頭上的眼睛,我無能為力。只好默默把頭發(fā)撥下來蓋住它。但這玩意卻不樂意了,它用那些血紅色的小觸須把頭發(fā)又撥開了,然后又翻了個白眼,不用想,就知道這個白眼是給我的。
我忍無可忍,盡管我知道那樣我也會疼,但我還是狠狠給了它一拳。
我疼的一直跳,它也一直在眨,它的身上泛起了紅色的血絲。
傷敵1000,自損8萬,我這簡直就是自討苦吃,沒苦硬吃,此刻的我感到陣陣命苦。
我沉默片刻,回房間拿起了一頂黑色鴨舌帽,回到廁所。
它似有所感,知道我的目的,一直在不停轉(zhuǎn)動,以表抗議。
“抗議無效。”我堅定了點頭。
它堅定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我戴上帽子。
它一直在反抗,但無濟于事,那些弱小的觸須根本掀不開這頂帽子,它似乎是感到無用功,鬧了沒一會兒就停了。
我穿上一套純黑的衣服。
不是為了搭配,單純只是這套剛好在我眼前,拿著順手。
我走下樓,打開了大門。
“吱呀”
我探出門外。
外界似乎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影響,在我探出去的一瞬間,由白天變?yōu)榱撕谝埂?
“嘶。”我瑟縮了一下,但還是走了出去。
走到旁邊的老房子里。
我們家院子里是有兩棟房子的,一間老房子,一間新房子。
大家一般都呆在老房子里。
但是很奇怪,偌大的房子里竟空無一人,亮起的綠光燈和閃著紅光的監(jiān)控使整個房子略顯陰森。
我都不記得我們家有裝發(fā)綠光的燈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隨手抓緊起旁邊桌子上的一個面包,撕開包裝袋啃了起來。
味道不對。
我把剛吃進口中的面包又吐了出來,把包裝袋拿到眼前觀察。
竟然,兩年前就過期了嗎……
面包不能吃了,我便坐在門邊的沙發(fā)上,思考著這些已經(jīng)發(fā)生的怪事。
“真實的疼痛感,注定了,這不是一場夢。”我自言自語,“但現(xiàn)實世界又怎么可能這么離譜?這到底是什么呢……”
“是穿越了嗎?應(yīng)該是吧?但是……這種小說里才有的橋段真的會發(fā)生在我這種普通人身上嗎?”沉思……
這時,樓梯口那邊似乎傳來了“嗖嗖”的聲音。
我抬眸看去,只見樓梯口竟然站著那個小店老板,他此時臉上只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不停轉(zhuǎn)動著,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他向我極速奔來。
此時,我抓起了板凳,回想著記憶中網(wǎng)上如何面對持刀歹徒的教程。
“今天,我來教一下大家如何應(yīng)對持刀歹徒。”腦海中的小人擺出了攻擊架勢,我也是如此,但我的行動不止于此,我直接把板凳砸到了對方頭上。只見對方的頭部快速裂開,眼珠子又掉了出去。
“救命啊!警察叔叔!”回想起那個教程,我趁對方找眼珠子的間隙撒丫子跑路。我快速跑到門邊,打開大門,并給了一撿完眼睛就向我“奔赴”而來的小店老板一記狠狠的開門殺。
顧不上看他現(xiàn)在的慘狀,我騎上了外公一直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車,向前沖。
感受風(fēng)的流速在不斷的加快,我感覺安全多了。
直到……
“哪來的這么大個猴子?!”我看見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大猴子。它長得很奇怪,嘴角像是被強行縫上去的,臉上掛著怪異的微笑,嘴里是帶血的獠牙。它的速度極快,一直在向我不斷接近。
“我感覺我有點命不久矣了……”我心里不甘,“我好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像我的假期作業(yè)……那還是別了。”
一想到那堆積如山的假期作業(yè),我突然感覺涼掉好像也無所謂,那堆東西簡直不是人寫的,又難又多。
但活下去總歸是好的,我想應(yīng)該再拼一下,拼一把再死也不遲。
我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雖然這并沒什么用,但也確實沒什么用。
我感到后背一涼,然后連人帶車一起滑倒,摔在路邊上,摔在了別人家圍起的一個小菜圃里。周圍的菜大多被我壓彎了、壓斷了,總的來說就是我把人家的菜差不多都霍霍干凈了。
罪惡+1000
但現(xiàn)在并不是應(yīng)該管這些的時候,我感受到我的后背有一陣劇痛,很顯然,剛剛那只大猴子給了我一爪子,并成功讓我掛彩了。
我感覺身體已經(jīng)使不上力氣了,每一次呼吸都是考驗:我隨時都會死。
大猴子看我動不了,便帶著它那詭異的笑容走了過來。
它巨大的爪子極速貼進我的面龐,但卻先掀開了我的帽子。在我錯愕的目光中,把爪子伸向了那只眼睛。我動彈不得,只能感受到它把爪子插進了我的頭骨(應(yīng)該是因為它不剪指甲,指甲太長了。我感覺它可以直接干掉我),然后收攏,將那只眼睛連帶著我的腦漿摳出來了。眼珠子在不停的亂轉(zhuǎn),我的頭在流著液體。
我很想沖那個眼珠子比個中指,但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的力氣,只能在內(nèi)心口嗨。
大猴子把眼珠子捏爆,眼珠子瞬間變成一灘難以直視的粘稠物。大猴子貪婪的舔舐著爪子上的肉碎,接著把那張笑臉轉(zhuǎn)向我。它再次向我靠近,這一次,他把我的自行車拍飛了。自行車在空中完成了一個完美的轉(zhuǎn)體,并發(fā)出了咔咔咔的聲音,接著自由落體,變成一塊塊零件“飛入菜花無處尋”。
我目瞪口呆,但這也在情理之中。
大猴子靠近我。
這一次,它撕下了我的右腿,劇烈的疼痛使我暈厥過去。
在一片朦朧中,我仿佛看到了它正在咀嚼我右腿的惡心畫面,上面的肉類被一層層撕下,然后吞咽,最后連骨頭也咬碎,塞入口中一并吃下去。
右腿,左臂,左腿,右臂,我身上的“零部件”一點點消失。
大猴子似乎不打算再吃了。
好吧,它還是在吃。
身體,頭。
我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它的身體,成為了滋養(yǎng)它身體的養(yǎng)分,那些消化不了的部分,便將化為它的糞便,被排出體外,重獲“新生”(這很惡心)。
眼前的一片朦朧,卻在此時開始退散,我醒的時候,就是躺在外婆家的搖椅上。
看向旁邊的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只普通的大猴子玩偶,還有一個毛絨絨的、沒有五官的人形玩偶,腳邊是一輛粉色的扭扭車。
眼前的事物是和夢境中的那樣相似,這讓我不禁懷疑我的夢是否是他們在作祟,但看著他們毫無生命氣息的樣子,我否定了這一猜想,這完全就是一種無端的聯(lián)想,毫無依據(jù)。
但我還是死死盯著它們,試圖看見它們活動,但它們始終靜默著,不想理會我這個幼稚的孩子。
我也懶得看守,也就先行離開了。
此時此刻,兩個玩偶身上開始冒出不同的血跡,毛茸茸的白色玩偶手上滲出大量的血液,大猴子嘴巴張開,露出一個慎人的微笑,牙齒上是粘稠的紅色液體,一顆眼球從它的嘴里鉆出來,又被嚼了幾口,吞咽下去。
我沒能看到這一幕,無法去映證自己的猜想,也不會再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