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我也是被這東西指引才來到這里,如今我也無處可去了沒了身份,我教您一聲孫哥可好,希望孫哥能留我,讓我干什么都行!”
“你是張哥的小舅子、楊姐的親弟弟,我只怪自己無能落魄至此只能讓你住在這破地方,唉!”
“孫哥,你也知道我如今已經不能顯露自己原本的身份了,跟黑戶沒什么區別,孫哥你能收留我在此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我這也沒什么活可干,等我問問手下兄弟之后再給你找個營生吧,你這瘀傷必須要治好,正好我這有項神醫在,雖然手是黑了點但是我這里能提供最好的醫療條件了。”
“張九宋三這兩個人是我信得過的人,他倆會帶你去見醫生,今后我就告訴所有人,你楊紀就如同我的親弟弟,切莫怠慢!”
孫通并沒有拿回那核心,而是讓他好好保管用來防身。
這平民窟本身就是在一堆地下管道之間搭建的,路線彎彎繞繞如果沒有人引路,怕是這輩子都找不到目的地了。
這所謂的項神醫的屋子劉禹錫看了估計連夜刪除陋室銘。
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逼仄的房間更加狹小,許多儀器都已經銹跡斑斑了,器材上還掛著幾串臘肉,清理手術用具的池里里泡著鍋碗和待清洗的帶著血跡的手術刀,鏡子上都結出一層油膜了,此時他已經想好死在手術臺上的后事怎么辦了。
他看看了就出了結論“沒事,就是斷了兩根肋骨沒大事,接上就好。”
“不是?這就行了?”
“怎么你也是大哥的弟弟,我們不會坑你的,項神醫可是有平安鎮怪醫黑杰克的美譽!”
“不是黑無常?不是黑無常?來索我命的?……好吧,我就信這一次吧!”
手術過后,項神醫拿剛擦過腳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沒事了,以后注意修養就好了,啊?對不起啊!我一不小心把擦臉毛巾留在你體內了!”
此刻楊紀比日了狗了還難受,直接把他氣笑了。
“騙你的,好好養著吧,以后少來我這!”
楊紀不禁感嘆道:“真是個‘神’醫啊!”
來到居住區,這倆伙計用一堆破木板和幾個鋼筋攛出張床來也讓他暫時有地方睡覺了。
“前些日子剛采購完,沒余錢了,小兄弟你先湊合個把月吧!沒啥事我倆就走了。”
“有地方住我已經很滿意了,謝謝!對了我確實有件事要拜托一下,我想你們有時間的時候打聽一下還有沒有最近新來的人,我想他們可能和我一樣都是因為那次事件逃命至此的。”
“好咧,我們有時間一定幫你問一問,你快早點休息吧養傷要緊。”
這是他頭一次直觀的看到貧富差距影響下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人們,以及求生所帶來的強大欲望是怎么推動這么多人存活的。
他對人生有了新的理解。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當日的兇手,為此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他對姐夫當時說的那句話很在意,“只要和適格者有所聯系,即便不是適格者依舊可以使用這份力量“。
到底什么算了解呢?而代價又是什么?
他決定試一試!
這次的新型戰斗儀多添加了一個按鈕,由于還未能量產存貨目前僅剩下他手中的一個了。
他插上核心按下那個未知的按鈕,一瞬間兩眼一黑失去意識。
眼前的景色越發清晰,直到他意識穩定才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奇異的世界里。
這里除了黑白灰沒有其他顏色的存在,而眼前的建筑更像是過去十幾年前的樣式。
他似乎存在于某人的回憶之中。
當他發現走到某些地方時會有明顯的邊界感,再一踏入就撲進虛無之中,而這就該是那人的意識盲區。
那這個人更不用想肯定就是孫通。
他找不到小時候的孫通就開始不斷順著邊界行走很快就確定的這記憶的半徑距離。
最終在一家雜貨鋪找到了睡著的孫通。
他觸碰孫通的同時自己也褪掉了顏色,融入這片記憶之中。
看到孫通即將蘇醒,他只能趕快溜到一旁進行觀察。
孫通沒有玩伴,因為他的肌肉總是不自覺的抽搐或者發出怪叫,那正是妥瑞氏綜合征的表現。
擁有這種病癥的人如同心里住著一只野獸,時不時身體不受控制的搖頭晃腦、顫抖、怪叫,雖然不會影響智商和壽命,但他最終在社會上死亡了。人們只把他看作一個怪物,不愿意相信醫生的勸告只是不斷的逃離他、疏遠他,哪怕這種病根本不會傳染。
楊紀患有過敏性鼻炎,即便是醫療教育已經普及很多,人們在聽到鼻炎之后還是那句話:“會傳染嗎?“因此他能理解一點孫通的心情,但是跟孫通的遭遇相比他的不過是天上浮云。
妥瑞氏綜合征是不能完全治愈的,只有藥物與心理并列治療,只有不斷向命運反抗才有治愈的可能。
視線隨著孫通回到家里,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楊紀越是追趕,那間房子和孫通就理離越遠,他如同陷入污泥之中越是掙扎越陷落越深,直到他落入虛無之中回到現實。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大汗淋漓十分虛弱的躺在床上,周圍聚集了不少人,不過他已經沒力氣認清都是誰了,看到一根桿子是吊著藥液袋子都是新的,他就呵呵了幾聲好在還比較干凈,不會給他打死了。
項神醫也是一臉無奈的對著剛蘇醒的楊紀說:“你們研發的東西倒是挺厲害的,可以透過這所謂的情緒核心看到宿主的記憶,但是在這個過程了時間可不會停止下來,你知道你昏迷了幾天了嗎?”
“你已經昏迷四天了,也是過了兩天我們發現不對才去找你,我們啥也不懂也不敢動啊!就只能找到項神醫啦!”項神醫身后也竄出來一直等候的張九、宋三隨著附和。
“對了,你讓我們找的人還真找到一個。”在他們的身后一個他熟悉的女人走了過來。
她叫宋玉婷,原本是三組項目的研究員,因為平時學術交流會上常能看到她做匯報所以對她有點印象,后來她調入了楊紀的二組也成為了同事,此前他從沒見過這么溫和知性的人,永遠對著別人都是笑盈盈的,如今卻也顯露出疲態。
“只有組長你敢直接上手用還未經過試驗階段的產品,無論怎么被高教授罵都不長記性。”
“連你也嘲笑我,哈哈哈!不說這些了,先說說你怎么也來這了?”
原來她也是那天湊巧請假躲過了一劫,第二天看到報道后她排查了一下自己持有的所有設備全都處在被定位被監聽的狀態,于是只能離開家,往情況更加復雜的地下區域走,否則被人追蹤殺害是遲早的事情。
平安鎮所在的地下區域不同于極樂城,這里充斥著罪犯流浪者與黑戶,暴力滋生藥物泛濫,在這里想生存想去難免要與上面有所聯系,把一些臟活累活交給這些沒有身份的人去做,若不是被逼急了誰會來這里。
很多事情還是要當面問才能理解,但是孫通現在已經上去采購物資了,楊紀也只能透過張久宋三增加對孫通的了解,想知道他身位退伍軍人為什么會來這里。
三人靠在墻上望著上面盤根錯節的地下管道,其實張久和宋三也不是很能理解孫通對此地的堅守。
只知道這里的很多人都來自一個地方:平安街,這原本是極樂城的一個靠近邊界墻的區域的一條街道,那里是孫通從小長大的地方,現在已經沒了。
許多年前怪獸摧毀了那里這使得無數人失去了家園,這也是孫通參軍的理由。
小地方的人們似乎還是難以適應大都市的生活不清楚這里的跪著,年輕人的生活屢屢碰壁被騙的傾家蕩產,老年人更是舉步維艱。
人們總是懷念著過去的平安街,許多不得志的人就此放棄了自己的身份來到這里。
不過張九宋三是這主城區的孤兒,小時候的他們大概很難理解孫通口中的所謂歸屬感。
幾年前孫通找到了這里,他在這種混亂的地方建立了幫派創造了秩序,也讓他倆有些懂了。
聽到三人的交談一個老頭子緩緩走來哀怨的說著,“是我們欠他的太多了,他小時候有怪病即便是人人都知道不會傳染,但還是本能的對罕見的事物心存恐懼,而那孩子從來沒屈服,他用自己的行動征服了怪病!”
“老人家,能再說說嗎?”三人找出個凳子,扶這老人坐下。
“我是孫通的小學班主任,也見證了這孩子最為苦難的一段日子,對于這妥瑞士綜合征這種東西,我也是活了那么久頭一次聽說,后面我查找各自資料也明白了這種病治療的艱難,我也算個知識分子,平時愛去鉆研,我相信醫生相信科學,可那些靠著經驗過一輩子的人只會相信恐懼,那種病就是害怕有人歧視有人嘲笑,會加重病情,我也是好幾次找到他的家長說了這件事。”
“但孫哥始終沒離開平安街吧?”
“當然,那孩子心思細膩尋常謊言根本騙不過,況且他的父母更不愿意騙他,我自認為自己對生活對家庭做的已然完美,自從了解了這對夫妻我只覺得慚愧,只覺得誤人子弟!”
“他其實也在他父母的教導下他的內心從未孤獨,所有人都知道那孩子身體里有一種獨屬于他自己的勇氣。漸漸改變了原本的觀念,把他當成我們心目中的英雄,你說在這混亂不堪的世道里,能一直保持本心的人,怎么能不是英雄呢?”
他的父母給了他完整的一生,而他楊紀雖然父母早逝,但是姐姐和姐夫卻一直在保護著他成長,他的人生同樣完整。
腰間的勇武核心微微顫抖閃爍著光芒,證明他獲得了這力量的認可,有權利使用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