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尼亞克！布萊尼亞克！”超霸憤怒地吼叫，言語之間對這個詞所代表的敵人，可謂是恨之入骨。

“你贏了！你贏了！但我還沒輸！”他已經雙目通紅。

十年，十年來寄托的希望，一朝化為灰燼！

如何破局！該如何破局！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超霸伸手向黢黑的骷髏抓去，在觸碰到的瞬間，蟄刺的強烈痛感傳來。

“爸！”喬驚恐的叫喊在身后響起，“爸我好害怕，我們快走吧！”

走？

超霸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走？還不能走！

氪石！這艘戰艦上有最重要的氪石！

休眠倉旁邊的懸浮平臺上，綠瑩瑩的光芒已經吸引了超霸的全部心神。

超霸撲過去，循著記憶中的解法，打開防護罩，迫不及待將能夠帶給他力量的石頭塞入嘴中。

血液混著崩開的牙齒碎片，順著超霸的口角流淌，滴落在地。

“嗬——”

超霸唇齒顫抖。

就連力量的根源，也背叛了他。他怎么能忘記呢？他現在可是“克拉克·肯特”，是個普通人類，氪石對他沒有用。絕望讓他不顧一切試圖抓住任何線索和希望。

“掃描范圍檢測到不明生物體，數量一。”冰冷的機械音響起，氪星語。

“誰！誰在那！”喬嚇到了。

超霸驚醒，這個聲音，是飛船搭載的ai系統。

“數量三。”

“數量十一。”

有人來了！

在最想做什么的時候，卻又是他最無能為力的時候！他保不住這個戰艦！

只有最后僅剩的時間，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超霸拔腿就跑。

“爸！你要去哪！”

物資倉庫！

物資倉庫里還有更多的氪石！他還沒有輸！他會想到破局之法！

超霸狂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喬試圖跟上去，卻在走廊的岔路口犯了難。

沒過一會，肩上扛著沉重金屬箱的超霸，又從原路折返狂奔回來。只是，超霸滿頭滿臉都是腐敗石油似的黑泥，手背還有血跡，是他自己戰斗之中受傷的傷口。

“愣？跑！”超霸瞪了一眼喬，抓住那骷髏似的手臂。

喬搭著一路狂奔的超霸，雙腳離地在空中搖擺，就像風箏那樣。

趁著夜色，驅車離開。

······

氪石。

在超霸眼中，代表希望，能夠帶來力量的石頭，對于此刻身為凡人的他，不過是死物。

“咔！”就連廚刀劈砍在氪石上，都豁了口。

氪石的硬度并不高，但那只是相對其他晶石或者礦物質。有很多辦法能把氪石變成氪石粉，但超霸能想到的辦法，目前不管用，可能要借助專業些的儀器設備，來研磨氪石。

放下豁口廚刀，超霸去沙發坐下，暫且休息。物資倉庫中有只人型的黑泥怪物，超霸與之搏斗，輕易獲勝，只是被澆了滿頭滿臉的黑泥，即使經過清洗，仍然讓他的皮膚隱隱刺痛瘙癢，一些古怪的黑色紋路浮現在他的脖頸，向著肩膀和臉龐擴散。這樣下去，怕是連出門都沒法了啊，一定會引來異樣的目光。

現在是午夜三點，超霸想到了他能夠求助的人，或者組織，于是，超霸撥打電話，兜里帶著兩枚氪石，即刻出門。

“爸？”聽到門口動靜的喬，面色擔憂從他的房間走出。這幾個小時內發生的荒誕離奇之事，顛覆了喬的三觀，讓喬意識到，某種程度上，他父親是對的，只是時機未到。這份因變化而帶來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揣測，讓喬心生恐懼，惴惴不安。

“去睡吧，冒牌貨。”超霸頭都沒回。只要能尋到機會，他就要離開這里了。

超霸來到郊外廢墟別墅的地下室，這里是犯罪辛迪加組織歷來聚會的場所，只要小心不被閑的沒事的鬼屋探險者發現，基本上沒什么問題。這十年間，朗達死了，死因是入室盜竊被屋主發現一槍爆頭，強尼為了報仇，以犯罪辛迪加的秘密向其中每一個成員進行要挾，要么幫他要么就主動向條子爆出這件事，鷹俠鷹女態度強硬直接退出，超霸則是伙同犯罪辛迪加其他人，幫助強尼復仇，這也使得秘密調查局緊緊咬住他們不放，復仇之后強尼就消失無蹤。自從強尼的事發生后，犯罪辛迪加分崩離析，即使仍然有新成員不斷加入，但成員之間已經很少聚會了，更多時間都是隱蔽聯絡。這次是例外，超霸在犯罪辛迪加人緣還是不錯的，沒有人會拒絕他的求助。

“火風暴，你能幫我把這個磨成粉嗎？”超霸將氪石遞給火風暴。

“我看起來像是做這種事情的家伙？為什么不找別人？”火風暴扣扣臉上的青春痘。

“讓我看看！”軍火庫一把從火風暴手中奪走那枚氪石，用舌頭細細舔舐，“沒勁，我還以為你磕了。”軍火庫又將那枚氪石扔回火風暴懷中。

超霸皺眉。

“不過······”火風暴似乎要故意吊胃口，“我騙到的某個為我掏錢的老家伙，可能對這個有辦法，等著吧，過幾天我去找他。”

“過幾天？”超霸重復。

“OK、OK，我去睡個覺醒來就去！大塊頭！”火風暴舉雙手投降，“現在這個點去，我真怕把他嚇出心梗猝死！哦等等，你臉上是什么，你紋身了？”

“沒什么。”超霸搔搔脖頸，那是黑泥曾經覆蓋過皮膚的位置。

回家等待消息。

打開門，客廳之中，喬背對著超霸坐在地毯上，而喬的面前，裝著氪石的金屬箱子已經打開。

“喬！”超霸震怒，氣得冒牌貨都忘記喊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聞言，喬放下手中有啃食痕跡的氪石，緩緩站起身，轉身面對超霸。

然后——

喬雙腳緩緩離地懸空，飛了起來。

“爸！看！我能飛了！”喬張開雙臂向超霸展示這一幕。

超霸瞪大雙眼。

······

命運戲弄苦命人，不對，是布萊尼亞克存心要故意戲弄超霸，超霸想要的力量，奇跡，在他“冒牌貨兒子”的身上發生。

而食用了三枚氪石的喬，就連干癟似柴棍的肌肉也逐漸充盈起來，永不滿足的胃口也終于緩解，好懸超霸還想起來重要的事情，阻止了喬把剩下的氪石當成糖豆迅速磕完。

如果要超霸來說，喬的力量比起曾經的他自己，真是天差地別，這種表現力，熱視線沒有，超級力量和超級速度也沒有，就僅僅是飛起來，然后力量比普通人強些，差強人意。

但目前已經沒得選。

超霸向喬說，“喬，幫我做件事，不，你必須要這樣做，這是命令——去綁架布魯斯·韋恩！”

喬滿臉迷惑。

······

喬背著超霸，去往一條河之隔另一個城市，哥譚，綁架布魯斯·韋恩，韋恩集團的總裁，一個狗屎運憑借父母雙亡遺產過上花花公子生活樂不思蜀的廢物。

終于能讓超霸欣慰的是，第一個目的地，韋恩莊園，喬就抓到了這個沒用的人。

“啊啊！警衛！你是誰！”昂貴睡袍因為布魯斯的掙扎而撕開，差點讓他衣不蔽體，喬將布魯斯放在曠野的草地上，布魯斯就痛哭流涕雙手雙腳爬在地面上，拼命想要遠離這個超能力綁架犯。

“我知道你是誰，布魯斯·韋恩，別裝了！你是蝙蝠俠！”超霸宣稱，并等待著自己想要的一幕。

想要的一幕？那必然是布魯斯卸下偽裝冷冷一笑然后說你怎么知道我的秘密身份接著超霸說出來由布魯斯就幫助超霸造了個機器送他回現實。

但那并沒有發生。

可憐的布魯斯，這個沉湎于酒色的廢物，他身上并沒有長期戰斗留下的傷痕，滑溜溜嫩白白的，超霸的心也沉到谷底。

“嗚嗚、家、爸爸、媽媽、阿爾弗雷德！”布魯斯嚇尿了，水澤從睡袍的襠部暈開。

“······操！”超霸被狂怒所席卷，沖著布魯斯過去，狠踢這個廢物的頭顱，“草擬嗎！草擬嗎！廢物！廢物！”

第一腳，這個廢物就嚇到嘔吐暈了過去。

“爸！”喬趕忙上前阻止，現在喬的力量今非昔比，從后面架著超霸的胳膊，就阻止了這場暴行，“爸！別打了！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讓我綁架他！可再這樣下去，鬧出人命，別人就要發現我們了！”

對、對。

“對，你是對的，喬，把他扔回那個地方，不，他還在裝！”超霸試圖再踢一腳，距離已經碰不到了，最終也只能恨恨罷手。

失落而歸。

喬回到他的房間，超霸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大都會今天陰沉沉的，即使已經到天明時分，沉沉的陰云也籠罩著這個城市，大都會罕有天氣這么差的時候。

超霸坐在窗前，把玩手中氪石，琢磨著接下來的計劃。

將希望寄托在別人，尤其是蝙蝠俠身上，注定落空。超霸已經失望至極，一個并不是蝙蝠俠而是布魯斯·韋恩的廢物，能有什么幫助呢？

電話響起。

火風暴的聲音，“好消息！那老家伙說，經過檢驗，這種物質從未被發現過！他愿意免費提供幫助，但你得等等了，他把這個，呃、石頭？送去科研機構進行專業鑒定！還要為它專門寫篇研究論文！”

“他敢！”超霸怒上心頭，看來有新的綁架目標了。

余光瞥見有什么不對勁，有物體在極速接近超霸。

“嗬！”只從喉嚨中擠出一聲窒息的聲音，超霸就被繩索從窗口套了出去。

等到喬敲門發現不對勁，直接闖入超霸的臥室，只有窗戶打開窗簾飄動的窗口，掉落在地電話仍然撥通的手機，還有氪石。

······

超霸被綁架了。

身著黑黃警戒色盔甲的綁架犯，就在車后座，挨著他旁邊。

狗日的喪鐘，無論到哪里，無論形象和款式怎么變，喪鐘這身他絕不會認錯，極具個人各色。

前面是喪鐘的助手在開車。

“嗚嗚！”超霸掙扎，想要掙開身上的繩索和口中的抹布。

“咔！”被用劍鞘擦著后腦勺砍在肩膀上，瞬間超霸就痛得身體癱軟在座位上。

“哼。”喪鐘都沒正眼瞧他。

超霸何時受過這種屈辱！然而打不過，形勢比人強。

車輛并沒有離開城市，而是一路去往一個地方。

萊克斯集團大廈。

總裁辦公室。

萊克斯集團的總裁，萊克斯·盧瑟，西裝革履，在辦公桌不遠墻壁上的等身鏡，檢查自己的形象，擺弄領帶。

“轟隆！”外面大雨滂沱，絲毫影響不了盧瑟的好心情。

“噔噔咚”私人電梯響起悅耳的聲音，伴隨柔美的女聲提示音，有客人來了。

“歡迎~歡迎~”盧瑟滿臉笑意迎上去。

喪鐘押著趔趄的超霸，出現在打開的電梯門之中。

“真是粗魯！”盧瑟斥責喪鐘，厚顏無恥到絲毫沒有身為幕后黑手的自覺，是盧瑟雇傭喪鐘去綁架超霸，因為他的衛星無意中拍到了外星戰艦降落地球的畫面，雖然無力從政府手中搶奪那艘戰艦，但意外之喜的是，有一對幸運兒父子最先登上了戰艦，并帶走了什么東西，而且還在他的城市！盧瑟已經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把那個奪來了。

“怎么能這么對待我們的客人呢！快！快把繩索松開，讓我們的客人坐到這里！”

盧瑟拉來滑輪辦公椅，非常殷勤。

喪鐘翻了個白眼，按照雇主的要求解開人質的繩索。

憋著火沒出發的超霸，還未等盧瑟說什么，就兩步過去一拳揍在盧瑟的鼻子上，直把盧瑟打得往后跌在地面上。

“哦哦呃！”盧瑟痛呼！手腳亂舞掙扎起來，和翻了面的王八無異。

就在超霸差點跨在盧瑟身上狂扁那顆鹵蛋頭的關鍵時刻，喪鐘從后面拉住超霸的衣領，重新將超霸綁起來，這次是綁在滑輪辦公椅上。

盧瑟在地上呻吟痛呼，好懸沒緩過來。

“任務已經完成，”喪鐘雙手抱臂站在椅子旁，“錢。”喪鐘言簡意賅。

“Fine！我會支付你剩下的錢款，東西在哪？”盧瑟揉揉鼻子，面色痛苦從地上站起，整理他的衣領和領帶。

“你只付了綁架人質的費用。”喪鐘說。

“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如果見到特別的東西，把它帶回來給我！”盧瑟氣極，憤怒地跳腳大吼。

“特別的？”即使戴著面具，也不影響喪鐘挑眉然后輕仰頭以表達對這個愚蠢雇主的輕蔑之情，“你是指？”

盧瑟發出混合多種情緒的發泄大吼，然后迅速平靜下來，在超霸的身上搜了任何可能的兜和暗袋，一無所獲。

“它一定還在他的家里，”盧瑟說，“我將圖片線上發送給你，找到那個外星箱子！”

喪鐘卻沒有任何動作。

暴雨滂沱，淋漓擊打著總裁辦公室的全景玻璃窗和露天平臺。

“去啊！我付了錢的！”盧瑟下達命令。

喪鐘仍然沒動，只是眼睛瞥向某個位置。

“呲啦啦啦！”玻璃向內破碎紛飛，暴雨噼里啪啦打進來。

“幸會，”灰色金屬光澤的古怪戰甲，貓頭鷹面具的不速之客，向喪鐘的位置頷首示意，“超人之父。”

并不是對喪鐘，這句話是對喪鐘旁正被綁在椅子上的超霸說的。

夜梟。

“唔唔唔唔！”超霸掙扎起來，激動萬分。嗎的，這么多年，他還以為夜梟早就死了！不！還以為夜梟在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大悲大喜，大起大落，這幾個小時跌宕起伏的經歷，已經徹底震撼了他的心神。

喪鐘反手持刀迎上去，夜梟豎起胳膊用裝甲更堅韌的金屬面抵御這次攻擊，聲波擴散，凜冽的金戈交擊之聲在暴雨嘩嘩中響起。

喪鐘和夜梟在這不算開闊的場地，打得激烈。

而這邊，超霸已經反應過來，盧瑟并沒有。繩索并沒有束縛住超霸的雙腳，于是，超霸在背上還捆著椅子的時候，跳到盧瑟的后面，趁其不備，將盧瑟撞到在地，踩在盧瑟的肚子上死命了地跳，即使沒辦法出拳，超霸也能有辦法痛擊盧瑟。

雇主的痛呼牽動了喪鐘的注意力，回援并不難，即使沒有命令，喪鐘也知道要保護雇主安全，不然就沒人支付任務剩下的尾款了，這才是重點。

夜梟從披風下腰帶取出的幾枚異型飛鏢也隨之而來，向著喪鐘背后襲去。

喪鐘躲開這一擊輕而易舉，飛鏢卻在空氣繼續旋轉前進，割開了綁在超霸身上的大部分繩索，也造成了些許狹長的傷口，滲出血跡。

并沒有對超霸出手，喪鐘胳膊一撈就將地上的盧瑟撈起扛在肩膀上，“下次。”喪鐘瞥了一眼夜梟，然后保持距離奔跑向辦公室延伸出的露臺，從高樓一躍而下。

喪鐘身影消失，夜梟轉頭，踱步上前，向地上正在扯繩索的超霸伸出代表友善和幫助的援手。

超霸看向那個手心攤開伸到他面前的金屬爪子，百感交集，最終還是握住起身。

接著一拳捶上夜梟的肩膀。

夜梟紋絲不動，戰術目鏡之后似乎是在靜待觀察超霸的反應。反而是超霸的拳頭反震得發麻。

“這么多年你去哪了！躲在那個狗草的爛泥坑發爛發臭？”超霸大喊著，氣憤不已，也逐漸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我知道你，夜梟，小托馬斯·韋恩，你是布魯斯的哥哥！”

夜梟仍然沒出聲。

超霸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啊！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布魯斯·韋恩之所以是個廢物，是你把他養成這樣子的！這就是他為何沒有成為蝙蝠俠！你在替他做臟活！”

“沒有（No）。”夜梟回答，不知道是在回答哪個問題。

“爸！”呼喊聲從雨中傳來，喬渾身濕透，飛著，然后降落在露臺上，警惕地看向夜梟，“我聽到這里的動靜，是他綁架了你？”

喬已經攥緊了拳頭。

“超人（Superman），”夜梟轉身面對喬，喬才是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那個目標、獵物，“我并沒有傷害你的父親，”夜梟展開雙臂手心攤開，“正相反，我救了他。”

“呵！”超霸在后面，因為兩人對峙無人注意到他而憤怒，“超人？”超霸復述，“你管他喊超人，他是超人，那我是什么？”

超人之父。

夜梟拜訪這里時，第一聲問候，再次浮現在超霸的思緒里。

在這一切都為虛假的幻境之中，超霸拿的是超人之父的劇本。好笑，真好笑。

“我是······”

兩人都看向超霸，喬面露擔憂，夜梟的表情藏在面具后，神色不明。

“我是超霸，自始至終都是，”超霸抬頭，面色堅定，“夜梟，我需要你的幫助，喬，你也是同樣，我需要你們兩個人的幫助，等等、”

糟了！

“氪石（Kryptonite）！”

喪鐘帶著盧瑟去找氪石了！

······

肯特家。

“啊！輕而易舉！毫不費功夫！這些蠢貨，甚至都沒想過挖個坑把它埋起來！”

盧瑟得意洋洋，將打開的金屬箱子高舉起來，上面異星的設計結構，另一種“語言”銘刻的紋路，甚至還有外星智能系統！用的還是外星語！

“這里面可能曾經裝了什么東西，會是什么？”盧瑟連半點眼神都沒分給墻角地上堆疊的綠色石頭，啤酒玻璃磨成的碎塊而已。綠色熒光在強烈的燈光下不太顯眼。誰會把重要的東西當成垃圾堆在墻角？

喪鐘此刻站在照片墻前，貼的大部分都是喬拍攝超霸的照片，工作的，生活的，刮胡子臉上不少傷口齜牙咧嘴的，也少部分有兩人合照，喬高中畢業時超霸摟著喬的肩膀。喪鐘從旁邊的矮柜中找到了其他大部分未粘貼在墻面上的照片，拿在手中迅速翻看，相當多都是露易絲死前的，還有領養照，超霸被不同的家庭登記領養由孤兒院拍攝的。

“目標達成，任務結束，記得把尾款打到我的賬戶上。”喪鐘起身，眼見著就要出門離開。

“嘿等等你個混蛋！”盧瑟挽留，“新的任務！護送我離開這里！”

門從外打開。

“鹵蛋頭，喪鐘，你們哪里也別想去！”超霸面色不善，后面站著喬，以及夜梟。

······

喬一拳一個，對盧瑟的手很輕，對喪鐘這個非尋常人類的嗜血雇傭兵卻很重，超霸特意叮囑過的。

喪鐘因為這拳頭，在地面犁出一道溝壑然后撞上墻上，墻都碎了，喪鐘頭一歪生死不明。

“哦抱歉！我將他打死了嗎？”喬滿臉驚恐愧疚。

“你怎么這么沒種，”超霸不屑，翻箱倒柜找繩索，在喬的幫助下把兩個人綁起來，“這可是喪鐘，沒那么容易死！”

解開系帶，一把摘掉喪鐘的頭盔，喪鐘已經醒了，這個白發蒼蒼蓄著短胡須的老頭，懶洋洋抬眼瞥著超霸的動作。

盧瑟還昏著。

“喬，拿衛生間的桶去接點水，把他弄醒！”超霸吩咐喬。

喪鐘砸吧著嘴，品味他口中的鮮血，“克拉克，我的孩子，多年不見，你的脾氣還是這么糟糕。”

？

哪里來的野爹？

狗叫？

超霸一耳光子掄過去，清脆嘹亮，不扇第二下是他手疼，喪鐘臉皮太厚。

“呸！”一口唾沫啐到喪鐘的眼角，喪鐘不在意，笑了笑。

“哪里來的狗想騎在我頭上當爹？”超霸啐罵，“你喊我‘孩子’，那這么多年，我和喬多少艱難的時候，你去哪兒了？你甚至還收了盧瑟的錢綁架我！”

喬的嘴已經張成了“0”形狀。

喪鐘從喉嚨深處擠出低沉的笑聲，“他不是我的孩子，你是，你不會死的，我保證。”

事到臨頭還有臉在這胡扯！超霸氣得七葷八素！

“把他殺了，喬！”超霸吼道。

“這、這不好吧······”喬扭扭捏捏扯衣角，眼睛看哪里就是不看超霸，超霸看到這幅樣子，更氣了。

一腳將捆在椅子上的喪鐘踢倒在地，旁邊的盧瑟因為這個響聲而悠悠轉醒，“唔······”

見狀，超霸揪住盧瑟的衣領，都差點能讓盧瑟雙腳懸空被領帶勒死，“敢惹我，你死定了！誰讓你綁架的我！還是這是你自己的主意！說！”

喪鐘在地上幽幽地說，“柜子里有我們的照片，克拉克，你不可能忘掉這個，你只是在逃避，我的孩子。”

超霸充耳不聞，喪鐘這b故意搞他心態的。

在超霸審問哭得死去活來的盧瑟口供的時候，喬顛顛地跑去翻柜子里的照片，果真在最上方找到了，“真的！爸你看！爺爺和你的照片！”喬把照片捏在超霸面前。

超霸翻個白眼，頭一偏視線繞開照片，繼續罵狗日的盧瑟順帶狂扇巴掌。

盧瑟鼻青臉腫，口齒不清，比起審問情報，泄憤已經優先級更高了。

等到超霸扇累了，手撐著膝蓋，終于，他們能好好坐下來，商議接下來的計劃了。

什么計劃？

超霸向夜梟訴說了諸多情報，說這里是假的，并且透露了很多，包括但不限于“氪星”、“外面的世界”、“平行宇宙”，以期望夜梟能夠造出他想要的“回到現實的機器”，當然，作為底牌的系統，超霸并沒有向任何人透露。

在旁邊一直聽著的鼻青臉腫的盧瑟，眼睛已經腫成了瞇瞇眼，卻在此時有一種任何事物盡掌握于手的傲慢在身上，“哈！夢里穿梭！氪星！兩副身體！看來這世界上我不知道的奧秘還有很多！”

夜梟摩挲下巴，提出了不同的觀點，“你想要回到‘現實’？聽起來，你需要的不是一個機器，而是足夠的‘刺激’，能夠讓你清醒，也許是從夢中清醒？或者別的？”

“清醒，”超霸喃喃，難道一直以來他都找錯了方向，怎么清醒？足夠的刺激？難道要叫他去自殺？

“容我提醒，”夜梟出聲，“黑色紋身，我觀察到它似乎在緩慢生長，它是一種活的生物嗎？你從那艘、”夜梟頓了一下，對這個詞語還有些不太熟，“氪星戰艦上面，帶回來的？”

“我不清楚，我殺了那頭怪物，那不重要，”超霸撓撓脖子，“我該怎么做？”他問夜梟。

“哈！你問他？地球上最聰明的人就在你眼前，你卻視而不見！”盧瑟得意洋洋，“你找錯了人！他是個喜歡蟄伏在黑暗中的陰謀家，我才是真正的聰明人，真正偉大的科學家！我能幫你造出那臺機器！”

所有的目光匯聚在盧瑟身上。

暗流涌動。

······

一周時間，在盧瑟制造“穿梭機器”的期間，發生了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為了阻止氪石的消息擴散，超霸命令喬去綁架那個火風暴熟識但多管閑事的老頭，恐嚇對方不要管太多。

擁有偉力的喬，卻有他自己的想法。為何夜梟在見到超霸的第一面，會喊超霸“超人之父”？自然是因為喬在沒頭沒腦尋找超霸的時候，路過出手救了一輛卡車底下壓著的孩子，圍觀的人群因為這超人類的力量而簇擁起來呼喊喬為“超人”。在這期間，喬浪費了點氪石去做好人好事，超霸曾經警告過喬，不要多管閑事免得有心人注意到，喬卻仍然不改，畢竟現在有力量的是喬，不是超霸，但喬仍然對這個撫養他長大的親生父親保持尊敬。

來自星城的綠箭俠，在尋找軍火庫時注意到大都會發生的這些事情，尋覓到喪鐘來過的痕跡，因此死死咬上超霸等人，如同甩不掉耳朵橡皮糖，超霸現在必須時刻提防有沒有冷箭出其不意從某個方向射來，可能偶爾還會帶著寫有話語的紙條。

聯邦調查局也在緊鑼密鼓追查這件事，還是夜梟告訴他的，是從“法庭”得到的消息。

但這不影響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穿梭機器”的研發制造，為此，盧瑟敲詐了夜梟一筆不少的資金，很多材料在超霸的耳中聞所未聞，如聽天書。索性夜梟對此也很感興趣，愿意為此出些最不重要的鈔票，錢對于他這種已經沒有意義了。

期間，超霸不是沒嘗試過其他的方法，來“刺激”他自己清醒，包括但不限于：健身房鍛煉到極限眼球充血血管差點爆炸，高死亡率極限運動滑雪翼裝飛行，海底深潛差點得減壓病，關在靜室里還沒到一小時就拍打著門要出去，大吃大喝，令人驚異的是，超霸居然也有喬的吃貨潛力，只是超霸吃也行不吃也行，不像喬那樣依賴食物或者氪石。還有其他別的，但都沒什么用處。

最后，這臺機器還是安然無恙在盧瑟和其科研團隊的研發中誕生，盧瑟甚至為此撰寫了不少于兩百萬字的使用說明和部件拆解分析等，以及對他自己的自吹自擂，當然是口述加智能系統轉譯，盧瑟的廢話可真多啊不是嗎。

為了保證完整使用這個機器，就在這天，一輛卡車在清晨啟動，向著大都會郊外駛去。

他們本可以在樓頂，或者廣場，廢棄地鐵站，來使用這個體積不小的機器，但喪鐘似乎和綠箭俠有不少的糾葛，認為綠箭俠一定會想方設法破壞這個機器順利運轉，于是將機器轉移到郊外農田就是比較好的辦法，屆時綠箭俠將會沒有地方藏身，也沒辦法能夠在弓箭射程之內發出冷箭。

一切順利。

狂風呼嘯，農田的麥浪波折，一疊一疊襲來。

超霸仰頭看著這個機器，頗有些感嘆。

萊克斯集團和韋恩集團的員工，在相當遠的地方警戒著，阻止任何人進入這片區域。

“請吧！來自氪星的王子殿下，”盧瑟假惺惺地垂下那顆鹵蛋頭，在紅毯的盡頭，機器打開的艙門旁邊，躬身舉手示意超霸請入，“該回到你的‘宮殿’了。”

夜梟雙手抱臂站在另一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喪鐘的注視下，超霸最后和喬擁抱，熱淚盈眶。終于！終于！他要離開了！

“爸。”喬不知道說什么，只是擔憂，哽咽。

超霸擁抱喬，最后拍拍喬的肩膀，并沒有對這個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十年的“冒牌貨兒子”有任何留戀，就轉身，步入機器內。

坐下。

艙門合上，所有的視線都被截斷，所有的面龐都消失在超霸的眼前。

一片黑暗。

超霸閉上雙眼。

因為在戰艦上殺掉那頭怪物，染上的莫名疾病，已經波及到他大半部分的身軀和面部，形似黑色的紋身，嚴重的地方就是黢黑焦炭，但這不要緊，馬上就能離開了。

等待。

面龐扭曲，淚水順著滴落在衣服上。

“嗬、嗬嗬——”

無數的畫面，朝著他的腦海涌來，不是別的，正是他自己，在漫長而又令人恐懼的亞空間，在不可名狀的陰影環繞之中，追逐著戰艦，那是他的燈塔，他的航標，他唯一的希望。他沒有在戰艦內，而是在那之外。戰艦有時很近，近到超霸能穿過墻壁進入到休眠倉，隔著透明的護罩，滿腔怒火和憎恨地看著里面酣然入夢的冒牌貨，有時很遠，遠到超霸幾乎丟失了目標，絕望與恐懼席卷而來，睜大了眼睛在黑暗的混沌中尋找著戰艦的蹤跡，戰艦并不是直線航行的，而是在“跳躍”，可能上一秒還在眼前向更前方行駛，下一秒，就已經在背后遙遠的地方，同其他的黑暗無異。但他必須要抓住，不能沉淪在黑暗中。

“嗬——嗬嗬啊啊啊啊啊！！！”

黑暗在絮絮低語。

向他訴說。

訴說那些痛苦折磨。

“讓我來向你講述，”超霸聽出來了，這是他自己的聲音，“一切的一切······”

但這不是他自己發出的。

“嗬嗬、”超霸淚流滿面。

······

機器外。

“呃、”盧瑟撅著屁股，趴在機器的外殼，仔細聽著里面的聲音，轉頭問喬，“你沒有說你的父親有幽閉恐懼癥？”

“那糟了，”喬說，“快把我爸放出來！”

盧瑟趕忙操作機器的操作平臺，輸入指令。

“安慰劑看來不是個好主意，”夜梟仍然抱著雙臂，“你父親病得不輕，但是······為什么，他會知道？”

“知道什么？還不趕緊來幫我？”盧瑟罵道。

“那是你的機器，我還以為你會對她有些占有欲，”夜梟說，“知道我的身份，以他的人生經歷分析——”

“我推不開這扇該死的門！”盧瑟打斷了夜梟的話。

“我來。”喬說。

就在這時——

一抹凜冽的冷光，遙遙疾射而來，綠色的箭矢擊穿了機器的屏幕，有毒煙霧爆炸開來。如果是尋常電腦的顯示屏，那倒是不要緊，可這個機器的操作屏幕底下都是精密的零件。

綠箭俠來襲！

不止！

伴隨著遙遠低沉的嗡嗡，幾架戰斗直升機已經從城市的方向，快速接近眾人的頭頂。

而遠處集團員工警戒的地方，也不止是喧嘩，而是槍聲，響徹一望無際的農田上方。

悍馬一輛接一輛沖出道路駛入農田，碾壓過未成熟的麥子，強硬開拓出道路，后面坦克也隨之而來。

“看來你的員工里有叛徒。”夜梟說。

“難道你的不是？”盧瑟滿頭大汗仍然回嘴。

喬急了，直接手撕機器艙門，陽光和狂風呼嘯擠入狹小的艙室內，超霸在座位上，垂著頭，生死不明。

“爸！爸！”看到這一幕，喬的心都要碎了，他搖晃超霸的肩膀，將超霸的胳膊架在自己脖頸后，攙扶著超霸起來。而超霸的身體軟綿綿的，沉重異常，就好像超霸真的因為所謂的“幽閉恐懼癥”或者“黑暗恐懼癥”發作而猝死一樣。

“爸！”喬流淚了，咬緊牙關。

然而，超霸的嘴中卻傳來蚊蠅似的低語，重新讓喬振作起來，他的父親沒有死！

“假的、假的······”

黑暗已經侵染超霸的眼瞳，變成全然的黑，最中心點唯有一點紅光，煞是嚇人。

“FBI（聯邦調查局），放下武器！”

不知何時，夜梟已經消失在原地，他們被來自政府聯邦調查局的專員和支援士兵們重重包圍，盧瑟抱著頭跳腳大喊“怎么辦！”，喪鐘摘下背上掛著的槍，準備酣戰一場。

而喬，只想帶著他的父親回家。

“假的、假······”超霸還在嘟囔，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超霸死死抓住了喬的衣袖，“嗬嗬——冒牌貨！殺！殺了他們！殺了所有人！”

喬哽住了。

如同即將溺死的人不擇手段，超霸搭在喬肩上的那條肩膀，不知道合適，已經扼住喬的喉嚨，盡管這毫無威脅——

“殺！”

天地間，唯有這一種聲音。

“殺了他們，要么，殺了我！”

喬不可置信，眼球顫抖，余光看向他的父親。這真的還是他的父親嗎？

盧瑟還在跳腳大吼，說些不清不楚的話，喪鐘已經扔下槍械拿刀抵御子彈斬殺敵人了。

在這亂局中，時間都似乎變得緩慢起來。

萬籟俱靜。

“我、”喬哽咽著說，淚水長流，“我知道了，父親，我以前猜測過，現在才終于知道了，”

超霸被綁架消失之時，留下的那個尚還在撥通的電話，喬拿起了它。

“知道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犯罪。

“你用沾滿無辜者鮮血的錢，養育我長大，”

超霸在夜間去犯罪，殺戮，用罪惡的不義之財養大了他，養大了這個怪物。

怪物。

“爸爸，真羨慕你在夢境中的冒險，”

喬的眼神明亮，似乎有星辰閃爍，充滿希望。

“現在，我知道了，你說的冒險，都是真的，我見證了奇跡，”

喬的語調升高，充滿興奮和激動。

“我同樣希望，能夠見證你所說的‘另一個世界’，在那里，你強大，威武，無所不能，”

“手能捏碎鋼鐵，速度比子彈還要快，能夠瞬間去往地球任何一個角落，能夠向著宇宙出發旅行，現在我知道了，”

“當我在天空飛翔，同樣也理解了你，”

流彈已經射穿了超霸的頭顱，超霸死了，胳膊架在喬的肩膀上，頭顱垂落。

腐敗石油般的黑泥，摻雜血液噴涌。

“如果這是你的意志，你的命令，父親，”喬說，“我將為你而戰，”

超霸早已經鼻息全無，沒有回應。

“為你而殺戮。”

三日，屠殺星球，滿目瘡痍。

也許尚還有不少的幸存者，但氪石的存量已經不多，從搶奪回來的戰艦上的氪石也快要消耗殆盡。

喬的口袋中裝著最后的氪石，雙手在胸前抱著他父親的遺骸，向著宇宙，向著星辰出發。

遙遠的氪星，喬不知道它在哪里，但他要去那，帶著他的父親一起，回到氪星。

······

時間已經毫無意義，各種各樣超越人類想象的極限，都被布萊尼亞克在超霸身上一一施為。

剛開始，超霸還會慘叫，驚惶，走投無路，布萊尼亞克甚至為超霸展示過畫面，那是超霸曾經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布萊尼亞克這個尊貴的主人允許他回到氪星繼續當王子。超霸是不太信這個畫面的，因為實際上他并沒有經歷這一幕。

只是超霸咬死不認輸。

后來，超霸慢慢回過味兒來了。

布萊尼亞克這b壓根搞不死他！

馬勒戈壁！

曾經醫生診斷的“沒有饑餓感”和“失眠”，也就有答案了——

布萊尼亞克壓根拿超霸毫無辦法，殺不掉他，也傷不到他。饑餓感和困倦，都是自內而外的感覺，布萊尼亞克根本沒辦法模擬這種感覺，超霸壓根就不會餓也不會困到想睡覺！

至于那些畫面，根本不過就是虛擬的電子數據模擬的畫面，時間也是假的，可能壓根不是十年，而只是幾個月、幾天，真要十年，布萊尼亞克什么都做了，還至于非要折磨他？

甚至布萊尼亞克都沒辦法對他的記憶下手！所有超霸經歷的一切，都是虛擬的、假的，卻也是真實體驗過的，布萊尼亞克給超霸展示的才是假的！鑒定為假中之假！

拖時間！

布萊尼亞克單純在拖時間！

幻境，根本沒有什么目標，也不需要什么目標，布萊尼亞克就是故意要讓超霸受折磨，深陷于此，自愿放棄任何希望，乖乖成為布萊尼亞克的奴隸。

歹毒！

至于那些“痛苦”、“折磨”，實際上是放大過的感官，超霸估摸著可能布萊尼亞克壓根沒破他的防御，只是像傳輸畫面那樣，將所有的感官感受傳給他，讓他單純接受并且誤以為真。超霸并不是不會感受到痛苦，在最開始使用氪石的時候，因為地球上所有的聲音一齊涌入耳中，超霸也會因為過于嘈雜吵鬧的聲音而痛苦。過于敏銳的感官，是一種強大的能力，也同樣是詛咒，布萊尼亞克利用了它。

那么，就意味著，聽力也是假的。

甚至可能超霸做了什么，也實際上只是一種錯覺，是軀體感官的錯誤反饋。

又一次折磨，但這是最后一次了。

軀體被拆解為基本細胞乃至分子原子單位，又被活生生手段低劣拼湊起來的超霸，抬頭看著所謂“假貨亞空間”之中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

嗎的狗日的布萊尼亞克，等老子找到辦法出去揍扁你！

靈光乍現。

混合著血和口水，超霸笑了，笑嘻嘻地，“系統，帶我去歐米伽的宇宙。”

毫無反應。

不，不能這么說。不能“出聲”，哪怕是說話，哪怕是聲音，哪怕在耳邊能聽到音波的反饋，都是假的。

陰影滾動，似乎有什么巨獸在咆哮，要將超霸捏死在掌心。而經歷過折磨的超霸，也不止一次被“捏死”過。其實壓根沒死。現在，這樣的威脅只會讓超霸有恃無恐。

“我要跑路了，傻嗶。”超霸挑釁。

然后——

系統，帶我去歐米伽的世界，編號一。超霸在心里默念。

【副本：歐米伽的世界】

【編號：1】

【備注：歐米伽，老頭蝙蝠俠；神奇女俠，留著雞冠頭，很潮；卡拉·艾爾，我的表姐？盧瑟必須死，其他想到再寫】

修改備注。

【備注：歐米伽老頭救我！我去你那避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