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上一件衣服都沒有了。可是還有好多人站著埋怨著，還有好多想要裙子的想要衫的沒買到。

哪個姑娘不愛俏，有好看的衣服，誰愿意跟老爺們似的穿著那藍衣服。

這群人還在埋怨呢，錢小飛又帶著人來了。原來他拿著衣服去辦公室嘚瑟去了，給媳婦買的裙子，漂亮不？

老爺們出來搶手表那波，這些女同志還不知道。錢小飛偷偷的和他們炫耀手上的手表。

現在這些女同志看到天藍色波點裙子，橘紅色的開衫，都逮著錢小飛問，哪里買到的。

錢小飛也樂意幫忙，兩頭賣好的事情，就帶著她們過來了。

還好家里還有點，李向東讓趙亮看著，騎著車就回家把貨裝上了，留下幾件送人。又裝上一些手表。騎著車子趕回去。

到攤位，車子還沒扎穩，這幫女人自己就把衣服給卸下來，開始看起來。

李向東突然明白了，女人購物的樂趣，像供銷社里隔著柜臺，只能指著說，這件拿我看一下，哪有這么實實在在的摸著看著翻著爽啊。

這二十來件裙子，和衫給一搶而空。就這還有好幾個沒買到的，在那遺憾的不行。

李向東也頭大，誰讓你不搶快點的？再三表示實在沒有了，不過可以再去進貨，這幫姑娘娘們報復似的，買了塊手表，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李向東沒想到。帶的一百塊手表，他以為會賣個十天八天的。這才第一天，衣服全沒了，手表現在就還剩三十來塊。

“我沒東西賣了，得收攤了，咱們去喝酒去。”李向東看著他們。

“怎么沒東西賣了，手表不是東西嗎？我幫你，擺出來，吆喝兩嗓子。”錢小飛直接亮著手腕上的手表開始了。“手表，電子表，不用上弦的。”

別說，還真給他拉過來幾個人。有幾個人來問，有搖搖頭嫌貴走了的，也有走了一半看真不講價回來了的。

今天他加起來賣了十多塊，一百多塊錢，賺得兩三個月工資了，他更賣力了。

“收了，收了。咱們喝酒去。”李向東主動拉著趙亮、錢小飛。

“兩位哥哥，我還有二十塊手表，你們能要多少要多少，比如飛哥，你可以讓土豆去賣，你給他幾塊錢好處不就可以了。亮哥，今天咱們學校放假，你要不要給同事們留幾塊？”李向東給著他們賺錢的機會。

一邊說一邊走到對面的小吃鋪。“老板，一塊錢肴肉、兩毛錢的豆腐，再來瓶沂蒙大曲。”

集市對面有個小鋪，平常他們趕集的都在這吃飯，實惠管飽。還能喝二兩。李向東就在這里請他們喝點。

一會菜上來，三人邊吃邊聊，閑話家常。錢小飛和李向東也熱絡了起來。

一會，土豆和兩三個人過來了，給錢小飛遞錢，拿手表，拿了就走。

過一會又過來，遞錢，拿手表，走人。李向東看的想笑，這跟特務接頭似的。

趙亮看急眼了，直接剩下的十塊手表裝了起來，告訴李向東賣完再給他錢行不行？李向東應允，賣人情的事情他喜歡做。

錢小飛很高興，不到一天的功夫，賺了兩百六七，自己一塊手表，給媳婦拿身衣服，花了四十，還余著兩百多，這可是半年多工資。

趙亮賺的就少了，才三十塊錢。主要學校現在放假都不在。

三人都喝的美美的，才告別回家。不過李向東在錢小飛走后又單獨塞給趙亮一套女士的針織衫和裙子，讓他回家給嫂子。畢竟以后和趙亮的相處多。

路過車站，斜對過有棟樓關門閉戶的引起李向東的注意。這個位置可是好位置，斜對過是汽車站，車站西邊就是以后的大棚底。現在竟然閑著。

他過去仔細的瞅了瞅，拖拉機站。現在拖拉機站被農機站并過去了，所以拖拉機站的這棟樓就閑下來了，屬實可惜。

李向東悠哉悠哉的騎著自行車，一邊有一邊算著，一套衣服裙子和衫成本八塊，能賣三十，四十五六套，除了錢小飛那套賺十二，別的能賺二十二。賺了一千多點。

手表有六十塊賣的單價五十塊錢，錢小飛差不多二十塊塊手表算三十五的，趙亮十多塊兩塊手表三十五，利潤不到三千三。

一路算著，到了家，李向東認真的數了數，加上之前沒花了的錢。現在身上五千多。

李向東搖著頭，寫小說二十萬字賺兩千，不如這幾天的買賣賺的多。

不過小說還得寫，因為小說能帶來的不光是利還有名和一些需要的關系。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李向東點根煙開始琢磨起來。買賣是賺錢，可現在只是一次性的。如何把這件事變成長期可操作的事情才是重要的。

夜深了安靜了，李向東埋案寫著，直到聽得外面有了行人，做早點的都起來了，他才看了下表，已經凌晨4點了。

衛生間沖了個涼，感覺人又精神了起來。出門花兩毛錢喝了碗糝，熱乎乎胃暖暖的。又買了一碗帶著，買幾根油條。帶著準備的禮物回家見老娘。

“娘，我回來了。”李向東騎著車子到門口，車子還沒停穩就開始喊。

“你個混小子去哪了，一走這么長時間也沒個信。”老娘兩步出來。他去上學的時候知道他在哪不擔心，現在是不知道他在哪。

“娘，我出去了一趟。你喝糝，邊吃我邊說。”李向東一邊說一邊把糝遞給老娘，和專門給老娘買的衣裳。

看老娘喝著糝，他搬小板凳坐老娘跟前說著最近的見聞。外面的樓多高，羊城多遠……。他為能把老娘叫出去打基礎，家里的屋子到了冬天七漏風八漏氣，除了被窩有點熱乎氣，屋里放杯水都結冰。

“兒，苦了你了。”老娘紅眼眶摸著著李向東腦袋，這一下反而把李向東弄得眼淚嘩出來了，娘不會在意你賺多少錢，她只關心兒累了，苦了。

“娘，不苦。我寫小說就在屋里，出去倒騰也是坐車，又不用我跑著去，苦啥。”李向東抹了把眼淚，“娘，咱好日子來了。你試試我給你買的衣裳。”

“好，我試試。”老娘進東屋換了褲子和衫，看著年輕了十歲。

“東，這衣裳留著你賣吧。娘這么大歲數，不用穿這個。”老娘對著鏡片子看了看，又抓緊回去換回來自己衣裳。

“娘，你就放心穿，我跟你說，我現在有好幾千塊錢。”李向東悄聲和老娘說，他不說老娘是真不舍得穿。

嘴上嫌棄著的老娘，穿著新衣服出去遛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