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我和李二同時屏住了呼吸。這深夜時分,竟有人來,還直接找到了這密室所在,定非偶然。
握緊手中的青花瓷瓶,我的腦海中飛快掠過幾個念頭,隱隱猜測這來人可能與王全有關(guān)。
李二眼神一沉,低聲道。
“老爺,咱們要不要先藏起來?這里的機關(guān)只有我們辛家人知道,若是敵人,也許能守株待兔。”
我點了點頭,將瓷瓶小心收好,和李二迅速退到暗室一角。這處密室內(nèi)的角落,原本便放有幾件大木箱,稍一挪動,便成了一處簡易的藏身之地。我們屏息靜氣,靜待來人的動靜。
不一會兒,樓梯口傳來幾聲輕微的窸窣聲,接著是一盞昏暗的油燈微微晃動,照亮了樓梯轉(zhuǎn)角。借著燈光,我看清來人的面容,竟然是胡三,王全身邊那個溜須拍馬的走狗。
胡三謹慎地四下打量,手中的油燈搖曳著,映出他臉上那副賊眉鼠眼的模樣。
他冷笑著向石臺走去,把油燈擱在石臺上,開始在周圍翻找,一邊找一邊嘴里小聲嘀咕著。
“姓辛的果然留了一手,好東西都在這呢,怪不得王全那么上心。”
我心中一陣怒火翻涌,忽然聽得上方樓梯口又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低喝。
“胡三,你還在磨蹭什么?”聲音冷峻而威嚴,是王全!
我和李二不由一愣,事情顯然比想象的復(fù)雜得多。胡三聞聲,臉色微變,但隨即揚起笑臉迎上去。
“團長,您怎么也下來了?”
王全居高臨下地盯著胡三,眼神凌厲。“辛家底細深得很,怕你一個人摸不透。”
王全的話語中顯然充滿了懷疑,胡三有些尷尬,強笑道。
“團長,是我大意了。您看,這里確實藏著不少好東西……”他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指了指,試圖討好。
王全冷笑一聲,掃視了四周一圈,目光落在了我們藏身的箱子旁。他邁步走向石臺,我心中一凜,對李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悄悄繞到后面。
就在王全探手摸向石臺時,我猛然站起身,厲聲喝道。
“王團長,深夜來我辛家的密室,不覺有些失禮了嗎?”我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震得幾人面色皆是一變。
王全轉(zhuǎn)身看見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冷笑道。
“辛意,你倒是狡猾,居然藏在這里。不過,我今天也不打算再與你玩笑。”
他向身旁的胡三一揮手,胡三立刻上前一步,面帶譏諷地盯著我。
我將瓷瓶高高舉起,冷冷道。
“你們想要這瓶子,是因為想知道里面的秘密吧,我勸你們還是別輕舉妄動。”
從宋家出來后,我一路琢磨,一件小小的瓷瓶,原本也不是官窯名貴之物,而且?guī)捉?jīng)轉(zhuǎn)手,也值不了幾個錢,看來,今夜種種,都是拜這瓷瓶里邊的秘密罷。
胡三聞言,不屑地笑道。
“辛老板,不管再怎么折騰,你也沒得選擇。把瓶子乖乖給我,才能放過你們一家人!”
王全并未理會胡三的輕蔑,反而專注地盯著瓷瓶,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辛意,別裝模作樣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交出瓷瓶,或許我還能念在你我之間往日的交情,讓你安然無恙。”
我冷笑一聲,手中瓷瓶微微一轉(zhuǎn),向他質(zhì)問道。
“王全,還跟我說什么交情,你派私兵把我家砸了,抓走我妻兒,欺人太甚了吧!”我直視他道。
王全臉色微沉,顯然不愿多言,隨即冷冷道。
“辛意,真要挑明了?都是些陳年舊事,你也不知道什么,如今不過是時候歸還一切,交出此物,便算償還了辛家當(dāng)年的恩情!”
此言一出,我心中震動不已。王全似乎看穿我的心思,冷冷一笑。
“辛家當(dāng)年雖是好意,奈何今時不同往日。你若想保住辛家的基業(yè),就交出瓷瓶!”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復(fù)雜的情緒,王全的話讓我滿心疑慮。
方徊和鳴兒尚在王全手中,若正面與他抗衡,難免不利。思及此,我又緩緩舉起瓷瓶,做出妥協(xié)之態(tài)。
“好,瓷瓶可以給你。但你必須保證我家人安全,立即將他們放回!”
王全目露喜色,“一言為定!”隨即將手一抬,身旁的胡三獰笑著上前接過瓷瓶。
就在這一瞬,李二早已悄然來到胡三身后,猛然出手扣住他的手腕,趁機將瓷瓶一把抓回,隨即快速退后幾步,向樓梯方向跑去。
王全怒火中燒,喝道。“辛意,你這是自尋死路!”胡三趕忙追出。
就在這一刻,樓上忽然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似乎是又有人闖入密室。我的心跳加速,來不及細思,便聽到樓上傳來一聲高喊。
“辛老板!我們來接您了!”
宋老爺?shù)娜耍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