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再謀救命之恩
- 收債系統:仙界大債主
- 暗石
- 2095字
- 2025-06-19 07:13:45
翌日清晨,邊緣區舊宅巷弄里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不安。
張嬸端著木盆出來倒水,習慣性地瞥了一眼賀有糧緊閉的院門,眉頭皺得更緊了。
“怪了,老賀昨天不是去上工了嗎?這都什么時辰了,門還閂著?”她嘀咕著,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隔壁剛出門的陳鐵聽見。
陳鐵壯實的身板頓住,粗黑的眉毛擰成一團:“是啊!糧店那邊……不會又出事了吧?”
他想起上次破門而入看到的慘狀,心頭一沉,幾步走到賀有糧門前,用力拍打門板,聲音洪亮帶著焦灼:“老賀!賀爺爺!在家嗎?開開門!”
門內死寂一片,毫無聲息。
只有門板被拍打的沉悶回響在清晨的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一股濃重的不祥預感瞬間攫住了眾人。
正在此時,姬九天的身影出現在巷口——他是來舊宅這邊最后收拾點零碎東西的。
“怎么回事?”姬九天快步走來,看到陳鐵拍門和張嬸憂心忡忡的樣子,臉上也浮現出“凝重”。
“姬符師!你來得正好!”陳鐵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急聲道,“老賀這門叫不開,一點動靜都沒有!怕不是……”
后面的話,他沒敢說出口。
姬九天眉頭緊鎖,沉聲道:“撞開!”
陳鐵二話不說,后退蓄力,低吼一聲,如同蠻牛般狠狠撞向那扇破舊木門。
“砰——咔嚓!”
門閂斷裂的刺耳聲響中,木門向內洞開。
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如同實質的浪潮,猛地撲面而來,瞬間淹沒了眾人。
屋內的景象讓所有人瞬間窒息!
賀有糧蜷縮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下是一大片早已凝固發黑的粘稠血泊。
他胸前衣襟被大片暗褐色的血塊浸透,一個猙獰的貫穿傷口赫然在目,皮肉翻卷,邊緣泛著死灰色。
他臉色灰敗如金紙,嘴唇干裂烏紫,氣息微弱得幾近斷絕,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天爺啊!”張嬸嚇得尖叫一聲,手里的木盆“哐當”掉在地上。
悄悄跟上來的林小月,死死抓住張嬸的衣角,小臉煞白。
“老賀!”陳鐵目眥欲裂,沖進去探了探鼻息,手都在抖,“還有氣!但……太弱了!這傷……比上次還重!”
姬九天一步跨入這血腥彌漫的陋室,目光掃過賀有糧胸前那致命的貫穿傷,眼底深處一片冰寒,臉上卻瞬間布滿了“震驚”與“焦急”。
“讓開!”他低喝一聲,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切。
他再次毫不猶豫地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符箓——赫然是一張靈紋流轉、生機磅礴的一階三紋極品回春符!
“是三紋極品回春符!”陳鐵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姬九天的眼神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
如此價值連城的救命符,在姬九天手中仿佛成了隨手可取的尋常之物,只為了救這個窮困潦倒的老鄰居?
張嬸和小月更是捂住了嘴,眼中全是難以置信和深深的感動。
姬九天無暇理會他們的目光,指尖靈力疾吐,瞬間引動符箓!
嗡——!
比上次更加濃郁精純的翠綠光華再次亮起,如同生命女神傾瀉的甘霖,將賀有糧徹底包裹。
磅礴的生機之力瘋狂涌入那恐怖的創口,催發著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生長、彌合。
翻卷的皮肉被撫平,壞死的組織被生機之力消融代謝,新生的粉嫩肉芽迅速覆蓋了創傷的核心區域。
賀有糧灰敗的臉上,一絲微弱的紅暈艱難地浮現出來,胸膛的起伏也變得清晰了一些。
當綠光緩緩消散,賀有糧胸前那致命的貫穿傷,已然變成了一道顏色略深、但已完全閉合的長長疤痕。
他眼皮劇烈顫動幾下,終于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渾濁的視線茫然地掃過圍在身邊的幾張面孔,最終聚焦在姬九天臉上。
“姬……姬……”他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發出微弱的氣音。
渾濁的老淚瞬間決堤,順著深刻的皺紋洶涌而下,混合著臉上的血污和塵土,狼狽不堪。
那眼神里,是劫后余生的極致恐懼,是面對死亡的巨大后怕,更有一種幾乎要將靈魂都掏出來呈上的、卑微到塵埃里的感激。
“姬小哥……又是你救了我……我這條賤命……是你給的……”他泣不成聲,每一個字都耗盡力氣。
姬九天蹲下身,臉上帶著深深的“憂慮”和“后怕”,溫聲安撫:
“老賀,別說話,省著點兒力氣。沒事了,沒事了。”
他仔細查看了一下賀有糧的情況,確認其性命無礙,但元氣再度大傷。
在眾人復雜的目光注視下,姬九天沉吟片刻,竟又一次伸手入懷!
當又一張流淌著三紋青光的一階三紋極品回春符出現在姬九天指間時,陋室內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陳鐵的眼珠子瞪得溜圓,張嬸的呼吸瞬間屏住,連意識尚且模糊的賀有糧,渾濁的眼底都掠過一絲無法掩飾的極致震撼與茫然。
價值幾十下靈的救命神符,一張已是天大恩情,兩張已是傾家難報,這第三張……
“老賀。”
姬九天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甸甸的關切,他將那張價值不菲的符箓輕輕放在賀有糧枯瘦的手邊:
“你此番接連遭難,元氣大損,恐非一張符箓能徹底穩固。
這張符你貼身收好,若感覺氣血翻涌,內息不穩,或再遇危難,便立刻引動它,可保你無虞。”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這間破敗簡陋、毫無防護的屋子,語氣凝重地叮囑:
“此地……恐已不太平。老哥務必加強防范,門戶緊鎖,無事莫要輕易外出,更莫要再行險事。千萬……保重自身!”
“姬小哥……我……我……”
賀有糧枯瘦的手死死攥住那張溫潤的符紙,仿佛攥住了唯一的生機。
他老淚縱橫,哽咽難言,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那感激涕零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頭發酸。
姬九天又溫言安撫了幾句,在陳鐵、張嬸等人充滿了敬畏與復雜難言的目光中,起身告辭。
他挺拔的背影穿過低矮的院門,踏入坊市漸起的喧囂之中,將身后那間彌漫著血腥、藥味和濃烈“恩情”的破屋,以及眾人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一并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