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眼光看向這些孩子,依舊是那般樂呵呵的模樣,但余光卻瞥見角落的一人。
在角落中坐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他安靜的觀察著這隔空畫出來的火符,想要將這火符分解拆開來研究個透徹。
青綠柳紋的長袍下,手握著符筆,一筆一筆的勾勒著,可眼睛還是望向前方的火符。
雖然還是個孩子,只是觀起他所做之事,便可想到他未來必有所成。
緊接著,老者開始講起火符的畫法和用途。老者講的認真,孩子們也聽得認真,在后來孩子們自己描繪火符時,雖然會事發頻出,但也是有驚無險的。
“夫子,夫子,不好了,柳巖的頭發被火點著了!”
坐在前排的孩子大聲嚷嚷,并指向他身旁的一個男孩,男孩的劉海被一絲火苗點燃,而男孩神色懵懂,有些無措。
老者見狀雙手結印,不慌不忙地笑道:“都說了要小心,要小心你們這些小潑猴就是不聽!”
剛說完,在男孩前端出現一個小小的法陣法陣中,沖出一柱水將火苗澆滅。
半響小男孩才回過神來,傻笑向老者和他旁邊的孩子道謝。
這倒也不怪柳巖,因為他天生就比別人慢半拍。
到了辰時,沉重古樸的鐘聲敲響,老者一揮手,將孩子們都放了出去。早課過后,孩子們會統一的吃早飯,然后再在辰時末開始習武。
食堂內孩子們有序的吃著早飯,談論著早上所學的火符,嘰嘰喳喳的像是小鳥,沒有一刻是安靜的。
“長老的那個隔空畫符真的好厲害,我以后一定要像長老一樣厲害!”
“是呀,以后我一定要像長老一樣厲害,這樣就沒有人敢欺負和小瞧我了!”
“話說今天的花饅頭可真好吃,糯糯的面粉怎么會蒸出這么有嚼勁的饅頭?”
幾個小孩圍坐一桌,并肩而論。其中一個有些微胖的小孩,捧起碗中的饅頭,一口一個十分滿足。
在他身旁孩子們都是文雅的小口,吃著手中的饅頭。吃完手中的饅頭,再相互討論。
“柳巖,你慢點吃,別噎著了。今天那火符是怎么一回事?你明明制符天賦也很不錯,怎么會燒著了你的劉海?”在他身旁坐著的孩子,肩也肩著他的同桌,問著他。
柳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口中的饅頭咽了下去。睜著大大的眼睛,回想著早上所發生的那件事情回答著這救了他一命的同桌。
“額,我也不知當時發生了什么,只是在想今日早上會吃些什么呢?然后我的劉海就著了,又滅。”
聽完他這一番話,幾個孩子不由面面相覷。
他身旁的那一個孩子拍了拍他的肩,無語凝噎。
他們都是漾字脈的孩子,從小就在一塊玩,彼此都很熟悉。漾字脈的孩子一半符師一半商,有制符天賦的孩子會集中在一塊兒學習繪畫符箓,沒有制符天賦的孩子會學習經商理財。
總之,柳家是物盡其用人各有處,柳柳會盡最大的力量去培養每一個孩子的特長,而每個柳家的孩子都會用其特長來回報家族的培養,以報答家族的大恩。
這時,從他們身旁經過一個男孩。頭發做成一個包用發帶捆著,青綠足紋長袍下的身子有些瘦弱,男孩清澈秀雅有些文弱書生的樣子。
這時交談著的孩子們靜了聲,不再交談。待他走過去后,又小聲的議論著。
“聽說他要被過繼到嫡系去。”孩子用手掩著嘴,對著桌邊的孩子說。
“這是為什么?”那個孩子也很好奇問下她。
“聽說是在覺醒天賦時查出了什么體,然后被長老看中過繼到那位長老的名下。”她小聲回答。
其他的幾個孩子也好奇的湊了過來,紛紛感嘆他的命可真好。
“我還聽說早晨過完之后的午練,他便要去嫡系那邊學習。”就在這時,另一個孩子插話。
“可那邊也沒幾個人啊!”
“你是在哪里聽到的?準確嗎?”
“他的命可真好啊,要是我有他一半就好了。”
孩子們紛紛感嘆,竟有一些羨慕。其中有幾個孩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們不懷好意的看向那個坐在角落的人。
“這有何好羨慕的,只不過是覺醒了什么體而已。那天的天賦測試上也沒見他的天賦有多么的厲害。”
“就是,就是。”
那幾個孩子在聽完他說之后紛紛附和。
其他孩子看向他們,不再多說,就自顧自的開始吃起飯。
時間已經不早了,再慢的話就趕不上武練了,教習武練的師傅可兇的嘞!要是遲到了就是圍著教堂跑上十幾圈,不跑完還沒飯吃。
角落處靜靜聽著他們交談的孩子,低下頭吃起碗里的早飯來,清淡無味的白粥中沒有任何的配料。既不咸,也不甜。
已時,柳家練武場左處。
四個孩子站在陽光下扎著馬步,頭上頂著一碗水平行向前的手臂上頂著兩碗水,膝蓋處也頂著兩碗水。
四個孩子汗流不止,表情卻各有千秋。
左邊的女孩子面無波瀾,而她右邊的男孩卻是咬緊牙關,滿臉通紅。
第二個男孩豆大的汗水從額間滾落,面色猙獰。
第三個男孩身子微微有些顫抖,苦苦支撐著端立在他身上的碗。
而這四個孩子分別是柳若笙,柳云霄,柳飛燕和剛從漾字脈過繼而來的孩子柳扶蘇。
他們從辰時末刻一直蹲到已時初,教他們習武的夫子卻在屋檐下躺著搖椅,扇著扇子,悠閑的喝著小茶。那滋味,那姿態極為享受。
“好了,歇會兒吧。”
夫子這句話宛如天籟之音,除了柳若笙,其余早已無法堅持的三人松了一口氣。再將頂在身上的碗一一放,不顧形象的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著空氣,胸脯一上一下的運動。
夫子偏遠看去,搖動扇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夫子年歲不大,剛到而立之年,但卻是滿臉的胡茬,有些不修邊幅。
據說夫子姓蔣,名秋高,是某個大佬的關門弟子,在武道上極其有天賦。
現如今境界為靈寂境中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在南風大陸的黑白兩道上,有一個共同的外號“打秋風”。
莫要問這外號是怎么來的,若要問也是這黑白兩道上的一把辛酸淚。
在欠柳家主一屁股人情債無法還清時,被柳家主族聘作教武夫子,來教柳家的弟子們習武。柳家管他吃喝用度,但不發工資。
“休息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后,我們便開始今日所要學習的功法。”
蔣秋高端起手中的茶壺,抿了一口,瞇著眼看向他們說道。
一口茶剛入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不對,這味道不對!
本來半瞇著的眼,張開瞳孔放大。呸的一聲,將口中的茶水吐出。
“這是誰將鹽倒進了我的茶里!是要咸死我嗎!啊!!”
柳若笙平淡的看向夫子,不由免抿唇一笑,轉動手中的佛珠。
幾個成大字躺著的男孩們紛紛坐著的身子往夫子那探頭,其中一人不由幸災樂禍,其余二人摸不著頭腦。
蔣秋高拂額掩面,把茶壺中的茶水倒掉,用靈力凝出水來沖刷幾遍。將茶壺放下之后,也不坐著,竟直接走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