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宴的鞭子在地面拖出蜿蜒血痕,存活的團員正在向帳的邊緣狂奔。
永霜新星以白霖為中心炸開,逃跑者的雙腿瞬間結冰。
但預想中的冰晶碎裂聲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是脊椎錯位的脆響。
血宴不知何時出現在寒冰沖擊波擴散的路徑上,碳化的右臂徒手接住地脈能量,沸騰的血氣化開逃跑者的束縛。
“你根本不懂……”她撕開皮衣露出雪白胸膛,跳動的臟器表面布滿黑色的紋路,“什么是真正的絕望!”
當她把心臟按在長鞭上的瞬間,白霖看到血宴胸膛的心臟處上綻放瑰麗薔薇,長鞭也變成一把血液長槍。
奇跡軌道,來自一個自稱“魔神”的饋贈,一個涉及到因果的奇跡。
這是血宴的最終手段,也是她真正的能力。
當時贈與她能力的魔神是這么說的:“他來了,這是獨一份的磨煉,他該來了。”
她并不理解,但這份饋贈的使用方式和效果早已深深刻進她的腦海。
直到現在才使用,只是因為這次沒有人幫忙抵抗代價,她堅持的時間會比以往短小很多。
動用這份能力,代價不過極大概率結束時死亡,極小概率會讓她一直瘋下去。
“第一軌跡!“血宴的突刺快得違反物理法則,血色長槍在冰墻上鑿出螺旋紋路。
被擊碎的冰渣沒有落地,反而懸浮在空中組成血色絲線。
白霖振翅升空,想要避開。
只見血色絲線在月光下泛著詭異光澤,當白霖意識到這是在運氣視野里的軌跡時,第二道槍芒已刺穿左側龍翼。
【你受到‘血果’的侵蝕,體力屬性判定中……】
【判定失敗,血果生效,每秒受到50點傷害,效果持續10秒,并臨時削減1點幸運。】
生命值快速下滑,白霖在劇痛中讓凈葬儀帶走仿佛灼燒靈魂的黑霧,帶著血色的黑霧好像活物般纏繞在傷口處。
不再保留,時間錯亂的懷表再一次封鎖時間,法力值岌岌可危的白霖將素材寶石填充在彈倉里。
僅有的十秒絕對寂靜里,血宴背后翼膜仍在以肉眼難辨的幅度震顫,那些亡魂的哀嚎被凍結成冰晶狀的聲波。
但她的眼球轉動了。
血色長槍在靜止時空中劃出0.3毫米的移動軌跡,這個距離足夠軌跡完成鎖定。
向地面俯沖的白霖龍尾掃過地面,被永霜新星凍結的冰渣精準嵌入她槍翼的第三、第七關節,這是天啟指引的能量循環點。
時間恢復流動的剎那,血色槍尖距離眉心僅剩半寸。
二小時壽命在血管里燃燒的灼痛突然降臨,在恢復完全的狀態中,白霖強行將脖頸以龍類極易骨折的角度扭曲,猛然向上,槍刃擦過龍角爆出刺目火星。
因果的攻擊附帶空間的褶皺,讓右肩胛骨持續傳來被巨獸啃噬的劇痛,蠟化的冰魔像在祭壇上炸成冰渣。
“第二軌跡!“血宴的獰笑裹著血腥味撲面而來。她根本不給喘息機會,槍翼振出殘影,血色絲線在空中交織成蛛網。
白霖的龍瞳突然擴張,天啟向他發出預警,未來身上的七道致死的傷痕在眼前晃過。
當血宴的長槍再次刺來時,白霖以劍杖格擋的瞬間扣動扳機。
砰!冰霧在劍刃相交處炸開,零距離釋放的寒冰沖擊波將白霖和血宴同時震退。
“第三軌跡!“血宴在空中調整姿態,殘破的薄翼卷起血色龍卷。
白霖翻轉劍杖,護手處的龍文抵住眉心,杖尖在身前劃出六邊形冰盾。
震顫的槍尖在冰盾表面鑿出蛛網裂痕,但扳機二次擊發,冰墻再次凝聚,固定住血色的長槍和手。
彈倉空轉聲響起時,血宴的獰笑近在咫尺。
她看穿了這把造型奇特的左輪槍,按照強者的速度推算,白霖填裝彈藥也需要0.3秒間隙。
不過眨眼,長槍化作毒蛇直取咽喉。
劍杖突然倒轉,杖尾的凝結的冰晶鏡面收束折射的陽光,天上的一次性晶盾結束了自己的使命。
刺眼白光中,白霖借著致盲效果完成填彈。
劍刃擦著脖頸刺入地面,扳機第三次扣響時,寒冰之路順著劍身瞬間鋪滿戰場。
血宴追擊的身影出現短暫打滑,這半秒的遲滯足夠白霖完成死兆霜晶龍息的蓄力。
“雕蟲小技!“她震碎腳底冰層,槍翼展開成滿月弧度。
當因果的第四軌跡即將閉合時,劍杖突然脫手飛出,杖尖刺入血色絲線的交匯點,刻錄永霜新星的冰彈自爆,硬生生將血網炸出缺口。
血宴的瞳孔劇烈收縮,她沒料到武器會被白霖當投擲物使用。
白霖當然不會把啞天謠當做一次性投擲物使用,劍杖的護手處有一根細小的冰絲線始終連接著白霖的手腕。
當龍息凍住她右腿的瞬間,白霖猛扯變粗的絲線收回劍杖,杖尖沾上的冰屑里凝固著半截斷裂的絲線。
“第五軌跡!”她發狠將長槍插入自己腹部,噴涌的鮮血讓亡魂槍翼暴漲三倍。
白霖旋身避開直刺,劍杖在掌心轉出冰藍色圓弧。
當槍刃擦過龍鱗的剎那,扳機第五次擊發,這次射出的是壓榨素材寶石到極致的寒冰之路。
冰晶沿著槍身極速蔓延,血宴被迫振翅升空。
這正是白霖要的效果。
當她處于劍杖劃出的范疇正上方時,被寒冰之路覆蓋的戰場已經變成龍文刻錄的咒術陣。
“你以為能污染我?”白霖劍杖指天,附在傷口的黑霧突然結晶。
血宴想要抽回長槍防御,卻發現槍尖不知何時被冰晶焊死在帳上。
那是在她的第四軌跡閉合時,劍杖彈倉里混入的蘊含地脈之力的素材寶石。
三十七道亡魂發出尖嘯,但被黑霧侵蝕的冰晶已經與之混在一塊,彼此交融。
當血宴終于扯斷冰封的長槍時,劍杖護手處的彈倉再次填滿,這次裝填的是用她能力的黑霧煉制的冰彈。
扳機扣響的剎那,冰彈在劍尖彈射而出。
血宴順著直覺望去,冰彈在半空分解成五道冰棱,封鎖了血宴的退路。
每道棱面都映照著血宴的面容,這是用她之前攻擊殘留的靈魂黑霧反向追蹤到的一道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