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危害地球？”超霸伸手指向自己，又轉過頭，和死射面面相覷。

“哈！”死射突然笑出聲，“蝙蝠老兄，你可真會講冷笑話！”

超霸和死射嘎嘎樂得不行，捧腹大笑，一致認為蝙蝠俠奪下“面無表情講冷笑話”的冠軍，即使蝙蝠俠現在還戴著那個壞掉一只耳的蝙蝠頭盔，看不出表情。

由于“氪星駐地球大使館”外面不明所以擠著的人群越聚越多，商議之下，由死射提議，他們決定雇一些保安和前臺。保安的工作自不必說，前臺則是負責進行來訪登記、接聽電話等瑣碎事務。哦，還得雇清潔工！

死射剛將招聘信息貼在門口，還沒來得及在社交網絡以及招聘軟件上發出信息，門口就已經擠滿了水泄不通的人，就連中央公園草坪上也站滿了不明所以圍觀的路人，警車都擠不進這條道路，軍用直升飛機開到市區，發現是超霸所在的“氪星駐地球大使館”是堵塞道路引起混亂的源頭，一溜煙飛得比鳥兒還快。

在這期間，超霸順著螺旋走廊，大致參觀了這棟建筑內的地形。看來這棟藝術建筑，前身可能真的是美術藝術博物館，當然，也有分隔出無數的空房間供人居住，都被搬空了，沒有家具，看來超霸得自行采購。

穹頂精致的雕花，仰頭看去賞心悅目，而且居然是能打開的！并且沿著最頂層通道往過走，可以到達另一處寬闊而穹頂極高的“會議廳”。這棟別墅并不是單個建筑，而是兩棟建筑復雜組合在一起，一邊是螺旋樓梯，從底部大廳抬頭向上望，能直接看到穹頂雕花。另一邊則中規中矩，是樓層結構，需要坐電梯或者走緊急樓梯才能上下通行。

超霸拾起緊急樓梯拐角倚靠在墻壁的畫，鑲嵌有畫框的畫布邊緣，被手指扣了幾個洞。

“看來這就是為何，他們舍棄了這幅畫。”這確實是個博物館，東西都是臨時搬走清空的。

超霸轉頭對著亦步亦趨尾隨他的蝙蝠俠說，而蝙蝠俠就像燈光照射下的影子，沒有回應。

轉了一圈，又回到大廳，死射看起來快要被擁擠往前的人群搞得瘋掉了。

“嘿！嘿！別擠！別再往前啦！你們也不想被我老板的老板教訓吧！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超霸！剛吃掉、哦不是打敗毀滅日，毀滅日可輕輕松松就完虐了綠燈魔！啊——別擠！別擠啦！”

數條警犬踩著人群的頭頂，像跳在綿羊的脊背上那樣，蹦跶到建筑內大廳，有條狗聞了聞死射的褲腿，隨后就對死射拼命阻攔的大門前的人群狂吠出聲。

超霸的靴底離開地面，飄飄然飛起，雙手抱臂在死射身后升起，那副天神般的容顏，在逆著燈光的陰影加成中，分外可怖，不怒自威。

人群沉寂幾秒。

“超霸！”“超霸！”“哦哦哦噢噢！！！”歡呼聲轟然響起，仿佛這是某個蹦迪音樂開場信號，人群歡呼跳躍著，不顧擁擠，蹦跶嚎叫起來，后面不明所以的人們，也在馬路及中央公園的草坪上，跳躍，揮舞著手臂，搖擺轉圈。

哦，紐約人民實在是太熱情啦！

哥譚人只會試圖把飲料瓶子對準超霸的頭上扔，紐約人卻如此歡迎超霸的到來！

興致來了，超霸飛出這棟建筑，來到道路上人群的上方，而人群們的目光，也緊隨著這個紅藍色的身影。在汽車無法移動毫米的憤怒“滴滴”聲中，周圍街區的行人，或者接到消息的人們，也趕過來，參加這場沒有在政府提前預約的“游行”，或者說，“大型露天派對”！他們激動萬分，將帽子、手機等任何手持的道具向上扔去，街邊零售店的彩色氣球，也被搶購一空，放飛在天空中，節日歡慶用的彩帶碎屑也隨著上升氣流吹響天空，“滴滴叭叭”喇叭也加入了街頭歡慶中。

居高臨下俯瞰這幅場景，比起任何名家繪出的圖卷，都更有藝術氣息！更何況它還是活動的！

而在萬眾矚目的中心，超霸低空掠過，和那些狂熱舉起手的人們挨個擊掌！

誰會危害地球呢？

沒見這些人們，是如何歡迎他超霸的！

地球愛超霸，超霸也同樣喜歡這顆星球！

即使這不是從前的那個！

······

“哼哼······紐約歡迎你~它已為你恭候多時······嗯哼哼······沒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現在你在紐約~”

星空下，在樓頂露臺，超霸躺在沙灘椅上，旁邊還擺著數瓶啤酒與大號的玻璃杯，里面的泡沫都已經溢出來了。

超霸喝不醉的，不過，要有氛圍感！

夜風吹拂，毗鄰的居民樓響起推拉窗臺的聲音，經典金發碧眼的性感美國大妞，在窗簾后現身，遠遠地沖著超霸眨了個媚眼，生怕超霸注意不到，又拋了個飛吻。

死射握著啤酒瓶，在超霸的沙灘椅旁邊盤坐下，“天吶！瞧她那豐滿腫脹的厚唇！太性感啦！她一定才做過豐唇手術不久，看起來都快爆炸啦！”

“確實。”超霸回答，然后舉起盛滿啤酒的玻璃杯，遙遙地向那個“性感”大妞舉杯示意。

對方似乎興奮到暈過去了，被窗臺后面的女伴們七手八腳架起來。

是很不錯，很符合美國人的口味，但不符合超霸的，太野性了，而且能看出來是個科技美女，連胸都很明顯是隆的，像兩個扣在胸口的圓氣球。

“所以，那些報名者都有哪些？”超霸問道。

作為回答的，是死射拾起地上長長的名單，透過頭部裝備具有夜視功能的瞄準鏡，在昏暗的光線下查看并朗讀起來。

而蝙蝠俠，就像條影子，站在超霸的沙灘椅后方。

“······奧斯特曼博士、尼基亨利、”

死射念到某個名單上的名字，超霸“噗嗤”笑出聲。

無他，超霸的代號英文是Ultraman，聲譯過來就是奧特曼，這個奧斯特曼博士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停！那個奧斯特曼博士！讓我看看他的簡歷！”

死射一溜煙跑掉，去給超霸取奧斯特曼博士的簡歷了，而蝙蝠俠突然在黑暗中出聲。

“你不能如此草率雇傭員工，他可能是竊據機密的間諜。”

超霸懶洋洋地抬眼皮，順著沙灘椅的靠背角度，又滑落幾分，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實際上他很清醒。

“誰不是間諜？誰不是懷著目的接近我？我看你也是，蝙蝠俠，我有讓你滾蛋嗎？沒有！這種事情，我自有分寸！”

蝙蝠俠竟無言以對，只得繼續保持沉默。

死射取來奧斯特曼博士的簡歷，超霸簡略查看。原來對方真的是個博士！還是個物理學博士！

失業待業流落街頭餐館打工的博士，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

團隊中的強尼快客，也是個博士！不過他是數學博士，曾經在落魄時去餐館打工，后來去中心城星辰實驗室打工，通過超霸的“鯊魚牙項鏈”在實驗室意外中，才得到的“神速力”。

不過，奧斯特曼博士只是個普通人，并沒有超能力。可惜了，不然吸納進團隊，能夠顯著提高超霸團隊的平均學歷。

“就他了！”

得到超霸首肯，死射在長名單上標注了這個Dr.Osterman，繼續順著名單往下讀其他的名字。

“······巴里艾倫、”

“行了，就到這里吧，”超霸伸了個懶腰，從沙灘椅上起身，“我要走了，明天見！”

“你去哪！”蝙蝠俠出聲，態度頗有些咄咄緊逼。

超霸咂舌，沒想到這個新搭檔，還沒見有什么幫助，管得倒挺嚴。他瞥了一眼蝙蝠俠，沒再多說什么，直接飛向夜空的天穹，紅藍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際。

死射在蝙蝠俠旁邊，聳肩無奈，化解尷尬，“好吧，蝙蝠老兄，我去隔壁借兩個床墊，能幫我搭把手嗎？”

沒有得到回應，死射垂頭喪氣，從房頂的梯子手腳并用爬下去了。

超霸回到大都會的網吧，試圖繼續他的游戲制作人生涯，然而，得到一個壞消息——他下機后，電腦被復原清空了！

網吧老板在前臺擦拭杯子，“超霸先生，歡迎你再來。”

受到如此打擊，超霸萎靡不振，大概最近都不會過來了。沒法，去找超女王，對方所在也無法接收到電話信號，根本找不到人。

最終，超霸摸遍自己全身上下的制服隱蔽口袋，找出了帶有綠箭掛飾的鑰匙。

然而，那棟別墅畢竟是綠箭俠送給她女友黑金絲雀的。上次為了找超女王順路去也就算了，再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無所事事又不需要睡眠的超霸，當起了氪星街溜子。這個“街道”的范圍有些大，畢竟到哪兒他都是全球直飛。

······

幾日后，大都會，萊克斯集團總部舊址。地下秘密實驗室。

萊克斯·盧瑟的克隆人，正在跑步機上扶著扶手，快步奔跑，揮汗如雨，前面的屏幕上并不是公里計數，而是密密麻麻滾動的資料，旁邊小窗還播放著新聞時報。

正牌的盧瑟已死，他現在就是確鑿無疑的“萊克斯·盧瑟”了。當然，是黑戶。畢竟盧瑟的美國公民檔案已經打上“已死亡”的標注。

“滴滴滴！”

旁邊的大屏幕前，發出機械合成的女聲，聽起來非常自然。

“尊敬的萊克斯·盧瑟先生，您今天的運動量已達標。”

“為了大都會的安寧，為了地球的和平，為了人類種族的存續，請在殺死超人的偉大目標上繼續努力。”

用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拭汗液，盧瑟切換到慢走模式，緩解肌肉的酸痛，而他的雙眼，仍然在盯著那些資料，思緒切換到多線程模式，還在思考著現在的局勢。

是的，他是個克隆人，自他“蘇醒”后，他就如饑似渴地獲取外界的知識與信息。盧瑟擁有一顆“絕頂”聰明的大腦，他也是相同。

幸運的是，正牌盧瑟制造這些克隆人，運用了某種非法的技術，以一年前他的大腦為模版，進行高精度生物雕刻，連同記憶也八九不離十地留存下來。換成其他蠢豬科學家，只會對著培養皿中的腦細胞手足無措，只有盧瑟才能辦到這種跨越時代驚天動地的事情，并且隱匿情報，為了更偉大的目標默默潛伏。

而一年前，正是“超人”剛出現并嶄露頭角的時候。

盧瑟殺死了超人。

是的，正牌盧瑟殺死了超人，不是他這個新生的克隆人。與他同批克隆人被制造出的目的，就是正牌盧瑟預測到，萬一在與這種對戰超規格外星人的戰斗中殞命，除了盧瑟本人，將會無人能抵抗這樣的強敵。

然而，問題來了——

克隆盧瑟就是為了殺死超人的神圣偉大使命所誕生，肩負著捍衛人類種族存續的重任，超人已死，克隆盧瑟卻隨著程序激活蘇醒，而繼超人之后，新出現的邪惡超人——代號為“超霸”的存在，卻打敗毀滅日，守護了地球？？？

這讓盧瑟五味雜陳的同時，心中也涌起痛苦和悵然若失。

超霸居然成為了地球與人類的守護者角色存在，這和正常發展不一樣！盧瑟失去了殺死超霸的目標正當性，如果他執意要挑戰神明殺死超霸，無疑站在了人類的對立面，更何況，超霸和最初的超人，完全不一樣！

最初，盧瑟為何打算殺死超人？

克隆盧瑟沒有過去的回憶，只能通過過往的新聞、記錄的只言片語，還有設計研發的氪石武器與子彈各版本設計草案中進行推斷。

正牌盧瑟，必然是懷疑超人這個外星人，偽裝出純潔善良天真無害的模樣，實際上居心叵測。而在標注的某次國家之間的戰爭中，超人干涉國家事務，阻止戰爭，更是印證了正牌盧瑟心中陰謀論的想法。

超人在臨死前，有沒有露出“丑陋的嘴臉”，克隆盧瑟不知道。然而，隨著超人之死，超霸殺死正牌盧瑟、超霸在新聞發布會上濫殺無辜等一系列惡性事件發生，兩相對比，導致了超人在民間的口碑極速上升，已經幾乎等同于耶穌基督般無私奉獻、慈愛世人、普度眾生。

這讓盧瑟的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是正牌盧瑟殺錯人了嗎？

然而，在心底更隱秘的黑暗處，克隆盧瑟對正牌的自己，充滿嫉妒——居然不是由他殺死的超人！

居然不是由他，手握槍械發出氪石子彈擊穿超人的頭顱！手持氪石長矛刺穿超人的心臟！

居然不是由他，親眼見證那偽善超人水潤無辜的嬰兒藍雙眼，徹底黯淡失去神采！

這是何等難以言喻、扭曲復雜的情感！這是何等令人悵然所失的遺憾！

不管怎么說，超人的死都確切無疑，這是盧瑟通過復雜的推斷得出來的結論。如果有人想要騙他這個克隆人，那根本毫無意義，直接切斷營養液供給，整個秘密基地培養倉的克隆人都會死去。這個秘密基地，沒有智慧的頭腦，和極高的洞察力，普通人甚至是一般超能力者，根本無法發現。

更何況，他并不是第一個“蘇醒”的克隆人。已經有三個培養倉空空蕩蕩，只留下玻璃碎渣。

他可以推斷，其中有一個，正是在新聞發布會上，被超霸殺死的那個光頭。聰明“絕頂”的盧瑟，極有辨識度，到哪都是如此。

盧瑟按下跑步機的按鈕，讓機器徹底停下。

他走到秘密實驗室生活區，找到記事板。圖釘將無數情報信息與圖片，釘在記事板上。

盧瑟的手指在其表面滑動，思緒萬千，猶豫不決，最終，他用馬克筆將數個紙片按次序連接起來。

他要開啟自己的“朝圣之旅”。

何謂“朝圣之旅”？

——悼念已死的超人，反思自己繼續在抗擊外星人陰謀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的必要性，以及用他的雙眼去見證，這個和超人完全不同、性格行為都天翻地覆的超霸，是否真的是地球與人類的守護者，而不是又一個居心叵測妄圖顛覆地球的外星陰謀家。

第一步，就是離開這個地下秘密實驗室。

盧瑟準備好了，即使這幅軀體的肌肉尚薄弱，即使他還未全完掌握這一年來發生的大小事件，但他已經無法忍耐繼續等待了。

他這就要動身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