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姝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她掩唇輕笑,「皇上說笑了,臣妾哪有什么秘密瞞著您呢?只是,臣妾身子有些不適,怕過了病氣給皇上……」
「皇上,您去看看麗妃妹妹吧,她今日……」趙靜姝艱難地開口,想要轉(zhuǎn)移蕭景琰的注意力。
「朕寵幸哪個妃子,還需要向皇后你請示嗎?」
「臣妾不敢。」趙靜姝連忙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便消失不見,「只是,麗妃妹妹畢竟是父皇親封的妃子,皇上如此冷落她,恐怕會落人口舌……」
突然,寢殿的門被人猛地推開,一個慌張的聲音傳來,「皇上,不好了!麗妃娘娘……麗妃娘娘她……」
寢殿的門被撞開,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得厲害,「皇、皇上……麗、麗妃娘娘她……薨、薨了……」
蕭景琰猛地甩開趙靜姝,大步流星地沖出門外,直奔麗妃宮中。趙靜姝踉蹌幾步,扶著床沿才穩(wěn)住身形,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驚恐。死了?這么快就死了?
麗妃宮中,一片混亂,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蕭景琰一眼便看到躺在床榻上,早已沒了氣息的麗妃。她的臉色烏青,嘴唇發(fā)紫,顯然是中毒而亡。
「怎么回事?」蕭景琰怒吼,聲音中壓抑著滔天的怒火。
宮女太監(jiān)們?nèi)脊虻乖诘兀l(fā)抖,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龍顏。
「說!麗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個膽子稍大些的宮女顫巍巍地開口,「回、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們今晚都在外間守夜,突然聽到娘娘的房間里傳來一陣響動,等奴婢們進去的時候,娘娘就已經(jīng)……」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蕭景琰一腳踹翻了面前的茶幾,怒火幾乎要將整個寢殿都燃燒殆盡,「傳太醫(yī)!」
太醫(yī)很快趕到,一番診治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稟報,「回皇上,麗妃娘娘是中毒而亡,至于是何種毒藥,還需進一步查驗……」
「查!給朕徹查!朕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殘害妃嬪!」
蕭景琰怒火中燒,腦海中突然閃過趙靜姝方才那慌亂的神情,以及她說想去探望麗妃的話語,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
蕭景琰怒火中燒,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趙靜姝方才的慌亂神情。他一把抓住旁邊瑟瑟發(fā)抖的宮女,厲聲問道:「皇后今日可曾見過麗妃?」
那宮女嚇得魂飛魄散,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娘娘……娘娘下午的時候,確實來過麗霞宮……」
「然后呢?」蕭景琰眼中寒光凜冽,仿佛能將人凍結(jié)。
「奴婢……奴婢不知……」宮女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娘娘只是來坐了一會兒便走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蕭景琰一把將她甩開,心中疑云更甚。他想起麗妃進宮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從未與人為敵,后宮之中,除了皇后,還有誰能有如此動機,對她下此毒手?
「來人,傳皇后!」蕭景琰怒吼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寢殿內(nèi)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所有人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惹怒了此刻的帝王。趙靜姝姍姍來遲,一襲素雅的白色宮裝,更襯得她我見猶憐,然而,蕭景琰此刻卻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心思。
「臣妾參見皇上。」趙靜姝盈盈下拜,聲音柔弱,卻掩蓋不住她眼中的那一絲慌亂。
「麗妃中毒身亡,皇后可知情?」蕭景琰語氣冰冷,直直懾進趙靜姝的心房。
「臣妾……臣妾不知……」趙靜姝臉色一白,強自鎮(zhèn)定道,「臣妾下午只是去探望了麗妃妹妹,見她并無異樣,便離開了……」
「你當(dāng)真以為,朕會相信你的說辭嗎?」蕭景琰步步逼近,眼中的寒意幾乎要將趙靜姝吞噬,「來人,搜宮!」
趙靜姝臉色慘白,卻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侍衛(wèi)們將她的寢宮翻了個底朝天。就在這時,一個侍衛(wèi)從趙靜姝的梳妝盒中搜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瓷瓶,瓶身上還殘留著些許白色粉末。
「皇上,找到了!」那侍衛(wèi)將瓷瓶呈到蕭景琰面前,「這瓶中殘留的粉末,正是毒殺麗妃的毒藥!」
趙靜姝無力地癱軟在地,眼中滿是絕望,她知道,這一次,她恐怕是在劫難逃了……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且慢!」
柳如煙緩緩步入殿中,她神色平靜,目光掃過殿中眾人,最后落在癱坐在地的趙靜姝身上。
“參見皇上。”
“皇上,您不覺得奇怪嗎?麗妃娘娘深居簡出,從未與人為敵,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中毒身亡?”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殿中眾人,最終落在趙靜姝身上,“除非,有人想要借刀殺人,嫁禍于皇后娘娘!”
“臣女是否胡說,皇上只需將這瓶中殘留的毒藥,與麗妃娘娘所中之毒對比一番便知。”柳如煙不慌不忙地說著,隨即從袖中掏出一只白玉瓷瓶,遞到侍衛(wèi)手中。
蕭景琰接過侍衛(wèi)遞來的兩份毒藥,分別放在鼻尖輕嗅,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兩種毒藥的氣味完全一致,這說明,柳如煙所言非虛!
突然,柳如煙跪倒在地,聲音清冷而堅定,“皇上,此事蹊蹺,還請皇上明察!奴婢懷疑,這后宮之中,還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蕭景琰的臉色陰晴不定,殿中落針可聞。誰也沒想到,柳如煙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更沒想到,她一開口就將矛頭指向了這場“意外”背后的陰謀。
趙靜姝眸中閃過一絲怨毒,卻很快掩飾下去,淚水漣漣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與麗妃妹妹無冤無仇,怎么會害她性命?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臣妾!”
“皇上,您想想,麗妃娘娘素來與世無爭,怎么會招惹到如此毒手?奴婢斗膽猜測,這背后之人,一定是想借此機會,挑撥皇上與皇后之間的關(guān)系,擾亂后宮,甚至……”柳如煙頓了頓,美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甚至,圖謀不軌!”
她這番話,字字誅心,不僅將趙靜姝從嫌疑中解救出來,還將整件事上升到了威脅皇權(quán)的高度,頓時讓蕭景琰的臉色更加難看。
“皇上,臣妾一片赤誠,日月可鑒,絕無半點不臣之心!”趙靜姝掩面哭泣,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蕭景琰看著眼前我見猶憐的皇后,又看了看神色鎮(zhèn)定的柳如煙,心中疑云更甚。
蕭景琰緊盯著柳如煙,這個女人,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攪亂一池春水。他心中冷笑,裝的倒是挺像,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
“此事的確蹊蹺。”蕭景琰語氣不明,讓人捉摸不透,“來人,將麗妃宮中所有奴才押入慎刑司,嚴(yán)加審問!皇后無辜受累,今晚就留在朕的寢宮休息吧。”
趙靜姝心中一顫,這算什么?安撫?還是監(jiān)視?她擠出一絲微笑,低眉順眼道:“臣妾遵旨。”
柳如煙看著兩人虛與委蛇的表演,心中冷笑,這后宮的女人,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她福了福身,語氣平靜無波:“皇上,既然此事已交由慎刑司處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嗯。”蕭景琰不置可否,只是淡淡應(yīng)了一聲。
離開麗霞宮,柳如煙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徑直來到了御花園。夜幕降臨,園中一片寂靜,只有幾聲蟲鳴在夜風(fēng)中顯得格外清晰。她漫步在花叢中,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幕。
“呵,這后宮,還真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柳如煙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柳如煙警覺地轉(zhuǎn)過身,只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她身后,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來人,竟然是……蕭景辰!
“王爺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干?”柳如煙不動聲色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疏離。
蕭景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緩步走到柳如煙面前,兩人的距離近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柳如煙心中一驚,這家伙,莫非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不可能,她做事向來謹(jǐn)慎,他不會有證據(jù)的。想到這里,她強作鎮(zhèn)定:“奴婢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