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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撤兵

  • 崇禎圣朝
  • 神癢
  • 3255字
  • 2024-11-23 00:01:00

這次六門虎蹲炮都開了火,都朝明軍大炮陣地射,轟轟轟,有三發(fā)炮彈炸在了炮隊中,炸死了八名炮手,炸毀了兩門虎蹲炮,炸得明軍炮兵陣地的一片狼藉,還有另外三發(fā)炮彈由于仰角不夠,沒能越過寨墻,在木墻上爆炸了,震得明軍寨墻一晃一晃的。

硝煙散去,許盡忠站起身來,抖動身軀將鎧甲上的塵土抖落,嘴里還不停的喝罵道:“這幫狗娘養(yǎng)的玩意真雞賊,知道要對付咱們的火炮。”

許成名也是臉色陰沉,他南征北戰(zhàn)多年,剛才一發(fā)炮彈就在他附近爆炸,險些將他炸死,本想著保存實力,不動用這么多火炮,現(xiàn)在看來不行了。

他改變主意了,決定先給這幫水西土著一幫教訓,他握緊了拳頭,惱怒的下令:“去,再調(diào)十門虎蹲炮來!給老子炸死他們,老子要看看這幫水西豬,知不知道疼!”

“是!”許盡忠得令后,快步向后跑去。

另一邊江廣也舉刀威逼炮兵回到陣地上,重新裝填彈藥,剛才炮兵指揮官被一顆流彈擦過眉中心,當場身死了,現(xiàn)在是江廣指揮。

所幸還有八門虎蹲炮完好無損,而且火藥在剛才也已經(jīng)裝填好,只要點火就能發(fā)射。

“開炮!”江廣放聲大吼,手中的指揮刀也重重落下。

轟轟轟,只有七門虎蹲炮開了火,有一門炸了膛,所幸人員離得遠,沒有受傷。

七顆大鉛彈帶著密集的小鉛彈,落在了奢軍炮兵陣地中,原本在裝填彈藥的奢軍炮手,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下,被炸得驚慌失措,四處逃竄,幸運的活了下來,倒霉的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顯然是中了鉛彈;還有的七竅流血,躺倒在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七顆大鉛彈落在地上并沒有停止?jié)L動,而是砸向了后方密集的奢軍陣形,激起一片血霧和慘叫,有三門虎蹲炮被炸翻炸毀,死傷數(shù)十人。

盡管心里害怕明軍的火炮會再次打來,可在上級的威逼下,奢軍們還是陸陸續(xù)續(xù)的回到了炮兵陣地上,裝填彈藥。

可就在他們裝填完彈藥,即將點燃引信開炮之際,奢軍炮手們又聽到明軍寨中,炮聲隆隆,他們下意識的捂住耳朵想要往后退,可卻被一名奢氏將領(lǐng)砍翻在地。

那奢氏將領(lǐng)喝道:“后退者死!開......”

他還沒來得及說出開炮二字,便被一枚大鉛彈掃過頭頂,尸首分離成了斷頭鬼,死前還是一副怒目圓睜模樣。

原來是許成名調(diào)上來的十門虎蹲炮發(fā)威了,許盡忠很是雞賊,將炮架在右側(cè)斜射,這樣對方大炮沒有還手的份。

在這一輪火炮打擊下,又有三門虎蹲炮被炸翻炸毀,奢軍炮兵非死即傷,剩下的幾名炮兵看著一地的尸首和殘肢瑟瑟發(fā)抖,不顧有督戰(zhàn)隊,拼命的向后方逃去,太可怕了!這哪里是戰(zhàn)場!分明是地獄!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要回去見阿娘。

后方主陣中,奢崇明臉色烏云密布,將手指捏的嘎吱作響,再不復(fù)先前的驕狂姿態(tài),反而像一只即將發(fā)狂的野獸。

轟轟轟,又是一輪炮聲響起,沒了火炮的奢軍,只能挨著明軍虎蹲炮炸,奢震想要組織弓箭手反擊,可炮彈橫飛,硝煙彌漫,泥土飛濺,哪看得清?

整個奢軍前鋒完全陷入混亂,奢軍士兵們大吼著,如無頭蒼蠅般躲著明軍的炮彈,連地上同袍的求救聲也沒來得及搭理,不少人被炸得支離破碎,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血水滲入泥地里,讓本就濕潤的土地變得愈發(fā)泥濘。

陣型早已被徹底打亂,入鼻盡是硝煙味與血腥味,奢軍士兵臉上滿是驚恐與絕望。

“奢伯父,讓弟兄們撤回來吧。”安成發(fā)看著兩眼充血的奢崇明說道,在他看來明軍火炮太多,己方火炮也所剩無幾,再攻下去也只是徒增傷亡罷了,不如等明天后天己方更多的火炮運來,再做打算。

可奢崇明哪聽得進這逆耳忠言?他話都放出去了,中午要在明軍寨里吃午飯,而且現(xiàn)在要是撤兵,之前死的那些永寧子弟不是白死了?他堅決不肯撤兵,調(diào)集了所有的虎蹲炮增援奢震,并讓奢辰增援上去。

這仗一直打到了傍晚,奢軍幾次突進了明軍寨內(nèi),連安成發(fā)的兵馬也上了,可總是功虧一簣,還是被打了回來,在明軍寨前留下了無數(shù)具尸體。

殘陽如血,硝煙仍在戰(zhàn)場上空盤旋,給赤水衛(wèi)這片土地染上了一絲凄絕,原本郁郁蔥蔥的草木此刻也變得暗淡無光,橫七豎八的樹干被炮彈擊中倒在地上,血水在低洼處匯成一團,然后流入河中,原本清澈見底的河水,也變得暗沉起來。

奢崇明和安成發(fā)都很是不甘,幾次攻擊下來,他們都能感覺到明軍的抵抗越來越弱了,可總是被他們吊著一口氣,可天色已晚,將士疲敝,只能鳴金收兵,第二天再做打算了。

另一邊許成名也松了口氣,這出戲總算是演完了,沒錯,是他故意裝作不敵,引敵軍入寨,后又動用兵馬將他們反擊回去,所謂示敵以弱便是如此。

是夜,明軍悄悄撤出營寨,在月光的和黑夜的掩護下,行動寂靜無聲,只有不遠處的蟲鳴和潺潺的流水聲。

“父親走吧。”許盡忠策馬來到許成名面前恭聲說道。

許成名閉目吸了一口氣帶著血腥味的夜風,問道::“弟兄們撤得怎么樣了?”

許盡忠答道:“已在五里之外,料想明日一早敵軍發(fā)現(xiàn)時,我軍已然走遠了。”

聞言,許成名深深看了眼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水西軍大寨,好似再說,我會再回來的,我再回來的時候,都給我擦干凈了脖子等死吧!

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和許盡忠隨大隊離去,只留下楊高率兩百家丁斷后。

也許是因為白天的戰(zhàn)斗太過于慘烈,相隔不遠的奢崇明和安成發(fā)都沒有發(fā)覺對面明軍的異動,水西兵和永寧兵也沉沉睡去,誰知道明天還有沒有命活?沒看見今天死了多少弟兄?先睡了再說!

可奢崇明父子和安成發(fā)等將皆難以入眠,聚在主帳中議事。

奢崇明獨坐案上,下方永寧兵將在左,水西兵將在右。

他們在聽著今天的傷亡報告,一小將小聲稟報道:“今日一戰(zhàn),我軍戰(zhàn)死一千一百一十二人,受傷一千三百余人,火炮損失十二門......”

“夠了!”還未待那小將念完,奢崇明已怒吼出聲。

他猛的站起身來,踹翻了案桌,案桌上的裝著清水的碗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間支離破碎,碗里的水也向四周飛濺。

奢崇明捂著心臟,喘著粗氣,心痛和怒火縈繞在肺腑,他是既心痛又憤怒,要知道今日一戰(zhàn)死傷的大都是他的永寧子弟啊,安成發(fā)的水西兵是后來才上的;而憤怒是憤怒于明軍的頑強,沒想到這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明軍居然如此能打,讓己方如此損失慘重。

安成發(fā)將腳下的水碗碎片踢開,站出來說道:“奢伯父不必如此,我觀明軍已然力窮,今日打到最后他們的虎蹲炮也沒了動靜,想來應(yīng)該是炮彈打光了,只要咱們明天一早全力一攻,這寨也就攻下來了。”

“是啊是啊,阿爹不必生氣。”奢震也出言勸道。

“對,是啊!”

“對,沒錯。”

眾將也紛紛出言勸解,奢崇明要溢出胸膛的怒火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他扶起了翻倒的案桌,重新坐了下來,他咬了咬牙關(guān),怒聲道:“哼,那就讓這些明軍多活一天吧!”

“安成發(fā)!”他安成發(fā)高聲叫道。

“奢伯父,侄兒在!”雖然不知道奢崇明為什么點到自己,可人家是主將,面子還是要給,安成發(fā)應(yīng)聲答道。

奢崇明用食指指著他道:“你今夜就派人回報安兄,讓他調(diào)三十門虎蹲炮來!”

。。。。。。

聞言,安成發(fā)一臉驚詫,什么?要我派人去稟報安伯父要炮?你自己怎么不派人去?還要調(diào)三十門?三十門虎蹲炮這什么概念,要知道這些年因為和朝廷作對的緣故,水西的日子一直不好過。

現(xiàn)在這點家底還是偷偷摸摸從別的地方運過來的,三十門虎蹲炮可能對于明軍來說不算什么,可對水西來說就是全部家底了啊!

你一個長輩要我一個晚輩,去向另一個長輩要東西,好意思嗎?也就你奢崇明有這臉皮。

可還沒等安成發(fā)想好怎么回絕,奢崇明已經(jīng)說道:“要不要得來那是你的事,明天由你部打頭陣!我為你壓后!你要不到炮,就沒火炮支援,那就不干我事了。”

奢崇明這話一出,安成發(fā)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奢崇明明擺著是見今天打得太慘了,不想再折損他自己麾下的兵馬了,才派自己打頭陣。

可這樣也就算了,我打頭陣沒問題,至少得提供火炮支援吧!今天老子把所有虎蹲炮都給了你,雖然被明軍炸沒了十二門,可你手里少說也還有五六門吧!

就這五六門還不舍得擺出來提供火力支援,想讓我麾下弟兄白白挨炮打?還說要不到炮,不干你事這樣的風涼話,滾你吧你,要不是看你是長輩,我一定拔刀相向了。

安成發(f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身后水西諸將也是面有不忿。

奢崇明見他不說話,下了臺來,來到他面前,目光深沉的看著他,語氣冷漠:“怎么?不愿意?”

安成發(fā)已經(jīng)察覺到奢崇明的語氣里藏著殺機,哎,算了,人家是先鋒主將,我只是個吆喝的,且忍一時之氣,等見了安伯父再告他一狀!

想到這安成發(fā)故作謙恭之狀,抱拳道:“沒有,侄兒遵命!”

“嗯,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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