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莉絲，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感到很好奇：你今年多少歲了？”

遠離落日森林，危險解除后，馬農終于放下心來，有了聊天的興致。

一名至少同時精通冰屬性與雷屬性魔法的翡翠級魔法師，同時還擁有著豐富的煉藥經驗，在他看來年齡怎么也不會太小。

“你難道沒聽說過，隨便打聽女孩子的年齡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嗎？”

凱莉絲瞪了馬農一眼。

女孩子？

雖然看上去確實是白白嫩嫩的，但真的還能被稱為女孩子嗎？

馬農在心里對此表示嚴重懷疑，但沒有說出口來。

在繼續飛行一段時間后，凱莉絲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喂，你這是要飛去哪里？這不是回日落城的方向嗎？”

凱莉絲看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密集建筑，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見馬農遲遲沒有回答，她也變得著急起來。

“你......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為了那2000金幣，你就可以出賣你的良知嗎？”

“而且你可別忘了，我現在可是知道拉斐爾的吸血鬼身份，你就不怕我跟你魚死網破嗎？”

凱莉絲眉毛倒豎，憤怒地對馬農斥責道。

“既然你不滿的話，那現在就下去吧。”

“不下去的話，就趕緊閉嘴。”

馬農神色如常，朝下面指了指。

凱莉絲張口想要說些什么，但還是忍住沖動，沮喪地坐了下來。

她在隱忍，等到馬農下去要出賣她的時候，再發動致命襲擊。

但等了半天，預想之中的時刻也沒有到來，馬農好像絲毫沒有降落的意思。

“嗯？怎么還在往東飛，那個方向上不是只有一座魔王城嗎？”

凱莉絲不安的情緒轉變為了困惑，但仍然沒有得到馬農的回應。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尖嘴翼龍一路馱著他們，飛到了魔王城的上空。

“你是不是瘋了？到魔王諾克圖爾的地盤上來是要干嘛？”

如果說凱莉絲之前是在質疑馬農的人品，那她現在就在質疑馬農的腦子。

直到尖嘴翼龍載著他們徑直飛進魔王殿。

“歡迎來到我的魔王城，凱莉絲小姐，你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位能到達這里的客人。”

馬農將拉斐爾輕輕放下后，很自然地走到殿內深處，徑直坐上魔王椅。

他右手托腮，饒有興致地俯視著凱莉絲。

凱莉絲略帶慌張地窺視四周，臉上慢慢滲出汗水。

“你說你是那個魔王諾克圖爾？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

“更正一下，我不再是諾克圖爾了，我的名字叫馬農。”

馬農不茍言笑，靜靜地看著她。

“呃……哈哈，我現在說想走還來得及嗎？”

凱莉絲面色僵硬地說道，轉身就想要從殿內逃走。

盡管這個魔王幾個月前還是一個笑話，但現在已經令絕大多數勇者聞風喪膽。

可她還沒走出幾步，幾只兇神惡煞的魔物就已經圍在門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在內心評估了一番自己的狀態與實力后，絕望地發現自己似乎怎么也無法正面與馬農抗衡。

“怎么辦怎么辦，這下可真是完蛋了，老天爺是根本不給我活路嗎？我到底還有沒有救……”

凱莉絲停下腳步，面色蒼白，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以極快的速度不斷碎碎念著。

在經過這獨特的宣泄方式后，她終于長舒一口氣，強裝出神色平靜的樣子，回過身來面對馬農。

“所以，你把我帶到這里來是要做什么？我猜是因為我還有著什么利用價值對吧？否則以你的個性在半路就會對我下手了。”

這是凱莉絲看到的唯一一線生機。

“你說得沒錯，我后來突然覺得把你留下也不是一件壞事。畢竟，你是一位經驗老道的煉藥師不是嗎？”

“如果說我不愿意為你賣命呢？你要知道，一旦走上這條路，我就真的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凱莉絲的神色有些復雜，進退兩難。

“你本來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偽裝身份的能力已經暴露，像之前那樣隱姓埋名的生活不可能長久下去。”

“盡管你并不是真正的斬首者，但真兇在此次事件并沒有留下什么線索，而你犯罪的證據確鑿，很難洗刷冤屈。”

“況且，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覺得我會輕易讓你活著走出魔王城嗎？”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這件事的利弊應該是很容易權衡的。”

馬農神色“核善”地看著凱莉絲，釋放出身為魔王應有的威壓。

“……”

凱莉絲沉默半晌后，終于認命般地低下了頭，長嘆一口氣。

“好吧，那我就答應你的提議了。”

馬農聽到這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凱莉絲，你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人。”

“但不要哭喪著臉，你如今身為我的第二名大將，應該對這個身份感到榮幸。”

“明白了的話，就叫出那個身為部下應該叫出的稱謂吧。”

在馬農的注視下，凱莉絲咬緊牙關，從牙縫中顫巍巍地擠出了幾個字。

“是，魔......王大人。”

強烈的羞恥心從心頭直沖到頭頂，讓她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

眼見下馬威的效果已經達到，馬農的表情也緩和下來。

他是懂得打個巴掌給顆棗的道理的。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的企業文化......不對，我們的魔王城文化是講究兼容并包，團結互助的。”

“如今我們都被寫進懸賞令，可謂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保護你的安全也就是在保護我的安全。”

“更何況，我們兩個同為人類，是不是這么一想，也就沒有那么難以接受了呢？”

凱莉絲原本還在內心翻著白眼，可聽到最后一句話后，忍不住抬起頭，瞪大了眼。

“什么？你說你是人類？這絕不可能。”

“如果你真的是人類的話，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建立這樣一座魔王城，又要選擇與人類為敵呢？”

凱莉絲語氣激動地說完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我知道了，反正這句話也是在騙我對吧？就和你展現給我的樣貌一樣——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馬農并沒有急于解釋，他也覺得自己的身份是一個謎，不是能輕易說清的事情。

在此前面對洛蒂摩爾時，對方也曾經要求馬農現出真身，可見魔王諾克圖爾最初并不是像馬農現在的樣子。

那么問題來了，自己究竟是誰？

馬農看著在地上睡得很安穩的拉斐爾，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