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幫我看看……”

許霧遲雙手一拍桌，在黎思思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

“我去上個廁所。”

“噢噢，”黎思思把筆收回來，跟著一塊起身。

“那我和你一起去，你再跟我說說剛老師上課說的那個轉化。”

許霧遲：“…………”

人倒霉的時候真是連路過的螞蟻都能絆倒。

她們這層的廁所堵了，無法沖水，只能去樓上解決。

“什么！爆了？”

“是啊，”路過的女生剛從頂樓的廁所出來，好心提醒道：“也不知道是誰在里面抽煙，打火機失火把里面的墻都炸的糊滿了，剛從六樓回來，這會都快排到樓梯間了。”

說著還仰頭看了一眼，“啊，已經排到了。”

許霧遲深吸一口氣，沒事兒，她還能憋。

黎思思也不是特別急，只好跟著許霧遲又回班上了。

幸好還剩最后一節課，好巧不巧是體育。

許霧遲和黎思思在集合前趕到學校公廁解決了。

高中體育課沒有太多強制項目，體育老師拿著保溫杯泡枸杞，大手一揮讓他們自由活動。

黎思思提議道：“我們去打羽毛球吧？乒乓球桌都被占滿了。”

“好啊。”許霧遲選了一副球拍，拿在手上掂了兩下。

許霧遲領著她的小同桌到羽毛球場地的時候只剩半塊空地了。

“唉，”黎思思嘆了口氣，“要不我們還是回教室寫作業吧，反正老師也不查人。”

羽毛球場地站著三個男生，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光站位置不用。

許霧遲向來秉持著先來后到的原則，同意小同桌的提議。

她們前腳剛轉身，那幾個男生隨后就把她們叫住了。

“喂！那個七班的班長！”

許霧遲手臂一緊，是黎思思挽著她的手收了力。

“他們好像在叫你誒。”黎思思直愣愣地看著跑過來兩個男生。

“我？”許霧遲想起來了，她們分班考試之后老師默認把班長之位傳給她了，“叫錯了，走吧。”

“沒叫錯沒叫錯，”其中一個寸頭男生用手里的球拍碰了下，“你們也是來打球的吧，要不一起？”

許霧遲往他們后面看了一眼，握著球拍的動作一定。

面容嬌好的少年對上她的目光，友好地點了點了頭。

許霧遲機械般地牽起嘴角，比藍底證件照更直觀的臉龐出現在自己眼前，要說她沒有任何波瀾，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她可能知道那位炮灰為什么想把自己的弟弟拉下那什么所謂的神壇了。

相比每天都陰沉沉的沈逆，長輩們確實是會更喜歡顧溫言這種溫柔又陽光的孩子。

許霧遲理解炮灰的心理，他們都是敏感又脆弱的存在，別人稍稍刺激一下就會做出過激行為，俗稱自不量力地想去跟男女主斗，她表示理解炮灰但無法茍同。

她突然有點可憐身為炮灰的自己，人家就算是炮灰，那也是手握無數家產的金炮，雖然有點摳，可她連摳的機會都沒有。

許霧遲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們三個，我們兩個，有點擠了。”

“不擠不擠，”另一個男生開口指著不遠處的人說道：“我們打算雙打，這樣吧，你和后面那位也湊一個，贏了把場地給你們。”

末了又不上一句，“三局兩勝，可以吧？”

后面那位看著有點不樂意，而且許霧遲也不想放著黎思思一個人。

“我同意！”

許霧遲困惑地看著她的同桌，黎思思藏不住的興奮拽著許霧遲的手左右晃著。

“許霧遲，霧遲，霧遲~你去嘛，把他們打敗，場地就是我們的啦。”

許霧遲的被她的撒嬌摩擦法搞的受不了，只好答應了那兩個男生。

哦耶，黎思思在心中瘋狂吶喊，男神啊，近距離接觸男生的機會。

“言哥，怎么樣，現在能打了吧？”

顧溫言蹙眉望向迎面走來的那幾人，有點拿那兩貨沒辦法。

他們下午自習，覺得教室待的太悶偷偷溜出來打會兒球，本來四個剛好雙打，只是和他搭的那個是紀律委員，覺得自己身負全班紀律的重任，玩了十分鐘課間就跑了。

說了一打二也行，那倆卻認為以多欺少非好漢，說什么也要幫他再找一個。

顧溫言看著他們拉來的人，小胳膊細腿的，瓷白精致的小臉一看就好欺負，這不是在鬧嗎？

萬一等會兒不小心把人家磕著碰著了怎么辦。

“贏了就把場地讓給我們？”許霧遲看了顧溫言一眼便收回目光，再次確認。

“當然，言哥，可以吧？”

“嗯。”顧溫言應了一聲。

顧溫言下意識往后走，許霧遲步子快他一步，拍桿搭在肩頭，掠過他身邊時輕飄飄留下一句，“后面去。”

顧溫言對這沒由來一句不計較什么，認為這位同學是想前后占位，這樣也好，她也出不了什么力，只是會影響他的視線。

但是，不是讓他往后嗎？

她怎么也跟著走了。

“這里怎么樣？”黎思思站在場地外揮著手。

許霧遲用拍子指著一處地方，“再往后一點。”

黎思思又往后退了一步，確認到達許霧遲的指定地點后擺出一個加油的手勢。

許霧遲抬了抬下巴，讓她放心好了。

顧溫言趁她還沒回頭，默默移腳往前挪。

“我們發球咯。”

寸頭男生咧著笑，好心提醒，憐香惜玉什么的，不存在的！

言哥就等著今晚大出血吧！

白色的羽毛球以驚人的速度向許霧遲飛來。

顧溫言想去幫她擋根本來不及，當即對那兩個心寒。

還真欺負上人家了。

僅僅一秒的時間，羽毛球底落在地上彈了兩下就不動了。

黎思思瞪大雙眼，左邊伸出一根手指，右邊握拳，擴大音量遍布球場的每一個角落。

“0比1”

許霧遲挑了挑眉，嘖了一聲。

這表情落在對面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那個，同學你還挺厲害的哈，咳，看來也不需要讓了。”寸頭男生悻悻笑著說，轉手把球扔給隊友。

那人幾乎沒有猶豫，揮桿動作很快。

許霧遲后退一步，順勢把球拍回去。

那力度，剛好壓線。

“我靠，這你也能接？”

“0比2”黎裁判的音量再次傳進他們的耳里。

黎思思眼睛都要冒星星了，她的同桌好帥哦！

“雙兒，你怎么回事兒啊？”寸頭男生沖他叫著。

銀雙雙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啊，他剛才揮桿前是個假動作，連言哥都被騙到了，他連安慰這七班班長的詞兒都準備好了，然后，那球又回來了。

“沒事兒，你們可能不太熟練，別心急，慢慢來就好了。”許霧遲安慰道。

寸頭：“……”

雙兒：“……”

“噗，”顧溫言被她安慰的話語逗笑了，也迎合著說道，“嗯，沒關系，球還是讓你們來發。”

“不行，”許霧遲搖著頭，在顧溫言不解的眼神中說道，“你們輸了。”

說好了三局兩勝。

“這，不是三局嗎？還有一局呢。”銀雙雙打著商量，他是真不服氣，而且這也太丟臉了。

許霧遲與黎思思對視一眼，后者很快反應過來。

黎思思手抬起來放在嘴邊做喇叭狀：“還差一局，霧遲加油！”

許霧遲收回視線，球拍一揮空氣，對旁邊的顧溫言問道：“我們隨便玩玩的對吧。”

“隨便玩玩，”顧溫言說著又笑了聲，“輸贏不重要，0比3也沒關系。”

被晾在對面的兩位：“……”

“好，”許霧遲打了個OK的手勢，“我想發球可以嗎？”

“可以啊。”

一分鐘后

“0比3”

顧溫言用球拍勾起過界的球，先和懷疑人生的倆位兄弟撞個拳頭，十分自覺的把球場讓出來。

寸頭和銀雙雙沒著急走，齊齊蹲在網柱外盯著打得你來我往的七班班長和學習委員。

“還不走？”顧溫言拍了下寸頭的后背，眼睛也和他們看同一方向。

“言哥，我有點不服。”

雙兒握緊拍著，臉上也全是不服氣的表情。

“言哥，要不你和我一塊，咱們再去和她來一局。”

寸頭也是怎么想的，“然后再和我組隊來一局，咱，嗷”

顧溫言實在沒臉聽這倆貨把話說完，用球拍各在他們頭上敲過去。

目光所在，剛剛和他一起打配合的女孩故意把每發球都打到對面那位同學可以恰好接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