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戈爾在聽到白霖喊出他名字的時候,便不再動作。
白霖不打算去追究什么失憶人設還是洗腦限制詞,檢測到幾步遠的擬態混沌,直接將沾有愛恩的血液的玻璃碎片扔向它。
順帶一提,當時強行擊殺的第一個人手段粗超,在愛恩身上還有沒用完的玻璃渣子被順帶收起來了。
巴戈爾看著白霖將反光的碎渣扔向變成灌木的擬態混沌,看著擬態混沌變成見過一面的新人,看著霧氣彌漫遮蔽視線。
他看著眾人祈禱的身影,看著可愛的妻子和孩子在祝福中消解,看著神明的祭品欺騙了教廷對愛人的術式控制。
他拿起劍。
“向神起誓,我將永遠忠于教廷,守護日不落帝國。”
“作為【勇者·巴戈爾】”
他沒有動。
“守護身后的民眾。”
可他真正想要守護的已經不在身后了。
大不敬。他想著。我違背了誓言,可最先食言的不是我。
他又想,可我還是勇者,沒有被除名。
既然決定賭在他的身上,那便孤注一擲,賭注全壓。
“我是勇者。”
“現在還是,教廷認可的。”
“目前聽令于魔女教會。”
他知道,那個自稱是黯魂的小子應該是知道什么才會把目標打在他身上,甚至現在也沒有走遠,估計找了個安全的地方關注著這里。
其實那個小子做的很不錯了,作為一個外來者被例行關注還能找到他頭上,如果不是……
我的妻子和孩子告訴我,我也不會注意到他。
他想殺勇者。
倘若他獲得職業圣器,應該能通過洗禮獲得超凡。
他定能成功。
我的直覺這么說。直覺是我活到現在的資本,既然如此,告訴他。
巴戈爾不管持續虛弱的身體,舉起劍,沖向搖晃著的擬態魔物。
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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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雖然賭了一把。”一道聲音在霧氣邊緣傳來,帶著笑意。
“我贏了,運氣不錯。”
“顯而易見,不是嗎?”
“不想聊啦?在白教堂的時候,你就覺得我查到了什么吧。”
“他們常用的手段,審問,洗腦,為此獻上一切。”
“你在我身上看見了誰?家人?妻子?還是幼兒?”
“我的妻女相信著教義,作為孤兒,感激教會賜予她的新生。”
“看來你并不認同。”
“你知道魔女儀式嗎?”巴戈爾似乎突兀的轉移話題。
“知道一點。”其實是全部,看過全書的白霖不會不了解設定。
“魔女,是被儀式召喚來的異世界人。”
“想要召喚出魔女,需要準備一定數量的魔物尸體以及魔物的血液,利用血液構成特定的魔法陣圖,每召喚一個魔女都需要獻祭對應的一名智慧生物。一旦儀式成功,祭品會當場化為血水死亡,而陣中的魔物尸體以及魔物血液將會產生融合,形成類人形態的異類生物。”
這個沒記錯的話……和魔女途徑挺像的,劇情后面還有因為這事扯出來的一坨劇情線。
……等等!
“智慧生物?”
“……”他好像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沉默在蔓延。這本就是一種回答。
“我現在持有的圣器來自我妻女的祝福,過來吧,取走她。”
很誘人的提議,但是……
“你是覺得我現在還會被蠱惑進毒霧范疇,還是我不知道你現在還能再揮舞那把大劍?”
“那是封印物吧!”
巴戈爾又沉默了。
“其實,我盯上你還是有別的原因的,你——”聲音里的笑意好像沒有變化,卻讓人感覺冷風環繞,起了一身疙瘩,“——要不要猜猜?”
“哎,不要那么不情愿嘛,你讓我陷入如此境地,不應該高興嗎?”
“你看啊,勇者,多么榮耀的職位,作為帝國的尖兵,少有從底層選拔的途徑。”
“你覺得你真的逃出來啦?保留著`勇者`的稱號?在教堂里接受治療?”
“不要這么天真嘛,巴戈爾先生。”
“你可還是`勇者`哦~”
“所以說,我的答案很簡單。”
“巴戈爾先生,你想救我,是因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你的妻女,還是你在圣徽下立下的誓言呢?”
“時間緊迫,可以給你一點提示。”
“先說好,我是探查過才找上的你哦。”
“言而簡之……總而言之——你沒有結婚哦!”
“不要這么不可置信呀,你都沒有第二處房子,真的沒想過去看看恩愛的過往痕跡嗎?”
“沒——有——一次?”
“去看看連墳墓都沒有的妻女?”
巴戈爾知道,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他拿不動劍了,手指僵硬得厲害,好像患病似的顫抖。
好像有什么沖破了束縛,他看到了他的祈禱,他成為勇者的激動,他接下任務……重返底層觀察魔女。
我好像……
他神情恍惚,沉入夢境。
沒有帶走威脅,太可惜了。
“日不落帝國對于晉升到校級以上軍人的稱呼,與穿越者們不同,所謂的“勇者”都是地地道道的原世界住民,人員的構成男女都有,全都是從最底層選拔而來,有著對應的軍銜制度。”
誰在說話?……是那個威脅,脫離了控制的可怖混蛋!
“每一個勇者都會獲得一次寶貴的“神器授予”,根據勇者本人的意愿選擇是否接受,之所以只有一次機會,那是因為接受授予儀式一旦失敗,該勇者必定當場暴斃。所有成功獲得“神器”的勇者都會獲得至少少將級別的實力,隨后被分配到帝國的各個重要崗位,皇室禁衛軍、異端裁判者、魔女教團司祭、調查兵團兵長、各大艦隊連長、教廷輝耀十字遠征軍團等。”
他在說什么……他怎么能說出口!他怎么能!
“對于帝國的軍人而言,無疑要宣誓一生效忠于帝國,為了愛國而奉獻出一切。”
“作為帝國軍隊中層到上層的“勇者”更是將愛國表現得淋漓盡致,他們都是帝國強大的基石,是一只恐怖的殺我軍隊,奠定了帝國數千年來的安穩,征服了東部大陸最為廣闊的疆域。”
“這就是,設定。”
“那么,起霧,謝幕了。”
“再見,不知名的先生。”
“撒有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