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安檢的時候,袖子里滑出來一個錘子,掉在地上咣當。她羞紅了臉,轉過頭去不敢看,仿佛這錘子血漬未盡剛從案發現場帶過來的。許可泛起一絲笑意,嬌嫩的臉上擠出一個酒窩,不要問我為什么只有一個,因為另一個在家,她住酒窩。
“你帶這個干什么?”安檢員質問道。
“出門在外,女孩子要懂得保護自己,萬一我碰到一條野犬,怎么辦?”許可抿著嘴壓著笑說。
“這個不準帶上車”安檢斬釘截鐵。
笑容轉瞬即逝,上揚的嘴角鏡像翻轉。許可不得不舍棄跟了自己五年的錘子,似水的眼溢出失落。
“拜拜,錘姐。江湖再見”
列車扎進隧道,鼓膜被扯得緊,耳機里的音符敲在上面越發清晰。很不巧,車窗錯位,要賞景須透過別人的窗。許可環顧四周試圖借一扇去。側前方是一個老太,背著窗嗑瓜子,走過的路比我們吃過的鹽都多的腳落在座位上,背景被擋去大半,像狗尿在窗邊宣誓主權,這下碰著野犬了,只可惜錘姐不在身邊。人仔細看是能辨出味道的,許可示弱,屏住呼吸逃往下一個車廂。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對錘姐感情遠勝過她的衣服,沒氣質的人須衣服襯,就像俗物附庸風雅。有氣質的人襯衣服,更似清風貫袖,流絡全身。衣柜所藏不多,每件都配合許可的風格。
列車行得穩,貫通道似緩速帶,留住穿過的許可,一扇窗掛在車門上。許可望著窗外,只恨沒風灌進來,撩撥她刻意留在耳邊的兩須秀發。回頭看看,對窗有情侶如膠似漆——似502的膠,撕都撕不開。光天化日之下交換口水,只可惜這不是公交車。急剎車一腳踩下去,準咬掉一條舌頭。許可許一個愿,愿列車跌落水塘。
推車載滿特產,乘務員美得讓人想買,這是旅游業與顏值商品化結合的產物。我們更愿意相信,美麗的容貌背后是純潔的心靈。沒看到這容貌需要勤洗常扮,日日除污去穢。扮者于是與賞者拉開差距,不僅扮得自己滿意,還替別人審一遍。就像作者之于讀者的勝利,錢鐘書說“文學是倒霉晦氣的事業,鄰近著饑寒,附帶了傷病,至傻極笨的人,若非無路可走,斷不肯搞什么詩歌小說”。鍾書君不僅愛挖苦近在眼前的文人,對自己也是磨刀相向。距離產生美,那么我們可以說他是緊抱著自己的。同一性太強,容不得斗爭性,中國人懷著農人的狡黠,猜忌如野草春風吹又生。此事有跡可循,秦皇戰略手段近交遠攻,鄰國似長在身上的腫瘤,對我們敲骨吸髓,恨之切,務必鏟除。我們太像了,所以你的每一個成就都像是對我的打擊。似一個蒸籠里的包子,看不得你餡兒大,被喚作鮮美可口,而我只能被抱怨“一口下去都咬不著餡兒”。饅頭是不會羨慕包子的,按有無餡兒區分,不是同類。法國作家加繆說“不要走在我們后面,因為我可能不會引路,不要走在我們前面,因為我可能不會跟隨,請留在我身邊,做我的朋友”這句致理若領了通行證來到中國,需在后半段附上一個條件——保持適當的距離。《紅豆》里有句歌詞“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我想不是距離產生美,距離只有它分清此岸和彼岸的功能,真正產生美的是感覺。是可人的小姐在眼前嫣然一笑,一種親切感;是景物遠遠矗立在那里不會磕碰到我,一種安全感;是看見有人守株待兔,刻舟求劍,一種幽默感。許可看飽了,想起陸機《日出東南隅行》:“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
跟在乘務員后面,下一節車廂的光顯得溫和親切,以許可為原點,坐標的第二象限有一個女孩子,發垂香肩。感嘆日本人的工匠精神,芥川的小說總是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美人。對美好的極度向往幾乎和丑惡的欲望同在,所以魯迅評價說“他的創作總是處于一種不安的狀態”至于魯迅,民國毒舌這樣評價“短篇寫得極好,也就只適合寫短篇,長篇似《阿Q》,需刪改。”印證上文觀點,文人相輕。再把目光聚焦回香肩上,她望著窗外,暗里的窗似明鏡,能映出輪廓。兩人的眼睛在鏡里交流。香肩轉過頭來,兩人第一次直白對視,整整八秒。人眼的視覺暫留時間大約是1/24秒,也就是說許可在對方眼里綻放了192幀。許可羞的避開,適時該說點什么了。“你好呀”
“你好”香肩沖她小范圍的揮了揮手。
“你吃飯沒呢?我好餓”許可道
“沒呢,我也餓”香肩答
套完近乎,得知香肩本名程諾,最近和異地的男友鬧分手,決定親自去看看,只是不知道這車撐不撐得到她回心轉意。
“你準備去哪兒啊?”程諾問
“沒有目的地,我跟家里人鬧矛盾,跑出來了”。許可說完嘆口氣,把埋著的失望掏出來復習一遍。
結識新朋友的喜悅沖淡了家庭矛盾的苦澀,但就像咖啡里加的糖,整體基調還是苦的。“有機會帶你去我的酒窩”許可心想。
“我以前也離家出走,只不過沒你這么狠,就在自家樓道里躲著”程諾道。
“是不是還希望父母找到你,然后在他們面前賣慘博同情?”許可無情否定。
“你怎么知道,我當時確實是這么想的”
許可心想這真是個孬種,不過自己也是從孬種走過來的,不忍心否認未成熟的自己。只有她批評別人的份,決不可別人批評她。
歡喜自己已經到了“我將無我”的境界。
“你啊,要對這個世界狠一點,困難像彈簧,你弱它就強嘛”許可在經驗主義立場大發好為人師的性格。
“你說的好有道理”程諾睜大眼睛仰視著許可,渴望多來點類似的“精神食糧”
程諾外行看熱鬧,許可居高自傲。
“對未來的一切慷慨,是把一切獻給現在。你要去突破,打碎自己再拼湊”許可偷一句名言,后面附上自己的想法,美其名曰站在巨人肩膀上,其實就是偷別人作業本再寫上自己的名字。
程諾又是兩眼放光,贊不絕口。
兩人年齡差距不大,心靈差距接近五個輪回。在程諾身上看不到嫉妒,從里到外潔白似雪。許可心想有沒有可能她早接觸過類似的觀點,自己像個文字搬運工賣弄知識。又考察了幾個小時,果然只是一張白紙。許可很喜歡,萌生一種要保護她的沖動。于是她的存在又多了一條理由,她要涂滿這張白紙,前提是自己要夠資格做一個好粉刷匠。
列車錯軌,許愿生效,疾馳如狂犬奔向斷橋下的深淵。許可已經盯了好久列車上的安全錘,霎時抄起來四錘干破窗去,列車上的人無不驚恐。
“快逃!”許可留下話就翻出去,身體在碎石路上磨得稀爛。
幾百米過去,程諾也出了車。
第一個勉強能走動的向另一方尋去。
列車沖下斷橋,在空中劃了個近乎完美的弧,乘客多往后截車廂飛去。似鞭子尾巴甩出音爆,重力加速度把人泵成血霧。
“我許可你一個程諾,下車后帶你去找我被扣下的錘姐”
“我程諾得你許可,不必去尋了,我便是下一個錘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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