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小川今年已經八歲了,是否讓他選擇了?村長告訴我,孩子年齡到了八歲,就要選擇從文,還是從武。”李福安躺在床上右手摟著自己的妻子低聲問詢著。
“是啊,小川今年八歲了,時間過的真快,仿佛昨天他還是躺在我懷里的那個嬰兒。”“從武太苦了,風吹日曬的,小川白白嫩嫩的,我怕他受不了。萬一哪里傷了的讓我們多心疼。”吳翠右手輕攥著李福安的衣襟,神色充滿擔憂的抬頭看著李福安。吳翠是希望小川從文的。雖然丈夫是問詢自己的意見,她也相信自己的意見對方也一定會支持,但在她的心里,福安永遠是他最堅實的依靠,家里的頂梁柱,家里的一切選擇拍板都要交給這個最可靠的男人,而作為他的妻子,只需要給予支持和不是意見的建議……
“翠兒,哪有人不吃苦,不受傷的,況且從武強身健體,皮糙肉厚,不會那么容易受傷的。”
“而且聽村長說,從武的好處可比從文好的多,只是要經過什么勞什子檢測,當初你相公我也稀里糊涂的沒有通過,小川這么聰明,說不定他過了那什么檢測呢。”李福安緬懷的說道,似乎又回到了當初檢測的時候,不過又帶有些許疑惑。
“嗯,我聽你的。”
……
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計在于晨。我們的主角早早便起來琢磨著昨天那本還未讀完的啟蒙書籍“增廣賢文”。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對于這句話,主角備感親切,回想前世可常常用這句來安慰自己,至于是真的得不到,還是自己不努力的爭取未得到,這都是后話了……
“這是巧合嗎?兩個世界會不會有什么關聯?還是本就是同一個世界,不同時間段?歷史斷層?”主角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各種思緒自發地蹦噠了出來。
可細細說來,以前世主角的不學無術來看,他都忘記了這是自己聽來的話,還是自己真真切切在書上看到的話。如果是在書上看到的,那又是哪一本書呢?還是和這個世界一樣叫《增廣賢文》嗎?
“小川,出來吃飯了。”
“好的,娘親。”娘親吳翠的聲音打斷了主角的胡思亂想,甩了甩頭回應道。
來到大廳時,父親李福安已經在木桌上吃了起來,娘親正端著一碗米粥遞給父親。說是大廳,其實也就是柴火灶和一個四方木桌和三四個小長方木凳組成的空間,不大但也夠一家三口隨意伸展。
主角喊了一聲父母便坐上了大廳桌子上,桌上依舊是簡單的幾個饅頭,一碗粘稠的白粥,一碟切碎的不知名野菜。旁邊的土灶鍋里還蒸騰著熱氣,應該是水遠勝于白米的白水粥……不過主角并沒有任何不滿嫌棄的樣子,反而大口大口喝著粥,咬著饅頭。
主角很知足,知足到不能在知足了……
“慢慢吃,又沒人和你搶,等下吃完你爹我給你說一件事。”李福安面帶微笑的說道。他其實很不想笑的,但實在是壓不住嘴角,一張散發黃光的臉才是微笑的樣子,可誰叫自家孩子這么優秀呢?愛學習又聽話,村里人見到他都說好,這我怎能壓得住,做一個優秀的孩子的爹可真不容易……
“什么事啊,爹,你現在就說唄,我聽著呢。”主角還是在埋頭干飯,好似這白粥饅頭要比前世任何早餐都要美味,可它實在是沒有什么味道啊……
“那我就說了,今年你已經八歲了,是時候該選擇自己的路了,一條是選擇從文,年后去鎮上學堂經過考核便由先生寫一封推薦信去郡城學府學習,學成后參加科舉即可。通過科舉,便可成為王朝大員,為國效力。”李福安氣定神閑的說道,仿佛自己的兒子選擇從文,便一定會高中一樣。
“爹,還有其他的選擇嗎?”主角在父親說完第一個選擇的時候,便已經吃完了早餐,此刻抬頭望著父親問詢道。
“第二條便是從武,不過從武不需要到鎮上去考核,而是直接去郡城廣場,哪里每過兩天,便有專門的人員負責檢測,要參加的人上前報名即可。小川,除了這兩條,便沒有其他的了。”李福安未說明測試通過之后的情況,因為他自己也不甚了解。
主角在聽到父親的述說后,再加上前世對于封建時代制度的了解,大致清楚兩條路的最終走向,所以對于父親所說只有這兩條路不以為然,但這兩條目前也確實是最好的兩個選擇。至于怎么選?主角其實在很早便以想過——從武。
雖然經過前世九年義務教育,四年大學生活,但主角自認在封建時代實在是沒有從文的天賦,重生在這個世界也并無二般。若說憑借前世超前的思想觀念,實現降維打擊,但主角更害怕只懂個大概思想,細節方面不夠靈活運用不當,猶如空中樓閣,經不起推敲;又或者抄襲前世各位傳世詩人,背上幾首詩詞名賦,成為這個世界一大名家,雖然名聲大噪,但萬一有人時不時來個挑戰,來個即興發揮什么的,背不出來合適的,又或者背出不合適的,那豈不是落得個沽名釣譽的下場,再著說在前世主角也還真沒有記得過多少詩詞文章,寥寥幾句還可以,全篇背下的已是極少,縱然讀書代背過許多,但現在早已早早忘卻……
唉,要是過目不忘的本領就好了……
既然沒有學文的天賦,所以主角早已堅定從武,從武無非就是強壯體魄,入軍中上陣殺敵,為國開闊疆域。憑借前世的《三十六計》《孫子兵法》《論持久戰》等超前戰略思想,想來成為一個小將軍問題不大。至于什么檢測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畢竟來到這個世界,可沒有少吃一頓飯。只是學武苦了點罷。這些都不是事。不過更好的選擇是以武為主,以文為輔,畢竟也沒說兩種不可一起選擇。
“爹,我想好了,我想從武。不過從文我也想去考核試試。”想了片刻,主角便堅定的回復了父親。
“這……兩個都選?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那先這樣吧,我去問一下村長。”李福安畢竟沒有見過太多世面,也未曾去過太多地方,最遠的也就是郡城的那一次檢測,甚至城主叫什么名字都未曾聽說過……很多事情都是從別人身上打聽過來。
……
轉眼已到了年關,明天就是新年,大雪覆蓋了整個草帽村,天地被染成了雪花一樣的顏色,最淺處也足矣末過一個成年人的腳掌,田埂上還有零星幾個石頭露出了黑色的側影,猶如大雪黑晶晶的眼睛,幾棵零星的大樹也顯得異常單薄,往常可都是粗大茁壯。
這時候的草帽村倒有些附和這個稀奇的名字了,大雪覆蓋的村子便像是戴了一頂純白色的帽子。
而在這天地一片白的地方,立著一處冒著細細炊煙的房子,綿延不斷。而主角身著兩層布衣和一層綿衣坐在門口看著這泛白的天地。
“又是一年過去了,還是沒有認識到這個世界是什么樣子……又或者說,夢什么時候才醒。”主角面色平靜而似在嘆息般的在腦海中想著。他到現在都有點不確定自己的真實性,非是掐一下肉,然后疼痛的那種真實,是對不能理解的事物的迷惑,對對未來的不確定的迷茫的真實。現實與夢境的交織,讓他感到恐懼,恐懼到不敢去想象,恐懼到想一想就會立馬墜落懸崖。
那該用什么去擺脫這種恐懼呢?
夢里常言夢,誰知覺后思。不知今亦夢,更說夢中時。
在夢中常常談論夢,但又有誰能在醒來后思考夢中的話語。甚至不知道現在的現實是否也是一場夢,更不用說去探討夢中更深層次的夢境了。
……
“師尊,干嘛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招募弟子啊,天風王朝帝都人杰地靈,青年才俊也是數不勝數,在哪里不是更容易招募到優秀弟子嗎?”天空中,只見一個頭戴青色太極髻,橫插一枝檀木古簪,?身著不知什么材質的青衫老者,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神色專注的看著前方空蕩蕩的云層,盤坐在如門板大小的飛劍之上,如云如霧,輕盈如風,身后跟著盤坐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年齡不過十四,一樣的道士裝扮,只不過沒有古簪束縛頭發,僅是帶著一頂白玉冠,一身青年小道士打扮,先前那道身帶無奈又顯稚嫩的聲音正是這個小道士發出。
“你這臭小子,別以為你師尊我不知道你是舍不得你那幾個師姐師妹,還有那都城的新奇玩意。瞧你那點出息。”老道士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著小道士,絲毫不顧及身后已紅了臉的弟子顏面。若非是正在趕路途中,周圍除了一對師徒再無他人,恐怕這個小道士頭都要自己鉆進土里。
“師尊我沒有……”顯然小道士自己也是自知理虧,聲音微弱如蚊子翅膀扇動的大小。
“你呀……白瞎了你這天賦,你可知這落鳳郡的由來?”老道士顯然是對自己這弟子非常愛護的,其弟子也不會保持如此童真,心性單純善良,在師尊面前也是親昵從容。
“師尊,弟子不知。”小道士聽到這里便也明白師尊來此也是有緣由,便不再扭捏,認真準備聽接下來師尊的講訴。
老道士看了一眼前方云霧,便開始講了起來
“落鳳郡在天風王朝未建立的時候便已存在,甚至在天風王朝之前其他王朝統治時期也已存在,具體存在多久,已經沒人說的清楚。而你師尊我也是偶然看到藏經樓的一篇雜記中記載著,相傳在近古時期有一頭天外的鳳凰停留在此處留下了一道火之道則,之后無數感悟此道的修士來此參悟,尋求更進一步,如今這道火之道則雖已不再,但當年來此的修士中有一人是我們宗門的祖師之一,他晚年曾回此地留下了傳承之地,至于是真是假,宗門未曾留下只言片語,如今我們正好來天風王朝招收弟子,不如順帶過來看一看,若是遇見了自然歡喜,沒有遇倒也無礙。”
聽到師尊的講述,小道士瞬間泄氣了,還以為有什么了不得的故事和傳承,然而聽了半天,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道……別說有沒有傳承,就算有這么多年早已被偷偷挖掘一空了,自然已不抱什么僥幸心理,只當這次出來見識一下這異地風景,雖然也沒啥好風景……
“到了,正好明天就是新年了,我們到郡城找個地方好好體驗下,就當是紅塵試練,磨練一下心境吧。之后再四處碰碰緣法。”老道士說完之后,便收起了飛劍,一手攜帶著弟子如走臺階一般從城門遠處落下。
……
“小川哥,你怎么坐在門口啊。這天太冷了。”恍惚間,小虎從遠處走來,穿著厚厚的棉衣,如同一個修長的圓桶,可可愛愛,搖搖晃晃。并大聲向著主角說道。說是遠處,但實則是這天地如一線,使人看不清距離。縱然如鄰居,也隔著雪海。
“小虎,你怎么來了。”主角看到小虎的身影后便上前攙扶著小虎回屋。
“爹娘出去購買新年用的東西去了,我呆著無聊就過來了。”小虎還是那樣傻傻呆呆的笑著對著主角說道。
每次看著小虎的笑容,主角都有一股莫名的感動,所以不管怎樣都對小虎特別親切,維護,從不讓村里其他人欺負小虎一點,但想到年后就要去郡城學武,參軍,這之后要是有人欺負小虎怎么辦?
小虎和主角相差僅一歲,再加上雙方父母關系密切,又是鄰居,雖然主角心理年齡二十多歲,但早已將小虎視為自己的親弟弟看待……
主角心里默默的告訴自己,好好學習,學成歸來讓小虎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