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小二此言,李行舟見獵心喜,暗思:“我自踏入蟲修之道以來,一直都是閉門造車,如今有別的蟲修可看,卻是不可不去。”
謝過茶館小二,付些靈石后,三個出了那茶館,回頭轉(zhuǎn)身,對身后兩個說道:“現(xiàn)下有節(jié)日參觀,我欲領(lǐng)會萬蠆國之風(fēng)土人情,可愿隨我去么?”
虎大自是肯的,老爺去哪,他便跟隨去哪,楊道聽有斗蟲,肯定也有下注的,想著大撈一把,心里癢的像猴抓撓似的,連連點頭。
既是準(zhǔn)備留下幾日,等蠆盆大會過了再走,自然不能在馬車廂里將就過夜,尋思找處驛館落腳。
三人進了驛館內(nèi),安排兩間客房,把馬車卸在馬廄里。
為何只安排兩間客房?原本是每人各自出錢,虎大的由李行舟付了,但楊道花錢大手大腳,靈石所剩無幾,想硬擠間客房,李行舟眼神一使,虎大便就會意,強行將楊道拖走。
游歷修仙界,本想著有楊道陪段路途,有個人說話,也不至于寂寞,誰知這楊道臉皮實在太厚,借了靈石不說,還要吃他住他的。
見他有些自己以前的模樣,自己靈石也用不完,也就仗義疏財,等到了那尸僵國再說。
夜里趁無人時,李行舟把門窗關(guān)緊,四周布置齊整,確保不漏出一絲金光,又在房內(nèi)搭道紗帳出來,取了矮方桌,將小鼎放在方桌上,盤坐在小鼎前。
這次,正是要把前日里,那幾只細小山螞蝗,拿出來煉化成仙蟲。
見他手中翻出一鐵盒子,使竹鑷子夾出山螞蝗,此類蟲子,李行舟也是怕,丟進小鼎當(dāng)中,一陣金光大作。
那幾只蟲生出靈智,認他為主人,取在手里也不咬,這蟲子不會說話,出手便是殺招,李行舟只道:“你經(jīng)我鼎中金光煉化,可施展神通與我看。”
話音剛落,手心里蟲子化作道血影子,嗖的聲不見,細耳去聽,房梁上被啃下幾片木屑,像是被暗器打落,飄落而下,再看時,那幾只蟲又回在手心。
“好快的遁速!”李行舟暗驚,若在斗法之時,冷不丁給對手來這么一下,絕對吃不消的。
這蟲彈在空中,遁速極快,又能吸血,將它叫做飛天化血蟲,平時需用活物來養(yǎng)活,自收了,以后有大用處。
次日去城里買了只活雞,養(yǎng)活這幾只飛天化血蟲。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就到了蠆盆大會開辦日子,三個花些靈石進去斗蟲會武場,進去時,果然與前日里茶館小二說的那般熱鬧。
只看外面就占地萬畝,里面人聲鼎沸,入得里面去,真像是個盆狀,怪不得叫蠆盆大會。
下面是個圓深坑,長就有半里,覆滿黑土,臺階呈環(huán)形層層而上,可供人坐,幾乎座無虛席,約有數(shù)萬余人,山呼海嘯,出入口四面八達,你擠我挨,好不熱鬧。
剛坐下來,又見兩邊閘門大開,推出兩只水牛大小的蟋蟀,這首場便是斗蛐。
兩只都是身披黑光鎧甲,六足四翅,雙翅裹薄膜,六足利如彎鉤,蟲額高鼓,長須揮動有破空聲,半合大顎黃牙,趴在地上不動,只把腹下震動,斗蟲場也震,場內(nèi)數(shù)萬人股下皆麻,一只渾身漆黑,亮油刷過似的,叫做黑將軍,一只身體棕黑,蟲頭紅也似染血,叫做紅蟲頭。
這兩只大蟋蟀被推出來,斗蟲場內(nèi)就聲高如浪,浪潮高過天上去,場內(nèi)沒有閑雜人等,只有兩邊大蟋蟀,身后兩個蟲修。
兩個蟲修,都視對方如生死敵人,黑將軍和紅蟲頭,感應(yīng)主人敵意,振動雙翅暴怒而起,斗牛抵在一處,撥起兩方塵土,互相咬動大顎,騰起蟲軀互掀,宛如兩個大力士相撲,又像戰(zhàn)場陣前兩方將軍單挑,不論誰更威武,只講成敗生死。
氣勢有如浪潮高涌,一浪高過一浪,要把人的耳膜撕破,須臾斗過一個回合,兩個蟲修喚回大蟋蟀,兩只轉(zhuǎn)個角,又互相抵住,直斗了數(shù)幾個回合,紅蟲頭將大顎夾動,黑將軍的頭掉落塵埃。
得了勝,紅蟲頭揚揚得意,比得勝的將軍還要高傲,踩著敵對尸體,兩須不斷舞空,趴在地上震出道道音浪,人群吼叫伴隨。
“哎呀,我早知就壓那紅蟲頭了。”楊道后悔不已。
剛才他壓了半塊靈石,也就是五兩銀子,都打了水漂,早知就不壓那黑將軍了,真是沒用。
事已至此,還能怨誰?只能說壓錯了寶。
既已決出勝負,敗的那方蟲修,不得已只得失落離場,連寵蟲尸體都不顧了,被勝的那方拖去,當(dāng)作戰(zhàn)利品,手里拿著靈石票子,逢人便炫耀。
斗蟲場里這一斗,每把便是萬塊靈石以上,贏家通殺,敗者食塵。
“這斗蛐蛐,真是好玩!”李行舟眼里都冒出光來。
要不咱自己也下場,賺他個幾萬靈石。
心里早定下主意,早上進了斗蟲場,玩耍個不停,一抬頭天卻黑了,快樂不計其數(shù),竟是忘了那時光。
竟是連吃飯也忘,出來時耳中尚鳴,聽的都好像是蟋蟀蛐蛐的聲音,想必是繞耳三日不絕。
出到門口,又看見斗蟲場墻上貼張告示,告示邊擺張桌子,有幾個官家人負責(zé)記名,圍了不少修士觀看,上寫道:
“萬蠆國立足南疆,每年一度蠆盆大會,招攬各處仙蟲,不論種類,聚在斗蟲場坑中,決出最后生還仙蟲,為本年蟲王,享受國內(nèi)百姓供奉,其主亦靈石財寶不絕,但有蟲修愿者,可速報名,屆時蟲死勿論,寵蟲難養(yǎng),自珍惜之。”
告示前官家人叫聲:“今日斗蟲場內(nèi),才只是國內(nèi)百姓消遣而已,只拿大蟋蟀來斗,以作前戲。”
“到時不論種類,來個大亂斗,養(yǎng)蠱做法,訣出本年蟲王,蠆盆會招仙蟲,可有蟲修愿意報來?”
早有幾個蟲修,挨個排隊記名。
李行舟鉆出人群,迫不及待道:“算我一個。”
那官家人抬頭,見是個普通少年,以為他沒有什么好仙蟲,到時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問他說:“你也是蟲修?”
這到是首次,親口說自己是蟲修,李行舟笑答:“不錯,我乃蟲修是也。”
“告示上的可曾看了?”
李行舟說道:“看了,既是斗蟲,只看蟲子怎樣,莫非還要挑人?還是說要記名費用?”
“這倒不是,這蠆盆大會,乃是國王下令舉辦,我等不敢私下收受靈石財物。”
那官家人告誡說:“你須知這告示上所寫,看見沒,幾個大字上寫著‘蟲死勿論’。”
“不論你平時拿什么蟲當(dāng)作寶貝,是抱著睡呢,還是枕著睡,到了斗蟲場里,斗死了不要想著哭鬧,只能求對方有德行,將蟲尸贈回,否則便什么都無,你可知?”
聞言李行舟自明白,以前肯定有蟲修,斗死了嘔心瀝血的寵蟲,在斗蟲場內(nèi)大鬧,所以定下此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