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進怒喝:“你要早定我謀逆大罪就不該是這點人來了。”
“那我且問你,那禁軍是不是你殺的。”薛居正一點兒都不懼,當年他審的兇犯可比這位來的更狠。
“那些事冒充的!我再告訴你,在這,我還見到了蕭斯道!”李重進轉身望著趙匡胤。
趙匡胤并我想起此人,但聽著名字就是契丹人,立刻便道:“李重進,這是我大周地界,你靠腦子想想,他們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李重進冷哼:“你問我?我更不知道!就是他們殺了魏相公!背部的箭矢都是契丹箭!你別不信!”
常年審訊犯人,薛居正一眼便能知曉他是在說謊還是真。可如今見李重進,他卻猶豫了,若是真的,契丹入境這樣的事情誰能承擔?
李重進見冷場,從兜里拿出那塊白手帕,把整件事情講了出來。
一行人聽完,實在覺著不大可能,自北漢以來,這樣的離奇事情已經相當少了。
官道上,隊伍停在原地實在顯眼,趙匡胤說道:“這件事不如詢問刺史王審琦,既然是他寫的塘報,你與他一對信息便知誰是假。”
李重進不明所以:“塘報?他怎么寫的塘報?”
趙匡胤與薛居正對視一眼,還是說了實情。
李重進大怒:“好一個州刺史,我那天見他長相談吐還以為是好官,可如今魏相公也看走了眼!”
“讓開!”一聲喝止,便要讓一名軍士下馬,似是要自己前去對峙。
趙匡胤上前一步厲聲道:“李重進!你現在是階下囚,可不是什么點檢了,把他綁起來,一切到了府里說話!”
李重進呵呵一聲,兩手負背,叫囂:“瞧你這兵帶的慫樣,我倒要看看誰敢綁我。”
薛居正道:“李副點檢,一切未查明前,還請您放下身段。若您清白,我自有決斷。”
李重進調了聲調:“好!今日聽你一會,我倒要看看王刺史怎么說了!”
一場鬧劇便如此作罷,趙匡胤命一名軍士空出一匹馬,讓李重進單獨騎在隊伍當中。
官道疾馳,不消片刻,到了勤州府。州刺史王審琦已經等在門口。
李重進下了馬便要上去打人,趙匡胤早料到如此,一個擒拿,便讓李重進的雙手入了他的掌控:“李副點檢,馬下功夫看來弱了不少。”
“哼,我對你本就沒防備。”吃癟嘴總要找回面子。
王審琦見了他面色陡變,趙匡胤也見出了端倪,故意問道:“弟弟近來可好?勤州之地苦寒,比不得開封。”
“倒也習慣了。”王審琦趕忙作答。
寒暄完,便是要入府邸審訊誰做了假。
王審琦便把自己見得說了出來,李重進當然不認,破口大罵:“無恥小兒,你哪里見過你爺爺了?當日晚間那假欽差來的時候你可睡在女人堆里吧!”
“你!我就是見了你官道上帶著人襲殺了魏相公!”
兩方各執一次,論不得真假,薛居正決定押著李重進去往驛站看看。
兩方人正要散,而趙匡胤則突然發難,別瞧他肚腩漸大,動作靈敏,上去便捉了王審琦。
府邸內亂做一團,“哥哥,為何捉我!”
“莫不是你城外那句話,當今恐怕是要信了你。”趙匡胤與王審琦結義多年,哪會不知點點滴滴,一下扯了那人面前的胡須。用袖子強擦他的臉。
眾人吃驚之下,只見那人徹底換了一個面龐,一個只是酷似王審琦的人站在他們面前。
“哼,想不到這狗皇帝竟把你派來了。若不是你,誰又能認出我是假的。”那人輕哼。
李重進火了,自己竟被這樣的人騙了,沖著那人大罵:“真是天大的狗膽!誰給了你膽子冒充!真正的王大人呢!”
“自己找吧!能告訴你的是他沒死。只不過,你要問我,卻是癡心妄想。”那人大笑說完,忽口吐白沫,薛居正立刻讓士兵上去摳嘴,結果還是慢了一步。
倒是薛居正思量后開口:“想來這塘報也是他擬的,可王刺史到底被他們藏了哪去?”
忽聽得外頭喊殺,幾人不明所以,聽得來報:“屋外是王刺史,帶著府兵上來要圍剿假刺史。我與他解釋了。”
來報禁軍話未說完,便見真的王刺史上來就真情流露:“哥哥!”
見如此,眾人也明白了為何趙匡胤一眼看穿。
且說,那日拜訪完魏相公,王刺史回屋便被打暈,醒來時被人綁在袋子里,好在他畢竟習武,幾番之下便掙脫而出,把那幾個匪徒反手捉了,才曉得自己來到了山里,好在一路尋得方位正確,到了附近縣衙,闡明了原委,帶著兵殺了回來。
又聽得他們說魏相公遇刺,自己寫了李重進反叛謀逆,官家才命他們前來徹查。
王審琦痛惜,說了當日實情,偏偏省略了那日與魏相公最后的幾句聊天。
眾人這才明白真相,李重進真是無辜。
但,又來了問題。
契丹軍是誰放了過來?
捉王審琦的人又是誰養?
一行人知曉,這些都要靠陛下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