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舟不禁搖頭,這兩口子,一個比一個愛管閑事,而且聽他們說,還有不少仇人,若是尋上門來,免不得鄰居也遭殃。
他不知道的是,修煉劍修要求劍心通明,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要等后悔莫遲,妨礙劍心通明,以至于修煉難以寸進。
他倆又都是金丹期劍修,能逼兩人不得不隱居,最少也得是個元嬰,出手這般鮮明,只怕早傳散四方,仇人只在來的路上。
不由叫苦道:“和你倆夫妻做鄰居,真是倒八輩子霉了!”
到時尋上門來,一番爭強戰斗,余波必至這里,現出那口深邃洞穴,只能早些逃走。
眼看就要挖到靈石礦,怎能半途而廢?
思來想去,還是幫他們把事情,先解決了,好讓那兩夫妻安分下來。
“也罷,我就管一次閑事,只求你這兩夫妻,趕緊搬走,趕緊搬走,不要妨礙我的大事。”向江生家拜了拜。
喚出洞中虎大,問道:“除了你,這黑石城周圍,還有什么妖怪嗎?”
那虎大說道:“回稟老爺,是有個蜈蚣成精,假作人形,裝扮成個佛修和尚,到處尋人來吃,不知老爺問他怎地?”
“莫非是得罪上老爺了?只要老爺下令,小的管尋出那怪。”
“也不是,只是隔兩三戶人家,那里有金丹修士隱居,是一對夫妻,愛管閑事,咱家離他家近。”
“他家要去惹那怪,我為了防被人追查上來,只得率先出手,替他們先解決了,好讓他們搬走,以免事情生變。”
“老爺說的對,既如此,小的這就去拿兵器來。”
轉身就要去拿兵器,忙叫止住,說道:“且先等等,這事情,你不能出手,城內所有修士,都以為你逃走了,如今又再現身,又惹來萬獸宗怎辦?”
“我親自帶那只金蜈去,既然那怪是個蜈蚣精,蜈蚣對蜈蚣,比拼個高下,你只得在這里守家,不許任何人進來。”
虎大點頭:“小的明白,只是有件事,要求老爺。”
“說罷。”
“老爺此去,定是手到擒來,降了那只蜈蚣精,能不能拿來,給小的做血食?”
“哦,為什么?”
“小的是妖龍成精,自小便是靠血食長大修煉,逆流上這黑石城里,就曾在岸邊碰見過這怪,身邊圍著群人念佛,伸口就欲去吞,打過一場,也是奈何不得,若是能進小的嘴里,說不定,就要沐浴雷劫,變化龍身,蛻成四爪了。”
“好,好。”
李行舟拍掌道:“既然如此說,就拿來給你做血食。”
虎大告訴李行舟,那蜈蚣精,表面上是個佛修和尚,李行舟也自知道,定是城里那個講師,從院墻底下尋找,撿起那請柬,竟然沒被前日的水沖走。
可惜被水泡干了,看不清字跡,只剩個皺巴封皮,也不知能不能用。
“唉,算了,明日拿去試試,看能不能用。”拿來房中收下,只等明日去聽講壇。
次日清晨,早早便起來,先吃過了早飯,拿著那皺巴請柬,尋上街口講壇。
看來只有先把那怪拿下,才能令這兩夫妻搬走,提著請柬,逢人便問那講壇在何處。
那佛修本是來傳道的,城內許多修士都曾認識,以為李行舟是去聽傳法的,指與他道路所在。
來到那地方,被人攔住索要請柬,遞了過去。
守門小僧道:“你這人,便是連個請柬,都作弄成這般,怎能放你過去?”
嘿,李行舟當場就要做怒,忍下道:“前幾日,城里不是發大水嘛!家里都遭淹了,才布置的好些,便來領些養氣益氣的丹藥。”
聞得此語,那看守的小僧又指他說:“你這人,真是貪婪作祟,阿彌陀佛,全因世人貪婪成性,天道降下災難懲罰。”
李行舟給了他一道白眼,問道:“我就問你,究竟能不能進去,若是不能進去,我可就硬闖了。”
“阿彌陀佛,既然你如此虔心向道,便是放你過去又何妨。”那小僧讓開身子。
抬步進了道場,只見里面講壇下,擺了無盡蒲團,老幼婦孺,行腳商旅,文人墨客,男男女女,都在講壇下打坐,不時睜眼念佛經。
口中念的是什么波羅蜜,害的李行舟都有點饞了,等下法會散后,去買個波羅蜜來吃,雖然不是時節,花點小錢,還是能買得下。
自找個角落里坐下,良久,只聞得人叫:“高僧來了。”
抬眼望去,只見一個瘦弱老和尚,身穿百衲僧袍,何為百衲?就是每家每戶,討塊破布,織成件僧袍衣服。
那老和尚,杵著金禪杖,由四五個小僧扶著,腰軀沉重,踱步而來,便是走路,也哼哼哧哧的,李行舟納悶:“看著快死了罷,不會是那妖怪吧?”
那老和尚才上講壇,便開始傳法,李行舟腦海中,只聽得“嚶”的一聲,那老和尚彷佛在耳邊說話一般,只達耳聽。
抬眼去看,卻是隔很遠的位置,不知使了什么法術,腦中似有梵音灌耳,使人忍不住皈依。
“這老和尚,給我念的什么迷魂經?”當下警惕起來。
再看那些男女,聽得如癡如醉。
那老和尚正講經時,天上飛來兩道黑影,收了飛劍,跳在地上,指著那老和尚道:“妖修魔怪,我倆個已看出你的真身,還不現出原形來?”
“這兩口子來的這么快?”
那兩個落地的黑影,不用說,就是那江生和曾阿靜了,悄悄起身躲藏,等下將有場大戰。
那老和尚道:“不知兩位是來聽講經的,還是來找茬的?”
曾阿靜不容分說,鏘的拔出利劍,揮動飛劍直刺那老和尚,老和尚抓過身邊一個小僧,替他擋下這把飛劍,江生再度出手,一指講臺,頓時將那高高在上的講臺,轟了個粉碎。
老妖怪見事急,腰也好了,背也挺直,原來剛才都是裝的,棄了金禪杖,起身轉過屋后,一只巨大蜈蚣,不亞于李行舟的金蜈,也似龍形,沖天飛走。
兩個起身去追,聽得曾阿靜的聲音:“好哇,原來都藏在這里!”
把禪房門大開,叫起眾人來看,里面擺了數十個襁褓,安排了一圈和尚,圍成大圈子,坐著給那些嬰孩兒念經。
卻不知那怪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當中有人,認得是自家襁褓,花色都一樣的,擺開同心鎖,正是自家小孩兒,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家小孩兒為何在這里。
喜的是,想著能求神拜佛,找回自家丟失的孩子,沒想到真找回來了。
當下顧不得許多,抱起自家孩子就走,江生和曾阿靜兩個,攔住不讓帶走,不一時,城主府的人來了。
這兩個,早先時候就告知過城主府,說那老和尚有些蹊蹺,亮出金丹修士的身份,不由得他不信,只得派人來。
城主府的人涌來,把那些偷來的襁褓,統統帶走,才半日過后,張貼出告示,讓各家的去領各家的。
“卻是走了那老妖怪。”江生坐在自家屋內,遺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