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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宿命

蕭子夜自從決定偷偷練習那莫名出現在腦海里的基本劍訣后,便每日都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刻苦鉆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發現了一些奇特的現象。

起初,他只是依照著記憶中的劍招,在屋內或是村東柳林深處的僻靜之地反復比劃練習。每一個動作都力求精準,可練習的進展卻較為緩慢,那種對力量的掌控感總是若即若離,難以捉摸。

然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蕭子夜帶著滿心的疑惑與好奇,靠近了村子北邊十里之外那把一直以來都透著神秘氣息的石劍。當他逐漸走近石劍所在的那片荒地時,竟意外地察覺到,手中正在練習的劍訣仿佛變得更加順暢起來,原本有些晦澀難懂的招式銜接,此刻竟能自然而然地連貫下去,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引導著他的動作,讓他對劍招的理解和施展都更加得心應手。

這一發現讓蕭子夜又驚又喜,他開始有意識地選擇在靠近石劍的地方進行練習。每一次靠近,那種奇妙的感覺便愈發強烈。劍招在他手中舞動得越發靈動,仿佛與這石劍周邊的神秘氛圍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共鳴。

不僅如此,隨著不斷地在石劍附近持續練習,蕭子夜還察覺到了身體內部的異樣。在他小腹丹田之處,開始隱隱有暖流涌動。起初,這暖流只是如絲如縷,若有若無,輕微得幾乎難以察覺。但隨著他練習次數的增多,以及對劍訣掌握程度的加深,這股暖流也逐漸變得清晰可感起來。

每當他全神貫注地施展劍招時,那股暖流便會如同受到召喚一般,緩緩地在丹田處匯聚、流轉。它仿佛帶著一股生機與活力,所過之處,蕭子夜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更加輕盈,力量也在悄然間有所增長。

這種奇妙的感覺讓蕭子夜越發癡迷于在石劍附近的練習。他開始嘗試著去探究這其中的緣由,為何靠近石劍會讓練習變得如此容易,而丹田處的暖流又究竟意味著什么。

是因為這把石劍本身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能夠與他所練習的劍訣相互呼應,從而輔助他更好地掌握劍招嗎?還是說,這一切都與他之前在黑暗中那離奇的經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畢竟,那莫名其妙出現在腦海里的基本劍訣,以及如今在石劍附近練習所產生的種種奇異現象,似乎都在暗示著這背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蕭子夜在練習的間隙,常常會停下手中的動作,凝視著那把高聳數十米、近身冰寒的石劍,眼中滿是疑惑與期待。他知道,自己距離揭開所有的謎團或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此刻這些新出現的現象無疑給他指明了一個繼續探索的方向。他決心繼續在石劍附近刻苦練習,期望著能從這不斷涌現的奇妙變化中,尋找到解開所有秘密的關鍵線索。

這一日,陽光正好,微風輕拂著村外的野草,泛起層層綠浪。蕭子夜又如往常一般,來到了村子北邊十里之外那把神秘石劍的不遠處,準備練習那腦海中憑空出現的基本劍訣前三式。

他站在那片荒地上,神情專注,手中雖無實質的劍,但一招一式比劃起來卻也有模有樣。這段時間的練習,讓他察覺到了自身的一些變化,尤其是靠近石劍時,練習愈發順暢,小腹丹田之處還隱有暖流涌動,這讓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練出了些名堂。

就在他沉浸在練習之中時,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你這樣練是不行的,最多強健身體,根本入不了門。”這聲音仿佛一道驚雷,在蕭子夜耳邊炸開,他猛地停下手中的動作,循聲向遠方看去。

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全身著黑衣的少年,那身黑衣在這周邊一片生機勃勃的青青綠色中顯得格外突兀,格格不入。少年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淡淡的不屑,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蕭子夜的功夫底細。

蕭子夜本就年輕氣盛,加之這段時間練習劍法自覺頗有成效,此刻正值感覺練出了名堂之時,哪能容忍在同齡人面前被如此貶低,當下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噌”地就冒了起來。他漲紅了臉,高聲喊道:“哼!你說我不行,那咱就比一比!”話語中滿是不服氣。

那黑衣少年聽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隨即干脆利落地回道:“好!”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便如鬼魅般朝著蕭子夜沖了過來,瞬間就進入了戰斗狀態。

蕭子夜見狀,也不甘示弱,急忙擺開架勢,準備迎戰。可真當動起手來,他才發現自己的狼狽。他只會那基本劍訣的三招,而且平日里練習時還無法將這三招連貫起來順暢施展,此刻在這緊張的對決氛圍下,更是手忙腳亂。

他的招式毫無章法可言,就像是街頭無賴打架一般,全憑一股蠻勁,仗著這段時間身體比之前強壯了些,在體型上比這少年看起來更壯實些,便胡亂地揮舞著手臂,試圖去抵擋少年的攻擊。

而那黑衣少年卻顯得游刃有余,他身形輕盈,腳步靈活,輕松地躲過了蕭子夜的幾招攻擊。每躲過一招,他便微微搖了搖頭,那神情仿佛在說蕭子夜的功夫實在是太拙劣了。

幾招過后,黑衣少年看準時機,手中突然白光一閃,竟不知從何處出現了一頂長劍。那長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凜冽的寒光,劍刃鋒利無比。只見少年手腕一抖,長劍便如靈蛇出洞一般,瞬間就頂在了蕭子夜的脖子旁邊。

蕭子夜只感覺脖子旁一陣寒意襲來,頓時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愕與難以置信。原本還想著在這場比試中好好證明自己,卻沒想到這么快就敗下陣來,而且輸得如此徹底,這讓他心中既羞愧又懊惱。

黑衣少年看著蕭子夜的模樣,輕輕哼了一聲,說道:“就你這點本事,還敢和我比,真是不自量力。”話語中依舊透著那股不屑。

蕭子夜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幾句,卻又發現自己根本無話可說。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之前所謂的練出了名堂,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在真正有功夫的人面前,他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為自己的魯莽和無知而感到后悔,另一方面又對這黑衣少年的高超功夫充滿了羨慕與好奇。他不知道這少年究竟是什么來頭,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又為何能有如此厲害的劍法。

蕭子夜在經歷了與黑衣少年的那場突如其來的比試后,心中滿是驚訝與好奇。待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他便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哪里人,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呀。”在他的記憶里,這個世外桃源般的村落雖說不小,但大家彼此也都熟悉,像眼前這般神秘且身手不凡的少年,著實是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那黑衣少年聽了蕭子夜的問話,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情,隨后不緊不慢地回道:“貴人多忘事啊,剛救了你性命,竟然這就不認識了。”他的聲音清冷,在這空曠的石劍旁的荒地上,仿佛帶著一種別樣的神秘氣息,悠悠地傳入蕭子夜的耳中。

蕭子夜一聽這話,頓時大驚失色,腦海中瞬間如電光火石般閃過自己在那片黑暗世界中的可怕經歷。當時,他被困在那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就在他感到絕望之際,一只手突然出現緊緊抓住了他,同時一道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引領著他逃離了那片黑暗。難道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那個在黑暗中給予自己援手的神秘人?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來。只見這少年身形修長挺拔,一襲黑衣將他襯得越發冷峻神秘。他的面容白皙,五官精致卻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雙眸深邃如夜空中的寒星,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讓人看不透其中的究竟。

蕭子夜心中雖有諸多疑問,但此刻面對這個可能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少年,語氣不自覺地變得恭敬起來,趕忙說道:“難道你就是那黑暗中的少年?那天真是多謝你了,我……我當時實在是太慌亂了,連你的模樣都沒看清,實在是對不住啊。”

少年輕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了蕭子夜的道謝,隨后便將長劍收回,負手而立,依舊是那副冷峻寡言的模樣。

見少年并沒有要立刻離開的意思,蕭子夜便壯著膽子,試著和他慢慢聊了起來。可這一聊才發現,這少年似是不太愛說話,又像是很少與人交流,往往是蕭子夜問上好幾句,他才會簡短地回上一句,而且話語簡潔得仿佛多一個字都會泄露什么重大秘密一般。

在蕭子夜的再三詢問下,少年終于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清冷:“我很少來村子里,只是偶爾來看看這把石劍。”說著,他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那把高聳數十米、近身冰寒的石劍,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有好奇,有敬畏,仿佛那石劍對他有著一種特殊的吸引力,同時又讓他心生忌憚。

蕭子夜聽聞此言,心中一動,不禁又想起了那天自己所經歷的奇異影像。那天清晨,陽光灑落在石劍上,石劍反射出的微弱光芒,竟然神奇地在自家那本古老的劍經上映出了日月懸浮的奇妙景像。那如夢如幻的畫面,至今仍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腦海之中,每每想起,都覺得既神奇又不可思議。

他忍不住連忙對少年說起了這件事:“你知道嗎?那天我看到了一個特別奇異的景象,這石劍反射的光在我家那本劍經上照出了日月懸浮的畫面,可神奇了,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事兒,到現在都還覺得像是在做夢呢。”

那少年一聽,原本平靜的面容上頓時露出了驚色,他驚道:“你也發現了?”說著,他急忙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

蕭子夜定睛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沒錯,這是另外一本書,和他家中祖傳的那本劍經確實有點像,可又不完全一樣。兩本書從外觀上看,大小頗為相近,材質似乎也有相似之處,都透著一股古樸陳舊的氣息。但仔細端詳便能發現,這本少年拿出的書上的紋路更加復雜精細,仿佛是用一種極為特殊的工藝鐫刻而成,而且在陽光的照耀下,還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光暈,那光暈流轉間,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少年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書,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你也有這樣的一本書?”

蕭子夜把自己家中的那本劍經來歷說了一遍。

少年繼續說道:“我也是偶然間得到了這本劍經,看來應該是同一人所贈,說起它的來歷,倒是頗為奇特。我的家,其實就在那黑暗之中。”

蕭子夜聽聞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愕。他實在難以想象,竟然有人生活在那片讓他恐懼到極點的黑暗之地。

少年似乎沒有在意蕭子夜的反應,繼續說道:“在那黑暗之中,只有在屏障微微亮起的時候,才能在你那天穿過的地方來到村子里。有一次,我在那黑暗之中偶然救下了一個男人。當時他身受重傷,氣息奄奄,我雖有心救他,卻不知道如何醫治。無奈之下,我便在屏障亮起的時候,把他拉進了村子外的荒地上,并引來了一對夫婦。那對夫婦心地善良,見那男人可憐,便把他抬回了家。”

蕭子夜靜靜地聽著,心中對這少年的經歷越發好奇。

少年頓了頓,接著說道:“在那之后,過了大概一百多年日夜吧,那男人竟然找到了我。他的傷勢早已痊愈,而且還帶著一本書,他把這本書送給了我,就是這本基礎劍經。”

蕭子夜心中暗自驚嘆,一百多天的時間,對他來說簡直是難以想象的漫長,而這少年卻仿佛只是輕描淡寫地訴說著這段經歷。

少年又說道:“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我發現劍經被一束光芒照射,然后就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引導著我一般,我竟突然明曉了劍經的內容,并且,還認識了一些東西,叫字。要知道,在那黑暗之中,我們平日里是很少能接觸到這些的。”

蕭子夜這才明白,原來這少年生活的黑暗之地,與自己的村子一樣,文字這樣的東西都缺。

少年繼續說道:“從那之后,我便開始練習起這劍經上的內容來。這一練,就是大概好幾年了。自然,比你現在要強一些。”說著,他看了蕭子夜一眼,那眼神中并沒有什么炫耀的意思,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

蕭子夜聽了少年的話,心中既感慨又有些失落。感慨的是這少年的經歷如此奇特,失落的是自己與他相比,確實差距甚遠。

不過,蕭子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服輸的勁兒,他想,既然這少年能通過練習劍經變得如此厲害,那自己為什么不可以呢?

想到這里,蕭子夜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少年,說道:“等我回來!”說完,他便不再遲疑,轉身飛奔而去。

他的身影在荒地上快速掠過,帶起一陣塵土。他知道,自己要去做一些準備,要更加刻苦地練習劍法,要去探尋更多關于劍經和石劍的秘密,他要努力追趕眼前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少年,他要讓自己也有能力守護這個村子,守護這片他所熱愛的土地以及生活在這里的人們。

而那黑衣少年望著蕭子夜飛奔而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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