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墳地，外面早有一群捉刀人在等候。

見他們出來，便拿出一種藥水噴灑在身上，此物可以祛除濁氣和可能感染的疾病。

宋季沒看到周雉的身影，心頭微微一松。

【梁上瞳君：壽歲四百一十二，可得陰壽一百七十八年】

【陰壽：余三百零二年】

送上門的陰壽，他自然不會錯過。

可當時那種場景，若表現得太過矚目，很危險。

這里是詭異叢生的世界，自己從一眾大佬口中搶食，難免不會被猜測是不是讓什么東西附身了。

他可不想被拉去當小白鼠，所以干脆裝傻糊弄過去，也幸好周雉沒懷疑。

看著陸陸續續從墳地里走出來的捉刀人，宋季也趁機掃視了一眼。

活下來的捉刀人只有三十五人，還是因周雉出手及時，并且眼珠子被宋季拖延了些許時間。

至于之前身死的捉刀人也被抬了出來，他們大多是被斷手吸食腦髓而亡，死狀極其凄慘。

明明身子是好的，可腦袋就只剩下了一層干皮。

至于令狐醉三人，他們老老實實跟著宋季沒有亂跑，倒是只受了些輕傷，還是被推搡導致的。

可，這就是捉刀人的世界。

只要成了其中一員，就要隨時做好身死的準備，不會去逃避。

就像習慣了種田的農夫，不會因最近雨雪過多，就撂了鋤頭不干。

好在六眼樓對自己人不錯，若是不幸身亡，家中親眷也能得到大筆豐厚的撫恤銀錢。

回到六眼樓后，接下來幾天，宋季都沒有出門，在小院里好好休息。

倒是令狐醉常來找他喝酒，有時候連趙四和紅臉大漢也會過來。

當然，這其中也有宋季的關系，他那日在墳地里的表現確實有目共睹。

捉刀人也是一個敬佩強者的世界。

“休息了幾日，也該辦些正事了。”

又是一日大醉，宋季送走他們三人后，就準備推演新得到的燭目法。

【第一年，你剜出雙目，配合秘法，開始撰寫一種古怪符文，可惜最后失敗，你視力受損】

【第六年，你自覺修養得差不多，再次開始撰寫符文，并將雙目用燭火炙烤，可不久后就傳來一股肉香，你連忙滅掉燭火】

【第十三年，多次嘗試后，你終于成功，在雙目上撰寫了第一道符文，并發現之前受損的視力也得到了恢復】

宋季揉了揉雙眼，發現自己眼睛有些腫脹，恍惚間甚至一度變得模糊，周圍也黯淡無光。

難道自己視力真的受損過？

宋季有些分不清這種感覺，是真實還是虛幻。

沉默少許，他還是消耗陰壽，繼續推演燭目法。

只是，宋季沒有注意到，在令狐醉三人走出小院后，紅臉大漢目光驟然沉了下來。

“好癢……”

紅臉大漢不停抓撓著手臂，每一次都在皮膚上留下許多指痕。

撕拉！

就在他再一次卷起袖子撓癢時，卻直接將手臂的肉皮扯了一塊下來。

“我的手……”

紅臉大漢頓時發出一道低沉又痛苦的呻吟。

可他不敢猶豫，下一刻，便見長刀出鞘。

他竟將酥癢部位的皮肉，生生剜了出來。

那部位，正是先前在墳地時，不慎接觸到了孢子。

……

【第二十二年，有過一次經驗后，你開始摹寫第二次符文，這次很幸運，在炙烤雙目時，沒有肉香傳出……】

【第三十一年，第三次……】

【第四十七年，第四次……】

【第九十六年，第七次……】

宋季睜開眼睛，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有兩行淚水緩緩流下，浸濕臉頰。

便連忙將其擦干，看向外面小院。

這時，他才發現周圍的事物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院子里的青草，飛過的蠅蟲，像是就在眼前……甚至連表面的紋路和絨毛，都能涇渭分明。

不過，光有好視力顯然不夠，他又不是去當仵作縫尸。

這里是詭異世界，宋季清楚自己需要更實用的能力，于是稍作歇息，他又繼續推演。

【第一百六十年時，你日日盤坐燭火前參悟，可惜，除了感覺腰子酸痛，眼干眼澀外，毫無所獲】

【第一百七十二年，你依舊堅持，甚至開始吃一些豬肝來明目，而你的付出也有了回報，一日，你在燭火中發現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第一百八十三年，每日盯著燭火，你的瞳孔發生了變化，也終于發現那蠕動的東西是一只三足鳥，并有了新的領悟】

【打更人：守燭觀戲】

宋季揉了揉眼睛，仍舊有些干澀刺痛，好在有了結果。

守燭觀戲，可以催動燭目，制造幻境，猶如百家戲法，演繹蕓蕓眾生相。

至于自己眼睛變化……

宋季念頭一動，便見從瞳孔中飛出了一只三足鳥。

有拳頭大小，全身黢黑似墨，唯有雙眼綠瑩如碧玉，古怪之極。

正是燭火中的那只。

傳聞三足鳥是金烏，可到他這里就變成了……烏鴉。

這和他想象中的神鳥……相差有些大呀。

嘎！

嘎！

似能聽到宋季的話，那烏鴉張嘴就聒叫起來，仿佛在抗議。

宋季見狀，連閉口不語。

“能聽懂人話，這鳥，說不定還真有幾分本事。”

【陰壽：余一百一十九年】

宋季吞下幾顆鵝卵石，見剩下陰壽尚足，想了想則是又用在了爛石經上。

【第一年時，你從鹵肉鋪子里取回了鵝卵石，經過數日鹵煮，它們有了不同味道，酸、甜、麻、辣……你習慣了這些味道，甚至有時還能用來下酒，壽元和生死氣也得到了增長】

【第十八年時，你融會貫通，將生死氣縈繞在武器和肉身，形成了類似甲胄一樣的東西】

【第三十八時，你發現生死氣可以拆分出來，分作生氣和死氣，并對生機和死靈之物，甚是敏感】

【第六十八年時，在一次偶然間，你發現死物對修煉死氣效果甚好，便開始頻繁出入墳地等地方】

【第九十二年，有一次你不小心刨到了他人祖墳，那戶人家要你向他們祖奶奶賠禮道歉，你開始夜間出來修煉】

【第一百零三年，在不知刨了多少祖墳后，你終于修煉出了第三顆石頭】

宋季摸了摸肚子，在修煉出第三塊石頭后，他發現肚子好像變大了。

“總不能是結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