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間何處覓良緣
- 當(dāng)婚亦當(dāng)嫁
- 燙垅
- 3408字
- 2024-10-26 08:20:14
月亮粑,跟我走,走到黃金口。
你砍肉,我打酒,兩人七噠(吃了)過(交)朋友。
朋友過(交)得高(好),打把刀;
刀又快(利),好切菜;
菜又青,好點燈;
燈又亮,好算賬,一夜算到大天亮,還是一個黃渾賬(糊涂賬)。
這一首童謠是兒時石若最喜歡唱誦的,在夏季納涼的時候一大群小伙伴們一起唱,在不得已走夜路的時用來給自己壯膽的時候唱,在月明星稀,蛙聲陣陣的稻田里唱。但是,她從來沒有去過黃金口,只是在去武漢的路上每每路過黃金口鎮(zhèn)。與郝大偉一起下樓散步,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初中的一個暑假,“雙搶”收工后在世謙哥家吃完晚飯,天已擦黑。母親安排她和世謙回家給二姐送飯,他們也是走在這樣的有月光卻又很朦朧的路上。只不過那時候是月亮為他們照亮路,今天是路燈。農(nóng)村排水渠旁的路上,四周都是水田,兩人為了壯膽就是一路高聲唱著這童謠。
樹影幢幢,路燈燈光昏黃,今晚月亮沒有出來,星星倒是有許多點綴在夜空中,應(yīng)是月亮的謙讓,倒顯得今夜星光璀璨。
“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星空了。”大偉感慨道。大城市里燈火通明,即使是偶爾能看見星空,亦不會有如此的燦爛。
“大偉,你小時候是住哪里啊?”
“我都忘了,應(yīng)該是在荊州城里,現(xiàn)在城市變化太大。到處都在大拆大建,具體在哪里我搞不清了。”
兩人依偎著轉(zhuǎn)圈,不自覺就又轉(zhuǎn)到了小區(qū)門口。從門口往小區(qū)里面延伸,路兩邊的樹上都系著彩色的氣球。
“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嗎?”郝大偉問道。
“還是不出去了吧,大過年的,晚上往外面跑不太合適。”
“那,我們再轉(zhuǎn)幾圈?”郝大偉試探的問道。
“也行,反正也沒啥事情。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石若看著郝大偉,雖然燈光不好,但是她能感受得到郝大偉有事。
“哎呀,哪有什么事情!不過,我估計我爸媽現(xiàn)在在家里正在討論咱倆的婚事。”
“這,我可還沒答應(yīng)嫁給你。”石若有些羞惱,伸出拳頭錘了郝大偉一下。郝大偉吃痛,跳到一邊說:“我可是一定要娶你的。”
面對如此直接的表明心跡,石若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慢慢平復(fù)一下如小鹿亂撞的心,只得說道:“這,這是不是太快了?”
郝大偉猛然拉著石若說:“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到小區(qū)中間的花園里去。”沒等石若答應(yīng),郝大偉便拉著石若往小區(qū)中間跑去。小區(qū)中間有個小小的花園,花園中間有一塊不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個磚石結(jié)構(gòu)的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亭子外還有簡單的健身器械。郝大偉顧盼左右,好像整個小區(qū)就他們倆在閑逛。于是郝大偉拉著石若,將她按在石凳上,自己則站在她的面前,說出了他不知道從哪里抄的話:“幸福像花兒一樣,遇到對的人方能炫麗的綻放,若若,今世能遇到你,肯定是我前世當(dāng)了八輩子的媒婆,促成了千樁姻緣,才讓我在今生找到你,愛上你。”
石若被他那嚴(yán)肅的表情和邏輯不通的話給逗笑了,導(dǎo)致剛剛那莊嚴(yán)的氣氛一下子化為泡影,石若也不好過分的去笑話他,便對他說:“但是,你算算看,三十、初一、初二,我們真正交往也才三天。現(xiàn)在就作出決定是不是……是不是太草率了。”
“若若,于你而言,可能僅僅只是3天,但于我而言,可能是好幾輩子了,你也算算看,我當(dāng)了八輩子的媒婆,這一輩子在尋找你,加起來豈不就是九輩子了。”郝大偉即使再嚴(yán)肅的表情,也難掩他那嬉皮笑臉的習(xí)慣。
“你,哪有什么九輩子,強詞奪理。”說著便站起來想再次伸手要去捶打郝大偉,卻被郝大偉趁機(jī)抱住,她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四周都靜寂無人才放下心來。
“若若,這一輩子,幸好有你,才讓我不至于感覺這個世界那么無聊。”她低頭盯著懷里的她動情地說。眼中的精光耀得石若幾乎不敢直視,她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便只能接著他的話頭回應(yīng):“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郝大偉慢慢移動到剛剛石若坐過得那張石凳上坐下,石若也沒有掙扎,順勢就坐在了郝大偉的腿上。
“我……我的感受與你一樣,有了你,我才能感受到前路有光。哎呀!你明知道我不太會說這些話,還逼著我說。”她將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嗅著他身上特殊的氣味,心里想著:“也不臭嘛!”
“不逼你,我怎么能知道你的心意。”他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寵溺道:“若若,我愛你。”愛就一個字,但字重千鈞。代表著兩個的世界將要融為一體,代表著兩人以后將要共同扛起雙方肩上的重任,一起負(fù)重前行。
石若是誰?是那個熱情如火的大方女孩,聽到了郝大偉說出那幾個令人感動的字。這一刻,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認(rèn)了。她用雙臂勾住郝大偉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她決定嫁給他,雖然真正的交往才三天,但是這三天比得上許多人戀愛長跑好多年。三天又怎樣,合適才是最真理;三天又怎樣,坦誠才有真情;三天又怎樣,相愛便是真諦。這世間蕓蕓眾生,相識太難,相知不易,真愛難覓。歲月蹉跎,何時才得良配。
漏夜寒雖重,哪有情意濃。面對石若的主動,郝大偉已不再受寵若驚。二人正值情熱,郝大偉的手機(jī)卻不合時宜得響了,而且是一直在響,石若只得推開了他。郝大偉只得不情不愿的接通電話。是郝大偉的媽媽打來的,問他們什么時候回,說是麻將桌都擺好了。二人相視一笑,滿眼里盡是甜蜜。牽著手往回走,石若一邊走一邊將手蕩阿蕩,盡顯灑脫的本色。和著和弦般的笑聲唱著兒時的童謠:“月亮粑,跟我走,走到黃金口,你砍肉,我打酒,兩人吃了過朋友……”
“你過的怕是酒肉朋友吧!”
“那個酒肉朋友就是你,以后再找你算賬。”
“剛剛還說了,算賬要算到大天亮的,這么說,你是愿意嫁給我了。”
“你,你就會整些歪理。”
二人打打鬧鬧回了家,果然麻將早已擺好。郝建兵夫妻倆正在整理旅游時候的物品。見石若和郝大偉回來了,賀鳳珍提過來一個精美的大袋子,對石若說:“若若啊,我們回來的太匆忙,沒來得及給你挑禮物。就是在機(jī)場買了些咖啡、榴蓮糖、椰子糖什么的。等會兒我放你睡得那個房間,后面你帶走慢慢吃哈。”
“阿姨,你不用那么客氣的。”
“哎,拿著拿著,后面要什么讓大偉給你買。”
“好的,謝謝阿姨。”
“你去把東西放好就是了。”郝建兵讓賀鳳珍先去把東西放好,轉(zhuǎn)過頭來又笑著對石若說:“若若,來吃水果,你阿姨剛剛切好的。”
“哎,謝謝叔叔阿姨,我先洗手。”
“哎呀,爸,媽,難道就沒有我的禮物嗎?”
“去去去,哪有你的,你去給若若倒杯水。我們這么急急火火的趕回來,哪有時間給你買東西。”郝建兵訓(xùn)斥道。
“你們,真過分。”郝大偉笑著擰開石若的保溫杯,將里面的水倒掉后再重新倒入開水。
石若見這郝大偉一家對自己這么好,心中自是非常高興、非常感動。洗完手,吃了兩塊切好了的蘋果。賀鳳珍放完東西也過來了,歡快的嚷嚷道:“若若,快入座。”賀鳳珍的牌癮很大,也是她提議將石若和郝大偉叫回來打麻將的。
四人圍坐,都算是一家人了,也沒人在乎誰輸誰贏,是以氛圍很好。不自覺已經(jīng)到了十點半了。郝大偉見石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便對眾人說:“爸,媽要不這局打完我們就不打了吧。”
“好,我也困了。”郝建兵立刻附和道,還遞了一個眼神給賀鳳珍。他太知道她的性格了,因為牌癮很大,所以她經(jīng)常會打玩牌到12點左右。
“是啊,是啊,太晚了,這最后一盤啊,不過要把癩子全部杠完才能胡牌。”
“那完了,我這牌怎么辦,我一開始就起了3個癩子,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石若將自己面前的麻將拉來扯去的,看著自己牌非常為難。
“別怕,聽我的,先杠掉兩個,給后面進(jìn)的牌騰位置。”
于是石若按照賀鳳珍的指導(dǎo),先杠了兩個五條(癩子),進(jìn)了的兩張都有用處,隨后又摸了兩圈,石若碰了個幺雞,再杠一張癩子。又過了幾圈,石若總算聽牌,果斷再杠,沒成想直接杠開了。石若立刻站起來說:“這最后一盤,就算了,不用給錢了。”
“那哪行,愿賭服輸。”郝大偉一邊說一邊掏錢。這一把可不小,每人得輸320塊錢。石若心中是不想收的,因為她今天手氣真是不錯,本來就是贏家,這最后一把居然來了個爆款。是以她不知所措的站著,沒有去接遞過來的錢。
“收著,收著。”賀鳳珍將桌上的錢往石若手里塞,“牌桌無父子,你贏了就是你的,不要不好意思。”
石若見如此說,只得將錢收著,郝大偉湊過來說:“若若,你點一下,贏了多少。我可是輸了800多,加上前兩天在你家里輸?shù)模@過年我可就已經(jīng)輸了1000多了。爸媽你們怎么樣啊?”
“我還好,就輸了400多。”郝建兵很開就答道,緩步移到沙發(fā)坐下。于是眾人便看著賀鳳珍。
“我贏了100多。應(yīng)該是贏了120塊錢。”賀鳳珍清點了一下抽屜里的錢。然后大家就都看向了石若。
“我也不清楚我贏了多少?”石若把抽屜里的錢都拿了出來,郝大偉抓起來就開始數(shù)。
“這里有2000元錢,你本錢是多少?”
“500,。”
“那就是贏了1500。”
“不鬧了不鬧了,大偉,我們收拾一下,讓若若早點兒去休息。”郝建兵打斷了郝大偉后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