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柳若雪回到客棧后，剛坐下休息不久，陸清風便推門而入。

“小姐，方才段府派人來遞話，說段公子希望明日再與你單獨見面。”陸清風語氣中透著警覺。

柳若雪眉頭微蹙：“單獨見面？說了見面的理由嗎？”

“沒有。他們只說，段公子有要事相談。”

柳若雪輕笑，語氣中透著淡淡的不屑：“這位段公子倒是急切。才剛宴會結束，又要單獨會面。”

陸清風神情凝重：“小姐，我們真的要去嗎？我總覺得段昊天沒安好心。”

“正因為如此，我們更不能避而不見。”柳若雪目光微冷，“若在這時露怯，只會讓他看低我。”

陸清風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明日我隨您一同前去，若有異動，我立即護您離開。”

柳若雪點頭：“多加小心，不能大意。”

---

次日清晨，柳若雪如約前往段府。這次，段昊天早早地在庭院中等候。他身著一襲青色長袍，目光沉靜，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柳小姐來得正好。”段昊天微笑道，“我們到偏廳聊聊吧。”

柳若雪淡淡一笑：“不知段公子找我有何要事？”

段昊天示意她入座，輕聲道：“我想請柳小姐談一筆交易。”

柳若雪神色不變：“交易？段公子如此急切，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段昊天輕笑：“若是別人，我自然不會信任，但柳小姐不同。你聰慧而謹慎，與我合作，比敵對要劃算得多。”

“說得倒是漂亮。”柳若雪目光微冷，“但合作總得有些誠意。段公子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段昊天目光一閃：“柳小姐既然入了這棋局，必定不是普通人物。我希望，你能幫我監視一些朝中要員，特別是那些對我心懷不軌的人。”

柳若雪心中微凜，但臉上卻波瀾不驚：“監視朝臣？段公子倒是會挑人。我憑什么冒這個險？”

段昊天淡然道：“因為若不合作，你在京中的每一步都會步履維艱。而我可以為你鋪平這些障礙。”

柳若雪冷笑：“這么說，我除了答應，似乎別無選擇。”

段昊天微微一笑：“聰明如你，應該知道如何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路。”

柳若雪沉吟片刻，忽然反問：“如果我答應，段公子打算如何回報？”

段昊天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你要什么，只管說。”

柳若雪唇角微揚，眼神深邃：“我要你保證，不管這場棋局如何變化，我柳家不得牽連。”

段昊天沒有猶豫，語氣果斷：“只要你幫我，這個承諾，我給。”

柳若雪凝視著他，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希望段公子能信守承諾。”

段昊天笑意更深：“我從不食言。”

---

離開段府后，陸清風急步迎上來：“小姐，如何？”

柳若雪淡淡道：“他想用我牽制朝臣。”

陸清風皺眉：“這分明是讓您卷入更深的漩渦，小姐，這樣答應他，未免太冒險了。”

柳若雪輕嘆一聲：“正因為他把我當成籌碼，我才不能輕易拒絕。不進入局中，就更無機會掌控局勢。”

陸清風沉聲道：“可若他反手將您出賣……”

柳若雪目光冷冽：“段昊天不會輕易背棄承諾。他知道背叛我的代價。”

陸清風仍心存憂慮：“我們需早作準備，防備不測。”

柳若雪點頭：“明日你去查一查段府的人手部署，我要知己知彼。”

---

翌日，柳若雪靜坐在客棧的書桌前，心中細細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段昊天看似坦誠，但他的每一句話都暗藏深意。她知道，這場合作不可能一帆風順，她必須時刻保持警覺。

這時，小蝶端著一碗茶進來，輕聲道：“小姐，您有客。”

“客人？”柳若雪抬起頭，“是誰？”

小蝶猶豫了一下：“他說，他是凌天。”

柳若雪心中一震，片刻后恢復平靜：“讓他進來。”

凌天邁步入內，眼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柳小姐，好久不見。”

柳若雪瞇起眼：“凌天，你來做什么？”

凌天微笑：“我聽說你最近與段昊天走得很近，特地來提醒你一句——別太信他。”

柳若雪語氣冰冷：“你倒是關心得緊。我憑什么相信你？”

凌天聳肩：“不信也罷。只是提醒你，段昊天的承諾，從來都不可靠。”

柳若雪沉默片刻：“所以你來，就是為了挑撥？”

凌天的笑容更深：“你若這樣理解，也無不可。不過，我有句話要送給你——在這京城之中，誰都靠不住，唯有自己才能掌握命運。”

柳若雪神色不動：“多謝提醒，我會記住的。”

凌天打量了她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柳若雪，你比我想象中有趣。但愿你能安然走到最后。”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離去，步伐輕快，仿佛從未出現過。

柳若雪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京城這盤棋，我會走到底。”她低語，語氣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

夜深，柳若雪立在窗前，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段府，心思如潮水般涌動。

棋局已開，她別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