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前高高在上的神明痛苦哀嚎,對她有威脅的燭九陰并不能活著回來,皓翎玖瑤只覺得無比痛快,況且還能獨占涂山璟。
以他們如今的處境,涂山璟對他們實在太重要了。
玱玹隱晦的皓翎玖瑤使了個眼色,皓翎玖瑤沖到破碎的陣眼中,激動的抱著涂山璟,“璟,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燭九陰不顧你的意愿,強行回溯時光,也不讓我回到過去,璟,你回來就好,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安心。”
帝江需要守護整個陣眼,最為耗費神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強行調用神力也不足以支撐他站起來,反而導致靈脈漲開,逼出一口精血,跌倒在地,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被皓翎玖瑤抱在懷里的涂山璟。
恨不得一口一口把涂山璟撕了吃了,皓翎玖瑤被帝江眼里的殺意嚇得不輕,輕念口訣,催動靈力,擊中無法躲避的帝江,一下便把帝江掀翻在旁,帝江脫力,靈田遭到重擊,仰面躺著口中鮮血直涌。
帶著淺金色血沫的鮮血四溢,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千百年來,第一次在巫族的地盤上流淌著祖巫的血。
“帝江!”句芒力竭,緩慢的吸取周邊生靈的精氣渡給帝江護住心脈。
兩人周邊的草木被抽取生機,迅速枯萎,枯萎的面積逐漸擴大,方圓十里之內都草木枯黑,森林變焦土,玉山中的其他生靈躁動不安。
天空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那聲音仿佛能傳統云霄,直達九天之上,山林間出現瞬間的沉寂,萬物仿佛在靜靜聆聽,忽然青鸞振翅高飛,身后百鳥匯聚。
在青鸞身后,百鳥一起高飛,浩浩湯湯遮蓋大半邊天空,直沖玱玹的護衛而來。
其他祖巫聞聲,除句芒在醫治帝江之外,皆各自席地而坐合力打了結界恢復力量。
涂山璟被甩成一團漿糊的腦子,被塞入現世和時空穿梭到六十年前的記憶,腦子里混沌如被搖晃蛋清蛋白,一團亂麻,五臟六腑的絞痛愈演愈烈,鼻尖的嗅到濃郁的血腥氣,百鳥的呼嘯讓他有片刻清醒。
下意識小心翼翼的把一直護在心口的儲物鐲捧在手心,小心的解開困陣,小小的一道黑煙從儲物鐲里飄出化作一條通體純黑的小燭龍。
通體純黑筷子粗細的小燭龍,一落地,站都站不穩,跌跌撞撞的一下子,吧唧一聲摔地上。
涂山璟腦子還沒有清醒,陡然一慌,手足無措的撲上去想捧著摔在灰塵里的小燭龍。
巫族的人一看到小燭龍,皆激動不已,壓制內心的狂暴之力。
這小王八蛋再晚出現一會,在場的這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走。
皓翎玖瑤幫忙扶著涂山璟,涂山璟實在乏力,催動那樣宏大的陣法,陣中之人都需要修養。
兩人磕磕絆絆,皓翎玖瑤不堪重負,絆倒了涂山璟,兩個人滾作一團。
玱玹戒備的看著漸漸逼近的鳥群,指揮西炎氏暗衛搭靈箭射殺。
小燭龍眼睛還沒有睜開,就已經嗅到血腥味,呢喃道:“帝江。”
費力的掀開千斤重的眼皮,滿目的焦土,還看到帝江滿嘴滿臉的鮮血,句芒紅著眼睛正在醫治,燭九陰睜大眼睛死死盯著帝江的胸膛,嚇得不敢呼吸,直到看到微微的起伏,才敢喘氣,燭九陰心內涌起滔天的怒火。
燭九陰爬到帝江身邊,貼著帝江的身體,輕輕嗅,豎瞳死死盯著和涂山璟抱在一起的皓翎玖瑤,她在帝江身上聞到皓翎玖瑤攻擊的靈力,皓翎玖瑤正攙扶著涂山璟,幫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塵,宛如一對璧人。
燭九陰心里感覺到陣陣刺疼,小狐貍恢復所有記憶還是選擇皓翎玖瑤,哪怕被利用,被欺騙。
罷了,罷了,完成心愿也就罷了,何必強求。
何況還偷了那十年的時光,也夠了!
燭九陰壓抑著心痛只一瞬就被憤怒覆蓋,把自己身上所有靈藥交給句芒,說起來還是另一個時空的小狐貍給準備的。
“句芒,看看有哪些能用,我去殺敵!”
“小九,你神力全無,不可莽撞。”
燭九陰神色一冷,“沒事,足夠了。”
回到真實的時空,燭九陰一直躲避涂山璟的目光,她無法忍受,小狐貍的眼睛里有其他人的身影,尤其是在那明亮的眼眸中曾經只能容納她一個人的時候,如今卻再也不是了。
燭九陰不得不承認,在漫長的時光長河中,她的目光從未從小狐貍身上移開。
她的心,猶如一片沉靜的湖泊,而小狐貍則是那投入湖中的巨石,激起無盡的漣漪。
她的眼中只有小狐貍的身影,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心弦。他的笑容如春日暖陽,溫暖卻無法獨屬于她,他的眼神深邃如夜,卻再也不為她停留。
看到他為皓翎玖瑤而憂愁或歡喜,燭九陰的心便會一陣陣地抽痛。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苦澀,猶如深夜里獨自品嘗的苦茶。
這樣的苦茶,燭九陰已經喝過很多杯了,為防風意映,為皓翎玖瑤,甚至為了蒼蘭。
燭九陰也曾無數次在心中幻想,若是小狐貍能轉身看到她的喜歡該有多好。
但兩人擁抱在一起的模樣,讓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在他的世界里,或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
燭九陰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燭九陰壓抑著矛盾,痛苦,逼迫自己面對涂山璟。
“涂山璟,救你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后悔,你有你的選擇,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就離開吧,永不可再踏足巫族一步,皓翎玖瑤傷了帝江,她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