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多年了，都對不起那孩子?！?

“是生是死，至今還是個未知數。”

何志城的話，在何木言心里久久不能散去。許寒的來歷，太巧和了。

“父親查的到許寒之前的來歷嗎？比如她是怎么到的孤兒院，她應該不是孤兒。”

“木言，你那么好奇人家干嘛，莫非，你和她住出感情了?！?

何木言回避了何志城的目光，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混亂的心情。

“不知道，其實是我在糾纏人家，那天從醫院醒過來。許寒也沒有多說什么，可在看她到以后，知道她救了我，她要走出門的哪一刻，如果我不叫住她，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會后悔的?！?

“她住進了這一個星期，我很快就適應在她身邊。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伤莻€內心很封閉的人，神秘?！?

“還能看你在感情這種事迷茫，真的難得。昨天你發給我郵件看到了，那個項目你完成的不錯，給你放假十天，你自己好好想?！?

“老爹，如果我一定要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的話，你會支持嗎？”

何志城笑了，他從何木言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這就是所謂的虎父無犬子嗎？

“我支持你，還不如你掌握足夠多的實力讓所有人，都不敢輕看你，和你的妻子。再說，那姑娘看著就不好追?！?

又聊了十多分鐘，何木言才從書房走出來。

“你們在干嘛?！?

趙辰樺蹲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望著何木言。

“我和她掰手腕，我手要斷了?！?

“他是不是腦子有坑，放心，我沒有用力，你骨頭沒有斷。”

“……”

趙辰樺只是想確認，許寒手上有沒有胎記而已。

真的有，但他走神了，手真的好痛啊。

“很像嗎？我真的很像嗎？也是，我本來就是她，應該很像吧?！痹S寒說的話，兩個人都聽見了。

“趙笙墨，是叫這個名字吧?！?

許寒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想藏藏掖掖的，既然很像的話，那就主動坦白也不錯。

“起來吧，哥哥?！?

趙辰樺楞了幾秒，將手握到了許寒手的手上。

“我真的是趙笙墨，但我想不起來了，一點都想不起來的那種。”

許寒是認真的，她現在的記憶很混亂的，哪怕自己是趙笙墨這種事情，時不時會想起，會忘記。

“換個地方說話吧?！?

趙辰樺提議道，他是嚴肅的，既然眼前的女人能那么淡定說出那句話。

花園的園子里，許寒坐了下來，她打了個哈欠。

哪怕停藥了，時不時還會疲憊感。

“你是不是再找這個。”許寒將相冊的銀鐲照片給了趙辰樺。

Z笙墨，那個Z是十歲那一年自己的刻，他記得很清楚。

他可以確認這鐲子就是自己的妹妹的東西。

“這鐲子從我進孤兒院就一直帶到現在，只不過高一那會發病，我把他剪斷了。我甚至想不起，這是誰給我的?！?

“這是我給你的，那個Z是我自己的刻，淺淺的，刻的那么丑。笙……”

何木言意識到不對，打斷了趙辰樺的話說道“許寒，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沒有，只是不想而已?！?

“……”

“我想既然碰面了，你也認出我了，我就想和你說清楚，你不要多管我的事情，我也不想有人管我。我已經很煩了……”許寒嘆了口氣，又說道“對不起，話說重了。”

“我的意思是，我有點說不清楚了。”

許寒坐了下來，她剛剛心里就像被什么東西刺了一樣。

“可能在我的認知里，是我的家人先拋棄我的，一個人也可以好好活著。哪怕無比艱難?！?

趙辰樺想起了，那天他回家，不斷安撫趙喬楚的母親。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滑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想的話，我們就像這樣相處，我不告訴父母。”

許寒點點頭，整個人靠在柱子上。

“我先走了，晚點還有個會要開。”

“再見。”

許寒強撐著自己笑了一下，目送了趙辰樺離開了。

“你沒事吧，剛剛看你不舒服的一樣。”

“我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只不過難過而已，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的本愿。九歲那一年，我從死人堆里爬了出來。當地警察驚訝我還活著，那個時候，趙笙墨大概死了，只剩下許寒了。但我猜錯了，最先認出我的人是趙喬楚。她對我說了很多過分的話，之后的事情我就記不清了。”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想殺人，后來躺了很久，我又清醒了過來。醫生告訴我，我的病是精神分裂，之后的那兩年，我一直過得小心翼翼的。”

“告訴你，只是我需要一個傾訴對象。那個人是誰都可以，不過更你好。我救了你的命，你以后不可能拿著這種事來傷害我。就算你做出來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許寒是認真的，那個時候她沒有能力整死趙喬楚，但現在她有了。

“我不會背叛你的，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說?！?

許寒被何木言真摯的目光打動了。

“那你幫我和趙辰樺道個歉，因為我不知道怎么面對她。其實我沒有想過，會那么早遇到他。我也沒有想，他會認出我。”

“我沒事了，其實你說保鏢什么的。是不是你計劃好的?！?

許寒仔細想了一下，就算有人要謀殺，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我真沒有，真的不知道，這幾天我的打算，是陪著父親?？晌矣植环判哪阋粋€人在家，而且，你待在我身邊，會讓我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什么安心的感覺，你是不是喜歡我?！?

何木言就想被戳到了什么一樣，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了。

他也想知道，這是不是喜歡，還是扭曲的欲望，想強留一個人在身邊。

“你覺得呢？”

“喜歡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混淆恩情和感情的區別?！?

后來，許寒說累了，便回了房間。

她坐在房間的飄窗下，俯瞰著整個何家的花園，她敲了敲自己的頭發，又緊緊抱住自己了。

下次見面，她又該怎么面對自己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