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當時聽得街邊人喊,沿街敲鑼打鼓,說江邊有一道長,欲出手降伏那只虎蛟,黑石城里,頓時紛紛嚷嚷,涌出大批修士人群,都想來看看金丹修士的神跡。
李行舟亦在人群內,隨人群出了城去。
但見岸邊,王孫公子輕搖玉扇,一番逍遙自在,賣力的窮苦人,豎著扁擔,一頭搭著繩子,小孩兒騎跨大人肩頭,白發老叟杵著拐,睜眼看什么都是花的,白面書生春風得意,與他人指點江山,百行百業都不做生意,齊來岸邊看熱鬧。
岸邊坡上擠擠挨挨,排下人海出來,城內還有不少人,正在趕來的途上。
李行舟看見人山人海,好不熱鬧,伸頭出去望。
看到翻涌江面上,一個黑袍的道長,凌空停滯,任那江風猛吹,吹得黑袍獵獵,卻是半點也吹他不動,面容離得甚遠,故此看不太清。
只見那道長,對江水罵道:“孽龍,你罔顧眾生,多次殺生造孽,還不快出來受罰?”
黑袍道長吼聲如雷,岸邊人都聽見了,齊夸贊金丹大修的神采,都豎起大拇指,連番夸贊不斷。
不一時,江水翻涌滾騰,自水里竄出一條蛟龍出來,足足有七八百丈長,都說風從虎,云從龍,這虎蛟龍,既是老虎,也是蛟龍,它一現身,頓時蒼穹風云齊至,狂風亂卷,飛起沙石迷人眼睛,濃濃黑云齊聚而來,白日驟成黑夜,連響幾道悶雷。
老虎的頭,蛟龍身體,兇猛且怪異,雙眼如同吊起金燈,把岸上人,都嚇得仰身驚怕,深吸氣也回不來神,人群里,有個白發老修,竟直驚嚇倒地,頓時僵硬了,人也救不回來,當場飛升。
當中有膽大的修士,說道:“怕什么?我們有金丹大修,為城為民,法力深似海,神通不可數,擋在前頭,除去此害,奪了蛟龍身體,拿來城里做龍肉宴,每人都能喝上口湯。”
彷佛已能嘗到滋味,又言:“好龍肉湯,真是鮮美至極!”
早被滾滾波濤蓋住,沒幾個人聽見他說話,有小心些的,暗自走遠,生怕等下傷及無辜。
“大膽!竟敢來此地尋戰,真是不知死活。”
那蛟龍口出人言,伸過爪,來抓那道長,那道長喝聲“疾”,掏出數疊符紙,作天女散花灑去。
頓時疾風符、爆炎符、雷電符、降魔符、云雨符、閃光符,不知多少符篆,飛向虎蛟龍而去。
那虎蛟龍也不懼,伸爪來抓,徑直穿過風雷云霧,半片鱗甲不見掉落,將那道長吃了一大驚,震起黑袍袖子,袖里涌出一團黑霧,化成千百道兵器,攻向虎蛟龍。
“哼,螻蟻!”
虎蛟龍將房屋般大的嘴,大張開,噴出一桿虎頭湛金槍,急急爆射出去,那金槍才出虎口,就破開音障,將那道長穿了個透心涼。
金槍倒飛回那怪口中,它又抓散了那團黑霧,將龍爪蓋下,抓住那道長,把他拍落在波濤當中,真就如同丟棄螻蟻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那道長的黑袍尸首浮上來,沉浮之間,隨江水波濤東流去了。
“剛才是誰說?要喝龍肉湯來著?”
虎蛟龍搖頭擺尾,近千丈身軀,直撲岸邊坡上眾人,剛才放大話那人,此刻哪里還敢承認?倒在哄亂人群里,立不起身子,被人踩頭而過。
連金丹大修,都不是那怪兩合之敵,眾人再愛看熱鬧,也得惜命,頓時驚叫四起,哄亂而逃。
王孫公子也驚怕,早不見了手中玉扇,小孩兒連片哭聲,岸上眾人急作驚惶,互相推攘間,不知倒了多少人,互相踩踏,眼看那怪就要近前來。
人群中,飛掠出一個修士,懸浮立在當空,叫聲:“惡蛟,你自去,不要害人。”
“你又是誰?來送死的么?只許你們害我,不許我害你們,究竟是何道理?不要走,留下來,給本大王通通牙縫。”
棄了岸上眾人,直奔空中那修士,那神秘修士不知從哪里,掏出把巨闕劍出來,足有四五十丈長,斬向那虎蛟龍。
“劍修?”
虎蛟龍見了,撐龍爪,抵住無鋒巨闕,將虎口大張,噴出那柄金槍出來,直取神秘劍修,破空飛來一把三尺飛劍,劍尖抵住槍頭,恰似針尖對麥芒,空中聽得珰的一聲響,兩個兵器都掉落下去,又各自飛巡回來。
“好厲害的劍修,本大王且不與你戰,就問你敢不敢下水。”
炸起一道瀑布,鉆入滾滾波濤里去,那劍修也不去追,化道劍虹消失于長空,徒留音障余聲。
李行舟看的目瞪口呆,乖乖,初次見劍修出手,那劍修真是帥不可言,怪不得修仙界內,人人都想做那劍修。
剛才那劍修,看起來也有金丹期修為。
金丹之間,亦有差距。
那黑袍道長,才兩個回合,就被虎蛟斬了,換做那劍修,和虎蛟龍不分上下,還能壓那怪物半分。
不過剛才那修士,觀其背影,怎么像個熟人。
“難道就是江生?”
昨夜,就曾偷聽過他言語,他有自言自語的毛病,說她娘子是個金丹劍修。
“肯定就是他了,金丹女劍修,豈會委于一個煉氣?”
當時只顧看熱鬧,回到家,才拍了腦袋,說:“我真是傻,去江邊,不是看熱鬧的,誰叫它太過熱鬧,竟連目的都忘了。”
可那虎蛟實力強勁,實在難以降伏。
“我記得之前,曾和那怪打過一場來著?”
就在前個半月,去江邊傾倒廢土,和那怪打過一場,當時有金蜈打頭陣,自己又有遠程攻擊法術,占了些許便宜,卻也奈何不了它。
有至寶在身,李行舟也不知道,自己實力究竟如何。
畢竟一直以來,都是隱于幕后,很少和其他修士斗法。
要說能硬拼那只虎蛟龍,虎蛟龍又能擊殺金丹修士,那就有金丹實力,可若是對上江生和他娘子,一時間也犯怵。
沒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時刻,還是盡量少出手。
謀定而后動,隱于幕后才最安全,修仙可是只有一條命,需得謹慎行事。
“到底該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來回踱步。
那三爪虎蛟龍,實在太厲害了,鉆在水里又奈何它不得,請江生和他娘子出手,不行不行,那相當于是自曝身份。
對方既然隱居在此地,肯定是不想惹上麻煩,今天不是那江生好心腸,出來應對虎蛟,指不定岸上的人,都遭它吞了去。
“要不煉只可下水的仙蟲出來?”轉念想道。
如今他的神通和仙蟲,都是只有岸上的本事,下了水就不行,如果有只仙蟲,能夠下水就好了。
“該找個什么蟲子?”沉吟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