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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劍中日月

起初,蕭子夜對待這本書,對了,按南天的說法,應該叫劍經,可謂是小心翼翼又滿心虔誠。他聽聞村里的老人說過滴血認主之類的說法,心想或許這本劍經也需如此特殊的方式才能展露真容。于是,在一個靜謐的夜晚,他獨自一人在屋內,點起一盞昏黃的油燈,顫抖著拿起一把小刀,輕輕劃破自己的手指。殷紅的鮮血頓時冒了出來,他趕忙將手指湊到劍經的書頁之上,緊張又期待地看著鮮血緩緩滴落在那泛黃且略顯粗糙的紙張上。血滴落下,濺起一小片微小的血花,而后緩緩暈染開來,在書頁上形成一片不規則的紅色印記。然而,除了這逐漸干涸的血漬,劍經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和古樸的圖案,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的天真。

滴血無果后,蕭子夜并未氣餒,他又想到或許水有著某種特殊的靈性,能夠開啟劍經隱藏的奧秘。他跑到村西南那片終年溫度適宜的池塘邊,用一個干凈的竹筒盛了滿滿一筒清澈的池水。回到屋內,他將劍經平放在桌上,然后用一塊柔軟的布蘸著池水,輕輕在書頁上擦拭起來。每擦拭一下,他都緊緊盯著劍經,盼望著能出現什么神奇的景象。那池水在書頁上留下一道道濕漉漉的痕跡,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可劍經就像是一個頑固的老者,對他的這番舉動置若罔聞,那些神秘的內容依舊隱藏在深深的迷霧之中,不肯向他透露分毫。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蕭子夜在烈日下勞作一番后,汗水濕透了衣衫。望著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汗水有著別樣的魔力呢?于是,他顧不上擦拭汗水,急忙帶著劍經來到屋外的一處陰涼地。他將劍經翻開,任由汗水從額頭、臉頰滑落,滴落在那劍經之上。一顆顆汗珠在書頁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水印,很快又被炙熱的空氣蒸發掉。然而,劍經依然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依舊是那般神秘莫測,讓他的希望一次次落空。

經歷了滴血、抹水、抹汗等種種嘗試后,蕭子夜心中的挫敗感愈發強烈。但他仍不甘心就此放棄,他覺得或許是自己還未用對方法,劍經的秘密或許需要更強烈的刺激才能顯現。于是,在一個晴朗的午后,他決定用火烤劍經試試。他在屋外生起了一堆小火,將劍經放置在一個架子上,讓它能夠均勻受熱?;鹧嫣蝮轮鴦浀臅?,那微黃的紙張在高溫下漸漸變得有些卷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蕭子夜緊張地守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劍經,生怕錯過任何可能出現的變化。可直到火焰漸漸熄滅,劍經除了變得有些破舊,依舊沒有展現出任何他所期待的神奇之處。

一次次的失敗,讓蕭子夜漸漸失去了對劍經的興趣。那曾經在他心中無比神秘且充滿誘惑的劍經,如今仿佛成了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讓他感到無比的沮喪和無奈。就在他幾乎要徹底放棄對劍道奧秘探尋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了村子北邊十里之外荒地上那把高聳數十米、近身冰寒的石劍上。

那把石劍,自打他小時候第一次遠遠望見,就覺得它散發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息。它仿佛是一個沉睡的巨獸,靜靜地矗立在那片荒涼的土地上,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卻又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如今,既然劍經這條路走不通,蕭子夜便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這把石劍上。

從那以后,蕭子夜只要一有空閑時間,就會朝著那片荒地走去。他不顧那一路上的艱辛,穿過茂密的樹林,越過潺潺的溪流,頂著烈日或是冒著風雨,只為了能更近距離地觀察那把石劍。

當他第一次真正站在石劍腳下時,他被石劍的雄偉所震撼。數十米高的石劍直插云霄,那粗糙的劍身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劍柄處的紋路神秘而復雜,讓人看不透其中的奧秘。蕭子夜繞著石劍緩緩踱步,他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冰冷的劍身,卻又在快要觸及的瞬間縮了回來,心中莫名地感到一絲敬畏。

此后的日子里,蕭子夜嘗試了各種方法去探尋石劍的秘密。他在不同的時辰來到石劍旁,清晨時分,看著第一縷陽光灑在石劍上,那金色的光芒在劍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彩,他試圖從這光芒的變化中找到線索;傍晚,夕陽的余暉將石劍染成一片橙紅色,他又仔細端詳著這與白日不同的色彩變化,希望能從中有所發現。

下雨天,他冒雨來到石劍跟前,看著雨滴順著劍身滑落,形成一道道細小的水流,他琢磨著這些水流的軌跡是否暗藏玄機;下雪天,他裹著厚厚的棉衣,在石劍旁的雪地里踱步,觀察著雪花落在劍身上的樣子,猜測著是否雪的堆積會揭示出什么秘密。

他還試著用工具去輕輕敲打石劍,聽聽那發出的聲響是否有什么特別之處;又或者在石劍周圍挖掘,看看是否能找到與之相關的其他物品或標記。

然而,五年的時光就這樣匆匆流逝,蕭子夜依舊什么名堂都沒看出來。那把石劍依舊靜靜地矗立在荒地之中,散發著冰寒且神秘的氣息,仿佛在冷冷地看著他的一切努力,卻始終不肯向他透露半點自己的秘密。

蕭子夜有時也會感到無比的迷茫和失落,他不知道自己這五年的堅持到底有沒有意義,也不知道這把石劍背后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是否自己這輩子都無法揭開這層面紗。但每當他想要徹底放棄的時候,心中那股對未知的渴望又會重新燃起,驅使著他繼續在這探石劍秘密的道路上艱難前行。

蕭子夜在對那把神秘石劍探尋了五年卻毫無所獲之后,內心的迷茫與困惑與日俱增。就在某一天,陽光慵懶地灑在村落的小徑上,他正坐在村頭的老樹下暗自思忖著石劍的事兒,忽然聽到不遠處幾位老人正閑聊著一些古老的傳說。

其中一位白發蒼蒼、眼神卻透著深邃的老人,聲音緩緩地說起,對于那些神秘物件啊,可不是光靠眼睛看就能洞悉其中奧秘的,有時得通過特定的儀式才能觸發呢。蕭子夜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趕忙起身,一路小跑著來到老人跟前,急切地追問起來。

“老爺爺,您快和我說說,具體是啥樣的儀式呀?”蕭子夜眼中滿是期待。

老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愣了一下,隨后微微一笑,便慢慢講起了那些聽聞于祖輩的儀式細節。比如要在月圓之夜,采集村東柳林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到的露珠,混合著村西南池塘深處的凈水,圍繞著神秘物件灑上三圈;還要在物件的正東、正南、正西、正北四個方位分別插上從村子后山采摘的特定草藥;并且得在午夜子時,對著物件誠心誦讀一段古老的咒語,如此這般,或許才能揭開神秘的面紗。

蕭子夜聽得極為認真,將這些方法一一牢記于心。隨后的日子里,他精心準備著所需的一切。終于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他按照老人所說的步驟,一絲不茍地完成了整個儀式。然而,當最后一個動作結束,那把石劍依舊靜靜地矗立在那里,沒有絲毫變化,周身依舊散發著那股冰寒且神秘的氣息。蕭子夜滿心的希望再次落空,他呆呆地望著石劍,心中的失落如同潮水般涌來。

蕭子夜滿心的希望在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后,如泡沫般破碎。他對那把石劍所做的種種努力,還有從村里老人處聽來的儀式方法,全都付諸東流,石劍依舊靜靜地矗立在那片荒地,冰冷且神秘,絲毫沒有展露任何秘密的跡象。

心灰意冷之下,蕭子夜回到家中,在角落里翻出了那本早已被他擱置一旁的劍經。這本曾經承載著他對劍道無上奧秘憧憬的古老經書,此刻在他手中卻仿佛只是一本毫無價值的舊冊子。他看著劍經,腦海中閃過曾經為了參透它所做的那些荒唐又執著的舉動,滴血、抹水、抹汗、火烤,每一次嘗試都像是在黑暗中盲目地摸索,卻始終找不到那扇通往秘密的門。

心中的失落與憤懣交織在一起,蕭子夜猛地將劍經拿出來,狠狠地扔在了地上。那本劍經“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揚起一小片灰塵,書頁也隨之翻開、散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委屈。蕭子夜看著地上凌亂的劍經,心中滿是苦澀,轉身便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黎明的曙光正緩緩驅散黑夜的陰霾。蕭子夜在睡夢中仿佛聽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響,那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地方,又似乎近在咫尺,將他從混沌的夢境中慢慢喚醒。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看向窗外。就在這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正好灑落在村子北邊十里之外荒地上的那把石劍上。那把高聳數十米的石劍在陽光的照耀下,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原本冰冷的氣息似乎也被這陽光染上了一絲暖意。

而令人驚奇的是,石劍反射出的微弱光芒,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穿越了漫長的距離,徑直投射到了屋內地上那本被扔棄的劍經之上。剎那間,劍經的書頁上仿佛被點亮了一般,竟然緩緩映出了一幅如夢如幻的景象——日月懸浮于浩瀚的天空之中,周圍是絢爛的星云,光芒閃爍,交相輝映。那日月的輪廓清晰可見,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輝,仿佛將人帶入了一個神秘莫測的仙俠世界,而這一切,竟然顯現于劍影之中。

蕭子夜瞪大了眼睛,瞬間睡意全無。他不敢置信地從床上一躍而起,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劍經跟前,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著那映出的奇妙景象。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心中的失落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奇異景象所驅散,取而代之的是對這新發現的無比震驚與深深好奇。此刻,他仿佛又重新燃起了探尋這一切背后秘密的希望之火,目光緊緊鎖定在劍經上那如夢似幻的日月懸浮景像,試圖從中找到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線索。

突然間,蕭子夜猛地從床上驚醒,額頭上還掛著些許冷汗。他瞪大雙眼,茫然地環顧四周,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剛剛經歷的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天確實剛剛亮,那柔和的晨光正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屋內,給屋內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下意識地看向地面,只見那本被自己氣憤扔在地上的劍經就靜靜躺在那兒,書頁攤開著,凌亂而又落寞?;叵肫饎偛拍且荒?,清晨陽光照耀石劍反射出的微弱光芒在劍經上映出日月懸浮的景象,此刻卻好似一場遙不可及的夢??赡钱嬅嬗衷谀X海中如此清晰,真實得讓他的心還在因震驚而劇烈跳動著,他不禁疑惑,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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