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打斗正酣,江生也不是個傻子,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自然便知那蟲修會跟來,或是早早在此等候。
蜈蚣精見江生喊人,才知此處竟還有別的修士,在空中回旋翻騰,大喊:“是哪個天殺的,躲躲藏藏,還不快出來?”
“別催,別催了,這就來。”
空中乍現(xiàn)金光,李行舟催動金蜈,栽下高空,來招餓鷹撲食,要撲中那只蜈蚣精。
上次就曾使這招,對付那只蜚蠊精,叫做鳳仙大王的,可惜被識破了,沒有奏效,如今再使這招,又不知怎樣。
只見月光當中,閃出一條金光來,來勢極快,撲下去,正抓住蜈蚣精后背,甩上半空,摔落下去,正是摔了個七葷八素,仰身翻在地上,數(shù)不清勾足揮動。
李行舟此刻穿的是夜行衣服,黑布蒙著臉面,落在地上,拱手見了禮節(jié),對那倆夫妻道:“我來遲了,不曾幫得道友,勿怪,勿怪。”
“你就是那個蟲修?”曾阿靜上前追問。
忙退了一步,首次以蟲修身份示人,有些尷尬道:“不巧正是在下。”
故意將話說得文縐縐的,聲音也使法力變了,快入冬時節(jié),衣服也裹厚點,身上罩的黑袍,乃是隔絕神識的法袍,就是防人識破面目。
三人雖是鄰居,所以只有李行舟認識他們,他們卻不認識李行舟,他們的真實面目,本來就很是陌生。
卻說李行舟和那兩夫妻,互相打過招呼后,回頭見那蜈蚣精,扭起蟲軀,翻過身來,百眼金光蜈壓上去,兩只扭做一團。
千百對勾足齊抱,數(shù)對大顎互咬,那只百眼金光蜈,終究還是吃了體型小的虧,只有七八百丈,那蜈蚣精足有千丈,被那只蜈蚣精壓在身下,黃金大顎被咬斷,流出股蟲血來,細看之下,竟是金色的。
“這位道友,你這只仙蟲好像不敵啊!”
江生提醒:“你還是收回來罷,若等我和我娘子出手,等下傷及道友仙蟲,就不好了。”
“無妨,無妨,再等等。”李行舟說道。
那金蜈,還有百眼金光的神通呢,不是每只蜈蚣,能覺醒此道神通,那蜈蚣精就沒有,和那兩夫妻打了這么久,沒見那怪用過。
果見金蜈落入下風,張開百眼,自那百雙眼睛里,射出滾燙金光,一時間把蜈蚣精數(shù)幾十對勾足,都齊齊打斷,落在墳堆間。
蜈蚣精被金光灼燒,棄了那只金蜈,翻身在地上滾,看來很是疼痛,飛梭爬在泥土里,就要尋洞逃走。
豈能讓那怪走了,金蜈飛爬速度,也不慢于那怪,爬去趕上,揮動金色大顎,夾起蜈蚣精背甲。
直翹起半邊,疼的那怪嘶叫,噴灑數(shù)道青綠毒液,見風化成陣陣黑煙。
蜈蚣精扛不住這等痛苦,翻個身,兩條蟲軀滾下坡去了,掀起沖天塵霧來,不知結(jié)果怎樣。
三人急忙趕下去坡去,見得塵霧當中,一個百衲老僧,急慌慌沖出塵埃里,看來那蜈蚣精,又變化為人形了。
江生和曾阿靜,兩個不愧是劍修,刷的就攔在前頭,不由分說,飛劍當空齊動,蜈蚣精化成的百衲老僧,招起金鐘罩法寶,抵御飛劍。
那金鐘罩法寶,是蜈蚣精從高山寶剎里偷來的,是個防御法寶,當時罩住身體,任他萬把飛劍,半點也難沾其身,無論外面如何熱鬧,里面自巋然不動。
李行舟卻伸出一指頭,照金鐘罩打去指法勁氣,鐺的一聲,一股法力射流,直激破防御法寶。
表面那金鐘罩法寶,穿出個針尖大小的洞,里面卻開了花,百衲老僧痛呼之下,法力撐不住化形,又化成巨型蜈蚣,頂翻金鐘法寶,向三人撞去。
三人趕緊分開,李行舟回頭望見,卻是朝著自己來了。
蜈蚣精也知道,剛才那只金蜈的主人,必定是他,想來那妖怪也知,擒賊先擒王,棄了那兩夫妻,直奔向李行舟。
剛才三個還不分高下,李行舟一加入,形勢就急轉(zhuǎn)直下,看來那怪,真是恨透了他。
“不是吧!只追我?”
見那飛天蜈蚣精,昂首挺動大顎追來,李行舟抬掌,打出一記掌心雷,這和江生和曾阿靜的飛劍不同。
那飛劍,對付人形乃是利器,蜈蚣精化人形,就打不過那兩夫妻,但化成巨物,抵得住江生大劍,就是壓著兩個打。
飛劍穿去,就如針扎一般,只傷了那怪分毫,極少見血。
只聽得李行舟掌心,轟雷作響,打出道水缸粗的閃電,把那蜈蚣精一節(jié)蟲軀上,依大小打出個水缸大小的洞,洞邊燒焦漆黑,冒出一股青煙升天。
蜈蚣精更加痛苦,仰起蟲首,身下勾足如舞鋤,鏟起地上泥土,塵霧沖天,依舊追著李行舟不放。
再看那兩夫妻,已經(jīng)匯合一處,卻不來相幫,大有看戲的架勢。
“唉,看來那兩口子,早就知道我在,剛才看他倆惡戰(zhàn),我在旁看戲,如今我陷入危急,故此不來相幫。”自道。
一聲呼哨,坡下那只金蜈,早就蓄勢待發(fā),只等主人訊息。
飛上坡來,咬中蜈蚣精半節(jié)蟲軀體,將它翻過身來,體型雖然比那怪小,可也是兇悍至極。
但見空中無形無影,一道喇叭花狀法力罩子,被勁氣裹挾疾射而來。
打中那怪蟲首下顎,從頭頂鉆出道碗大口子,豆腐腦、白花子飛濺。
那蜈蚣精橫在半山坡上,連翻了十幾個滾,流了半坡的血,漸漸松力死去。
金蜈早松了口,躲在一旁,見那怪死了,飛梭上去,咬住那怪物不放。
半響之后,那兩夫妻趕來,對李行舟拱手:“道友真是厲害,我夫妻兩個不及。”
“拿來吧。”李行舟伸出手去。
“什么東西?”江生明知故問。
自然便是那只跟屁蟲了,李行舟對每只仙蟲,都很是珍惜愛護。
如今少了一只在他那里,肯定要尋回來。
“當然是那只跟屁蟲了?來時就和道友說過,莫非只是說笑么?”
“哦,我忘了。”江生說道。
見他攤出一掌心,手里正是那只跟屁蟲兒。
剛要喚起那只蟲兒,那江生猛地攥緊拳頭:“唉,我就不給你。”
飛身撲上來,要捉李行舟。
早就料到如此,一道無形勁氣射來。
那江生不愧是金丹劍修,修出神識感知,靈敏又銳利,揮劍格擋那道勁氣,打在劍身上,手都被震痛發(fā)麻。
再看李行舟,已經(jīng)飛身逃遠,提起劍來看,寶劍顫抖嗡鳴不止。
心下驚訝恐怖:“指法!好厲害的指法!”
“不還就不還嘛,何必想著加害于我?”早立于山坡之上。
一旁曾阿靜趕來,見江生立在原地不動,以為他遭了暗算,關(guān)切道:“相公,你沒事吧?”
江生搖頭:“沒事,娘子可看出,他剛才使的什么招數(shù)?”
曾阿靜也搖頭說:“你會看不出來?尋常的勁氣指法而已,不曉得到他手中,威力怎這般大?”
命金蜈叼起那只飛天蜈蚣,李行舟立在高處,拱手道:“這具蜈蚣尸體,我拿去自有用,以后再會,兩位道友。”
“哈哈,中州的俠義江人鳳,殺人魔修紫瓊仙子,希望久后還能相見罷。”
招起金蜈飛天,兩個慢搖搖,趕下亂葬崗去了。
曾阿靜就要去追,江生趕忙攔住她,勸說:“娘子,不可橫生枝節(jié),此人有些實力,以防半途中暗算。”
“既然肯來幫忙,想必也是個好心腸,就讓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