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風暴信仰的執行者一直如何堅定,在從神身軀的直接沖擊之下,精神與理智瞬間混亂潰散開來,陷入了不知何時才會蘇醒的昏迷狀態。
沒有足夠的力量,沒能達到一定的層次,人類的精神無論如何強韌也只會是神明乃至從神掌心的玩物。
烏戈本是想直接通過拷問與術法的侵蝕來直接控制這名執行者的,但對方的骨頭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硬一些,只能“麻煩”霍爾大人現身來直接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了。
不過能直接看到從神的身軀對烏戈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他以后能接近對方,也踏入逐漸擁有神話生物的形態,今天所見便是對他未來最好的指引。
因為在枯萎途徑上,吞噬之路的根源除了作為所有道路交匯終點的枯萎之王,便是這位代掌吞噬權柄的從神了。
祂的神話生物形態無疑是最為完善的狀態,甚至可以說就是這條路上最為標準的模版,哪怕只能復刻一鱗半爪,對烏戈也是好處無窮。
這枚霍爾曾經蛻下的鱗片對烏戈來說既是這次任務所給予的幫助,同時也是對他完成任務的獎勵,如果他在這次之后能順利容納這枚鱗片的話,那么通往半神的大門幾乎是直接向他敞開!
邀請函正是這枚攜帶著霍爾本源力量的鱗片!
“贊美霍爾大人!贊美枯萎!”
烏戈獰笑著拎起了已經昏死過去的執行者,逐漸催動霍爾賜予給他的那枚蒼白鱗片,對方飽經鍛煉的身體迅速干癟,肌肉不斷枯萎消退,褐色的眼眸被染上了蒼白之色,整個人的形象都由風暴形態轉向枯萎的邪教徒。
徹底完成同化之后,烏戈再次伸手猛然刺入對方的胸膛,硬生生從中取出了那名執行者的心臟,把失去意義的軀體扔到一邊,轉身拿起來一張畫紙。
烏戈再次調動枯萎之力,包裹住了手中剛剛還在跳動的心臟。只見那枚心臟迅速枯萎縮小,最后只剩下兩滴漆黑如墨的血液,順著烏戈的指縫間滴到畫紙之上。
與此同時,康城一處民居內,一個空無一人的房間里,地板的縫隙之中出現浮現如同黑泥一般的物質,而且這些憑空出現的“黑泥”絲毫沒有減緩出現的跡象,然而越來越多,直到幾乎布滿整個房間后才停下。
隨后,這些“黑泥”開始向一個方向聚攏,逐漸疊高直至與人的身高幾乎相等。
最后,表面的黑色開始逐漸變化,因為訓練與巡邏偏黑的膚色,眼眸的棕色,有些雜亂的頭發的金色,然后是執行官服飾的深藍,腳下靴子的黑色......
短短幾秒鐘內,一團不知是何物的“黑泥”便化作了一名人類,從外表來看找不到一絲破綻,或許高歐迪在這里的話能用他在大殿的視角看到,在這看似與常人無異的“軀殼”之下,本該是心臟的位置卻空蕩蕩的,只能看到一縷縷枯黃混雜著血紅的顏色不斷在體內流動,如同血液一般。
沒過多久,這名被枯萎教會綁走折磨,甚至剛剛被掏出心臟的執行者睜開了滿是血絲的雙眼,粗喘著氣扶住了劇痛的頭顱,自言自語道:“該死,不該昨晚陪那幾個混蛋喝那么多的,到現在還有些頭疼......”
隨后這名叫作維克·弗雷澤的執行者有些難受地坐在了自己的床邊,嘗試催動體內的風暴之力驅散這些不好的感受,但是他本身就不擅長這些輔助的小術法,在精神難以集中的情況下不出意外的失敗了,導致他只能通過等待來消除這些感受。
好在沒有一會,大抵是他作為風暴途徑非凡者的強大身體素質起作用了,頭痛逐漸消退了,維克繼續自言自語道:“下次再也不和那群家伙喝這種高度數的酒了,風暴在上,90度的酒根本就不是給人喝的!”
然后就在維克起身準備出來之際,他的視線突然掃到了自己書桌上放著的相框,里面正是一張他的黑白照片。
“奇怪,怎么會有我的黑白照片在這......”維克有些迷茫道,又感覺有些恍惚,低聲又罵了一句“該死的酒精”。
“想起來了,這是我提前給自己準備的,擔心自己那天任務碰上危險,沒能給家人留個念想。”維克一會后想起了自己房間里為什么會有這個東西了,趕緊又將它收了起來,“但安娜不會樂意看到這個的,她一定會把這個砸掉,說‘哦,老天爺,你既然愿意做這個準備為什么不乖乖離危險遠一些?’”
想到這里,維克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黑白色的照片,上面的自己嚴肅靜默仿佛好像真的是遺照一般,自言自語道;“嘿,老兄,別愁眉苦臉的,我們還沒死不是嗎?該死,我之前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有這么嚴肅嗎?我忘記笑一笑了?”
把這個塞回自己書桌的抽屜深處,維克起身樂觀道:“但這玩意大抵只能在我的退休宴上用來紀念了,也許我的事跡會被寫入新聞甚至文化普及教科書也說不定——”
“康城執行者,女神的忠實追隨者,維克閣下,在就職期間隨時做好了為女神獻上生命的準備,甚至提前留好了自己的遺像給家人,他對女神信仰的赤誠與對崗位的負責值得所有風暴子民學習......”
隨后維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有些調皮地說道:“但我不會有用到這個的機會不是嗎?康城十分安全穩定,每一天都欣欣向榮,女神會庇護我們,安瑟珠執法官閣下會帶領我們做好一切。”
“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枯萎教派的混賬邪教徒只能在骯臟的角落等死!”
“我說的對吧?”
當然不會有人回話,但被維克塞進黑暗的抽屜深處的黑白照片依舊沉默肅靜,仿佛無言之中訴說著一切的答案。
“老公!天啊,你怎么在......”
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維克·弗雷澤的妻子,安娜真站在門前,驚訝地看著站在房間里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