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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年前的夏天(一)

幽暗的街道上,林汐走在路上面前出現了一個躺地的身影,林汐跑上前去才看去那張滿是歲月蹉跎留下的痕跡,中年女人的腰間流了很多血……林汐瘋狂的擦拭著她的血嘴里不停的喊著,“媽媽,媽媽我回來了媽媽,您起來我帶您去醫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我來晚了對不起……”中年女人對林汐露出了充滿慈愛的笑,努力的伸手撫摸林汐的手,但她沒有力氣了,布滿老繭的手頓再半空,一瞬落下想一顆流星滑落,“媽媽,媽媽你別睡,媽媽你醒醒,媽!”

林汐又做噩夢了,她拿出了包帶著的煙點燃,煙霧漸漸從口中吐出…..三年前,如果林汐可以早點發現,或許現在的她就不會讓妹妹失去母親。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飯后,林汐與林儀兩人前往了墓園,林汐的腳步停在墓園門口,不敢進去,林儀沒有等她而是獨自進去了……

林儀出來后,并沒有看到林汐的身影,自己打車回了外婆家,外婆正在擇菜林儀看見立刻去幫外婆。

而林汐離開墓園后去了花店買了一束向日葵,又買了一包煙,返回了墓園。

在中年女人的墓碑前,林汐將向日葵緩緩放下,點起了煙,隨著一縷煙絲緩緩升起,看著墓碑上中年女人慈愛的笑容林汐的思緒也跟著回到了三年前。

那年夏天,林汐這學期的課程已經結束了,但陸逸陽正在為了進入政府工作忙前忙后時常應酬到黑夜總是會喝很多的酒,林汐怕陸逸陽身體扛不住便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房子。如果陸逸陽去應酬了就給陸逸陽準備好醒酒湯,如果陸逸陽沒有去應酬她就會下廚給陸逸陽做飯,有時林汐會跟著一起去幫著應付一些敬酒,那時候的林汐想著,一屋兩人三餐四季便是她向往的未來。

林汐和陸逸陽相識在一次學生會組織的聚會中,林汐的酒量起初并不好,總是拒絕別人的敬酒但是在學長學姐的軟磨硬泡之下,林汐還是不好意思的硬喝下一杯杯酒。陸逸陽看到了喝的不省人事的林汐,便帶著林汐以前離開了聚會送林汐回了學校,在計程車上林汐喝多酒又受了一些冷風,沒忍住吐在他的衣服上,陸逸陽賠了司機錢后,背著林汐走回學校。一路上林汐嘴里不挺的嘟囔著“對不起啊學長,明天我就把你的衣服洗干凈!……謝謝你啊學長,你人真好!……學長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學長,你長得好像一個明星呀,好帥!……”一路上陸逸陽都在耐心的回答她這個醉鬼的每一個問題。到了宿舍樓下后,撥打了索要來的林汐舍友的電話,舍友下來之后,舍友將林汐送回了宿舍,剛到宿舍,舍友又收到了一條訊息,下樓后看到陸逸陽提著一袋子零食,還有純牛奶,“讓她喝點牛奶再睡吧,麻煩你了。”說完陸逸陽便離開了。

第二天林汐想到昨晚做的事,意識到自己的無理行為,撥打了陸逸陽的電話說要給他洗衣服,陸逸陽沒有拒絕讓林汐來男生宿舍樓下拿衣服。或許是陽光燦爛明媚,照射的陸逸陽閃閃發光。從那之后兩人便開始慢慢有了許多交集,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參與學生會安排的工作,到后來在林汐的主動下兩人開始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去打卡周邊的網紅圣地……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兩個人的相互奔赴,變成了林汐一個人獨自奔赴……一直到陸逸陽畢業那年。

入夏的H市十分炎熱,那天陸逸陽沒有晚上有應酬,而林汐在出租房里像以往一樣做著飯等著陸逸陽。一直到天都快黑去林汐都沒有等到陸逸陽回來,但她等到了一條信息是白靜文發來的“陸逸陽帶我來了假日酒店888室,他要當上主任了呢,特地開了包廂招待一些叔叔們。”

林汐收到短信,馬不停蹄的往假日酒店趕,她到了假日酒店后一直沒有進去,而是蹲在門外想等陸逸陽出來。從七點一直等到十二點,一行人緩緩走出,林汐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旁邊站著的女人親昵的挽著他的手,有說有笑……林汐看到了一起走出來的還有政府官員,便沒有上前,而是等那些人都走了之后林汐才上前詢問陸逸陽,怎么會在這。陸逸陽看見她一身狼狽,毛躁的頭發和林汐身上穿著的寬闊短袖,淡淡的吐出一句“來吃飯。”

林汐指了指他身邊的白靜文,語氣逐漸急躁帶著微微的質問“那她呢?”

“我是來陪陸逸陽吃飯的。”陸逸陽沒有說話,而是白靜文笑的很開心隨時就回答道。

“我沒有問你!陸逸陽為什么是她?”林汐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吼了出來,陸逸陽一直知道林汐在學校經常被白靜文針鋒相對。林汐和他說過自己很討厭白靜文,但陸逸陽從來都沒有詢問與安慰,而現在還帶著這個女人出來吃飯。

“林汐?你什么意思?難道陸逸陽做什么事情還要和你報備嗎?你是他的誰?是他的女朋友還是他的媽?”白靜文說完,便拉著陸逸陽走了,而從始至終陸逸陽沒有說過一句話。

林汐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漸漸崩潰,她說的對,自己有什么身份呢,他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從來都沒有。

林汐一晃一步的在街上走著,漫無目的。在空蕩蕩的的空氣中傳來了一聲電話鈴聲,林汐沒有接起,電話自動掛斷后又打了過來,一直打了三個林汐才按下了接聽鍵。

“您好,是林汐女士嗎,請問沈燦艷女士是您的母親嗎?她目前在H市3縣醫院…..去世了。還請您,盡快來辦理手續,您的妹妹沒有成年處理不了……喂?您聽到了嗎?……”林汐聽到電話,人站在原地,愣住了她不相信好好的母親怎么會突然去世呢?

當林汐趕到醫院已經是半夜快三點。她跟隨著護士的指引來到了一個冰冷的房間,而床上躺著的正是她的母親,而跪在床頭的正是她的妹妹眼中止不住的眼淚一直流出。

“媽媽……”林汐顫抖著說出這兩個字。

“你為什么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媽媽為了不拖累我們放棄了治療,她早就被查出癌癥晚期了!她讓我不要告訴你,她在你放假前明明告訴過你,等你放假回來,我們一起回外婆家!為什么?為什么你沒有回來,為什么,為什么?媽媽已經四年沒有回家了!”

自從父親死后,母親便省吃儉用的把自己供上初中,一個人獨自在離家鄉兩千公里外的地方拉扯著自己和妹妹,每年她都著想回家。但回家的路很長,機票太貴,大巴路程長妹妹又不適應,為了給自己和妹妹更好的生活環境她一直都沒有回去。上一次母親回家還是愿望外公身體快不行了,而林汐因為正是中考的重要節點沒有回去,媽媽帶著還在幼兒園的妹妹坐著大巴回去了……但還是沒有見到外公最后一面,從那之后母親就沒有爸爸了……

林汐上前看到了媽媽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伸手撫摸發現很冷很冷……她呼喊著媽媽希望她可以醒來希望這一切是假的。

“你出去!你不準打擾媽媽休息!”林儀推搡開林汐,又給了她一個日記本。“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林汐走出了病房,在門邊蹲下,看起了日記本,安靜冰冷的病房內林儀的聲音還在傳出“我沒有媽媽了…..”

日記本記錄這林汐與林儀從小到大的成長,最后一夜夾著一封信——我的大寶貝林汐收。

“林汐,不要怪媽媽沒有告訴你,媽媽以為自己可以對抗病毒的。但媽媽還是撐不下了,對不起我的女兒,不要自責,媽媽不告訴你,是不想看你擔心,不想你耽誤學習,媽媽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讀書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媽媽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以后妹妹就要交給你了。

媽媽自從生下你之后,你爸爸便一直在市里忙著事業,都是我們母女二人相互偎依。妹妹生下來的時候,可能媽媽真的忽視了你的感受,但媽媽真的很愛你,媽媽對你的愛比對妹妹的多,我們相互陪伴了十八年。謝謝你女兒,因為你的出現媽媽才不孤單,因為你的存在陪著媽媽一起照顧妹妹,辛苦你了寶貝。

媽媽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媽媽撐不下去了,不能照顧你了,媽媽麻煩你幫忙照顧好妹妹,媽媽希望你和妹妹都可以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成長。

我的寶貝,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是媽媽沒有力氣陪著你了,你是一個厲害的人,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妹妹。

你們都要做陽光,明媚的人,就像向日葵一樣,在陽光下燦爛盛開。”落筆,永遠愛你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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