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睜大眼睛看的有趣，身邊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這阿瑞斯又跟中央的杠上了，還真是老冤家。”

“潛力高就是好，被人家搶著要，咱們能進個雜牌子軍學院就燒高香了。”

卷卷趁機搭腔，“就是就是。”

旁邊的女人見她孤零零擠在人群里，關心的問：“小孩你多大啊，太小的人家不要。”

“我不是小孩，我都十五了。”

卷卷又趁機問道：“姐姐，這個能力檢測到底是怎么測啊，我也能去測嗎？”

女人：“當然可以，但是能力者很少的，你看上面那個巨源山水晶球，能夠察覺到人體里的變異潛能。

金色是偵查系，紅色是炮手系，青色是軍醫系。”

卷卷：“那契約獸人是什么啊？”

自從看到宣傳片里人類駕馭怪獸的畫面，卷卷就十分的好奇激動，這不是她的老本行御獸嗎？

她要是上去一測，不得爆出個最高級別震驚四座！嘿嘿。

“獸人系啊，那是最沒用的科目了，不管有沒有異能，只要有錢就能上。”

女人的話狠狠撕碎了卷卷的小心臟，“這就是那些高種姓搞出來的，只要能契約一個厲害的怪獸，就能直接越級成為獸人能力者。”

周圍的人也在聲討，“搞那么多高級怪獸，那些廢物沒有能力控制，動不動又要弄出混亂。”

卷卷聽著越來越不對勁。

這么危險的怪獸居然能被普通人契約，是怎么做到的，這不玩命呢嘛…

臺上的爭搶還在繼續，九區的生源并不算好，幾天下來也就攢了不到十個能力者預備役，這還是第一個A級。

阿瑞斯軍學院本就好戰，被中央軍學院不陰不陽的譏諷兩句，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看起來十分激動。

“賽東，你再鬧事，我就要聯系格禮惠隊長了！”藍色制服的少女拍著桌子冷聲道。

“孫淼淼，你這個告狀精，少拿隊長嚇唬我。你殺了我隊里的契約怪獸，這個帳我還沒找你算呢！”

“哼，那是你們隊里的獸人操控失誤，你應該感謝我救了他。”

“你們中央軍還真是喜歡搞這種道貌岸然的把戲，呸，惡心！！！”

賽東被激怒，一身紅衣襯的臉色更紅，他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口水噴灑，破口大罵。

周圍的隊友一邊虛拉著他，一邊勸架。

旁邊白色制度的白瑞安面色冷淡的拿著一把長劍，不耐煩的說：“真是丟人。”

賽東一下就聽到了，馬上像烏眼雞一樣開始無差別攻擊，“你還說上風涼話了，你裝個屁呀，西冷也不是什么好鳥！”

卷卷看著賽東一力戰群雄，敬佩的搖搖頭，“這就是軍學院？這是菜市場吧……”

好巧不巧，一句話正好插在氣口上，不大不小的聲音被臺上的眾人聽個正著。

一時間全場靜默，十幾雙眼睛齊齊看向臺下的小骷髏。

賽東走到臺邊蹲下，打量著卷卷，“小孩你說什么？”

能力者從來都是高人一等，受到所有人的追捧和恐懼，從來沒有誰能夠挑戰他們的地位。

卷卷輕飄飄的一句話，已經足夠引起他們的不爽。

一股無形的壓迫傳來，卷卷聳聳肩，什么狗屁能力者，朝一個小孩兒施壓。

她本來就是隨便吐槽一句，對方這種態度卻惹到了她。于是她諷刺道，“我說，你們，菜。”

“啊，”周圍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卷卷雖然懶，但是還從沒怕過誰，她繼續說道：“你們不是來檢測能力者的嗎？怎么呱呱呱的自己吵來了。”

賽東危險的瞇了瞇眼，“你膽子很大，不怕死？”

當然怕，但是卷卷早就想好了退路。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只要賽東敢動手，小沙蟲就會立馬將她拉到沙子里，她變成貓身還不瞬間逃之夭夭。

一雙手搭在賽東緊繃的臂膀上，白瑞安道：“好了，別胡鬧了，別耽誤了正事。”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理會臺下的卷卷，返回到檢測點繼續主持，好像剛剛的爭吵戰爭從沒發生過一樣。

卷卷有一點憤怒，因為這種高高在上的恩赦和無視，隨后又可有可無的繼續看熱鬧。

不惹到她身上，又有什么關系呢。活在亂世，最忌諱的除了軟弱，還有多事。

背后突然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卷卷起初還沒意識到這是在跟自己說話。身后的人沒得到回應，便直接走到了她的身邊。

“那是你的嗎？”

卷卷一轉頭，是剛剛那個被風光爭搶的愛里科。

他穿得不錯，身體也高大強壯，一頭拉風金發，神情卻十分內向，說話的聲音有些小。

順著他示意的方向，卷卷低頭看向腳邊，小沙蟲正伸出一只小腦袋看熱鬧，瞧見她低頭還張開口器，打了個招呼。

……

卷卷鎮定抬頭，“不是。”

愛里科頓住，沒想到這個人這么鎮定的瞎掰，“你、你騙人，它是你的契約獸，我能看到。”

卷卷疑惑的看了一圈，“你怎么看到的？”

愛里科眼神瞬間有些微妙，智腦是每個人的隨身AI，一個人類居然沒有智腦，不是智障就是古武家族…

看她的神情不像個智障，那很有可能是隱居的武人。

愛里科點開腕間的智腦，對準了小沙蟲進行掃描。

卷卷好奇的伸頭過去瞧，屏幕上的框起了沙蟲的頭部，隨即滴滴響著，出現三個紅色大字“已契約。”

也太神奇了吧，卷卷張大嘴巴無比驚訝，這個世界簡直超乎她的想象。

“咳”，聽見卷卷咳嗽，小沙蟲機靈的潛回土中，消失了。

卷卷嘴巴邦硬：“那也不能證明是我的。”

愛里科奇怪的看向卷卷，“契約獸只有在主人身邊，才會被感知掃描出來。”

卷卷：“……”一句話不敢說，說什么都心虛。

“你的契約手環呢？”愛里科問，看著卷卷嘴邊僵硬的微笑，他驚訝的說：“你連手環都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契約怪獸的？”

卷卷一點都不想應付這個難纏的少年，干脆直接擺爛，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保持微笑，不回答就不會說錯。

好神秘的人，看著她這幅鎮定自若的模樣，愛里科也不再發問。

果然是古武世家的人，這種家族一般都有不傳世的密法來對付怪獸，看來她一定對自己起了防備心。

想起父親之前說過的能夠飛天遁地修煉成仙的古人（玄幻小說當歷史了），愛里科斷定，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孩一定不簡單！

從某種意義上說，愛里科的直覺非常準。

他了然一笑：“你放心，我并沒有惡意，只是有點好奇。你如果去西冷軍學院的話，我們以后就是校友了，有緣的話可能會分在一個小隊。”

聽到這話，卷卷眼珠一轉，“可能吧，聽說你是偵查系？”

愛里科微微點頭：“對，A級，還有晉升空間，西冷的偵查系是現在最強的。你是獸人系？不過，你有錢嗎？”

卷卷一身破衣爛衫，一看就不是有錢人。

愛里科好意的提醒她，“獸人系是唯一一個自費科系，那里沒有能力者的，他們都是靠金幣堆裝備，級別越高的契約手環越能契約到高級別的怪獸。”

“什么？自費？”天殺的，不是說軍學院是免費入學的嘛。

“對呀，好像得一兩萬金幣一年，再加上裝備，三年至少一百萬。”萬里科點點頭。

一百萬？她連一個金幣都沒有，那怪獸是金子打的不成。

卷卷咽回嘴邊的尖叫，咬著牙問；“沒錢去不了？”

愛里科恩了一聲，“去不了。不過…像你這種有身份的人，一定是能力者吧。偵查、炮手、軍醫都是可以免費入學的。”

那什么醫什么手是做什么的？她除了御獸，也不會做什么了…卷卷眉頭微皺，只覺未來渺茫，如果不能離開九區，她八成是要渴死的。

“哎呦，又一個A級，太牛了。”人群又傳來喧嘩，臺上的水晶球發出了綠光，檢測出了一個A級軍醫潛力。

“這算什么，我聽說S級的能力者，那光，亮的都刺眼。”

“那種天才能有幾個，就算有也不會出現在九區啊。”

孫淼淼把記錄表寫好，打開膠囊倉，里面的女孩已經開心的說不出話。

“三大的申請表在這里，抓緊時間申請吧。”

女孩興奮的點頭，“好，謝謝您，謝謝您。我是您的粉絲，我會追隨您的腳步為中央軍學院效力的。”

孫淼淼微笑著鼓勵她。可惜，只是個軍醫，中央軍最不缺的就是軍醫。

“所有申請者已經檢測完畢，請檢測出的能力者和獸人系申請者來到臺前，跟隨各自學院的使者。”

“等等，我還沒有檢測！”卷卷高舉著手臂，打斷了孫淼淼的發言。

她在這等了半天了，怎么就結束了。

孫淼淼問道：“這位…小朋友，你的智腦編碼是多少，我查詢一下。”

呃，卷卷哽住，“我沒有智腦。”

“開什么玩笑，現在還有人沒智腦，你是哪個土坑里長出來的不成？哈哈哈哈哈。”賽東不可置信的大笑。

卷卷白了他一眼，還是看著孫淼淼，“我確實沒有，那我能參加嗎？”

孫淼淼看似有些為難：“這不符合流程…”

“讓她測，我倒要看看她能測出來什么花？”賽東打斷她。

孫淼淼微不可查的看了眼面色如常的白瑞安，既然白家也不反對，她也愿意送這個順水人情。

她繼續道，“但是，今天可以破個例，我們也不想損失人才。”

“讓一讓，讓一讓”，卷卷手腳并用擠到臺階處，走上檢測臺。

還別說，高處的感覺真不一樣。下面是人擠人的破爛街道，上面神秘的機器和整備的人員隊伍像是跨越到了一個新紀元。

卷卷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膠囊艙前，“那我進去了？”

孫淼淼點點頭。

卷卷邁進去后將艙門拉上，咔噠一聲，空間瞬時密閉。

膠囊艙內，一片柔和的藍光緩緩亮起，照亮了這個對卷卷而言既陌生又充滿好奇的空間。

艙壁由一種未知的金屬構成，觸感既非冷硬也非溫潤，而是帶著一種微妙的生命律動，仿佛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并輕輕回應。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金屬味，與外面污濁的街道截然不同，讓她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變得深長起來。

隨著藍光逐漸增強，艙內開始泛起一圈圈細膩的波紋，如同平靜的湖面上被微風拂過。

卷卷感受著波紋拂過的感覺，把雙腳對準艙底的一對大腳印，抬頭盯著上方的水晶球。

一秒、兩秒、三秒，怎么沒反應…

就在這時，賽東那刺耳的聲音通過廣播響徹整個會場，帶著幾分戲謔與冷嘲。

“喂，里面的小家伙，別等了，你不是能力者。”

會場外頓時響起一陣哄笑，夾雜著幾聲刺耳的口哨和嘲諷的應和。

無聊，卷卷聽著他的嘲諷不屑的吐槽。不就是讓水晶球發亮，有什么難的。

她抬頭鎖定那顆透明的小球，里面有股跟艙內相似的波紋感，應該就是這股力量，能夠感知到人體中的能力。

一道精神力劈開空氣直擊水晶球，卷卷的眼珠開始發紅，詭異又妖冶。

水晶球也慢慢發出紅色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隨后咔嚓一聲爆裂開來。

臺下的人早就被刺目的光芒晃的捂上眼睛，“天吶，難道是S系的能力者。”

賽東咧開的嘴角慢慢收緊，“哦，S級炮手系，一般般嘍。”

白瑞安撇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說，“也許更高，畢竟這只是顆S級的水晶球。”

“那又怎么樣，S級以上的炮手，我們阿瑞斯可不缺。不過在西冷，也確實算得上是個寶貝。”

孫淼淼操作著開關，將艙門打開，“S級和A級，就是天才分界點，有些人用了一輩子也越不過這道天塹。而天才，在哪里都是受歡迎的。”

白瑞安一向面無表情的臉多了幾分興味，他示意其他人看向場中，“我看，這個小朋友也不一定會選擇我們。”

賽東難以理解：“怎么可能，難道去雜牌軍嗎？”

白瑞安：“怎么不可能，又不是沒發生過。”

“也是，這事你熟。”

白瑞安一個眼刀殺去，賽東壞笑著聳聳肩。

而卷卷，一邁出膠囊艙，臺下就嗖嗖嗖的沖出十幾個人講她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