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遠對所謂的MCN公司有些了解，
目前市場上這個行業的情況可以說是混亂之極，在大大小小的MCN公司中，可以說充斥著各種騙子、噶韭菜、小作坊等等數不清的亂象。
一些規模比較大的可能確實有其獨到之處，但無數今天生明天死的小公司，絕大多數都是抱著撈一筆快錢的心思來的，怎么可能有孵化網紅、運營系列作品的能力？
更別說陳知遠壓根沒想走網紅這條路。
如果說娛樂圈好歹還算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么這些MCN公司就統統都是在泥坑里打滾。
對此，平臺方不僅難以監管，甚至還有不少平臺方本身的工作人員，都在和MCN公司沆瀣一氣。
現在看來，這個馬主管就是和MCN公司有利益往來的人之一。
他通過手里這點小權限，逼著陳知遠簽簽約的目的，肯定也不會是如他所說什么規劃未來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話，相反，等到他們真的流量足夠的時候，怕是各種直播帶貨、PK打榜之類的糟爛事就要來了。
陳知遠收拾了一下東西，跟劉鴻峰同時起身，說道：“不好意思，馬主管，你說的這個方向和我們團隊的規劃差距比較大，我們就不考慮了。”
馬鵬程一聽有點急了，他之前給出一些苛刻的條件，其實是他的自作主張，陳知遠判斷的沒錯，以《萬萬》的熱度，確實在抖樂內部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馬鵬程的上級更是在周會上重點強調，一定要把《萬萬》這個系列留在抖樂，打造成抖樂的一個標桿項目。
畢竟抖樂現在在短視頻領域也不算是一家獨大，快剪、小紅薯等新老平臺都在跟它爭奪用戶。
“哎，陳同學，你別這么沖動，我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你看，你們現在也是大四了，明年就要畢業找工作，現在就業環境是你們可能也知道一點，與其到了畢業的時候找一些打雜的工作，或者去卷考研考公，不如早點把這事兒給定下來是吧？”
“我這邊給你們推薦的MCN公司都是正規公司，你們大四有實習要求吧？進去了之后給你們蓋實習章！畢業之后就簽正式合同，轉正之后就給交社保，而且和你們專業還對口，這不比你們自己找工作強？”
陳知遠一陣無語，快要被這個馬鵬程氣笑了。
還蓋實習章，轉正交五險，真拿他當普通大學生忽悠了？
人家忽悠大學生都還給交公積金呢，你這還就交五險？
就算沒有平行世界記憶這回事兒，有哪個大學生在做出了《萬萬》這種熱度的項目之后，還會在意這些的？
“馬主管，就從你剛才的這幾句話來判斷，我覺得以你的人生經歷，可能不太了解華傳畢業的學生是個什么概念，何況我們現在的情況可能比普通畢業生還稍微特殊一點。”
“我勸你一句，人最好別對超出自己認知的事發表太多見解，會顯得很蠢。”
“今天的經歷讓我覺得，來抖樂的這一趟完全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我最后說一下我的要求，你們可以記一下。”
“第一，從《萬萬》第四集開始，我們要求95%的廣告收入分成。”
“第二，我要求跟投放廣告的客戶有直接溝通的渠道。”
“第三，我要求換個智商處于正常人類范疇的人來跟我進行對接。”
“好了，話就說到這，我們還要去見企鵝視頻的人，希望還能有跟貴方的合作機會。”
一番話說完，他起身就走，劉鴻峰緊隨其后，馬鵬程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去攔一下，或者他也不想攔。
這位馬主管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剛才陳知遠說了什么，他把一雙小眼睛瞪得老大，向張樂大聲問道：“不是，啊？他在狂什么啊？一個沒畢業的學生，真當自己有跟抖樂平等對話的資格了？”
“還要求這要求那，離了這個平臺，他還算個屁！”
“限流！今天就給他限流！我倒要看看，他新視頻發出去之后沒人刷到，他要怎么辦！”
馬鵬程的聲音大到幾乎工區都能聽到，喊完了一通之后，張樂才弱弱的說道：“馬哥，他們離了我們平臺，好像也有辦法……”
“什么？！”馬鵬程沖他吼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離了抖樂他們能去哪？快剪？去跳社會搖嗎？哈哈哈哈！”
“馬哥，剛才他們走的時候好像說，要去見企鵝的人……”
馬鵬程：……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沉默。
“哈、哈哈，企鵝視頻？怎么可能？他們那玩意一集才幾分鐘，企鵝看得上？”馬鵬程不太自信的試圖說服自己，“虛張聲勢！虛張聲勢罷了！”
而此時，陳知遠和劉鴻峰剛剛坐上出租車。
由于在抖樂這邊耽誤了一些時間，公共交通可能會趕不上約定時間，兩人決定打車。
好在此時才四點，還沒到下班時間，路況還算可以。
“陳老師，請問您出發了嗎？四點半能到咱們約好的地方嗎？”
陳知遠的手機里傳出一個稍微有點夾的女聲，打斷了劉鴻峰對馬鵬程的暴躁輸出。
這是企鵝視頻內容部副經理曾佳給他發的語音。
沒錯，曾佳上午聯系過他之后，兩人就加上了好友。
“應該可以，在抖樂那邊耽誤了點時間，現在正在往那邊趕。”陳知遠長按發送語音。
劉鴻峰驚訝的合不攏嘴，“臥槽遠哥，這是企鵝視頻那邊的人？聲音好甜啊！”
陳知遠斜了他一眼，這小子平時一本正經，嘴上說著夾子音有什么好聽的，結果差點被人家一句話就釣成翹嘴。
“你給我有點出息，說好的對夾子免疫呢？你這幾年女朋友不是沒少換嗎？怎么跟沒見過女的一樣？”
“這怎么能叫夾子呢？這明明就是溫柔少御音啊！”劉鴻峰辯解道，“而且我之前的女朋友可沒有這么溫柔的！”
陳知遠心中嘆氣，感覺今天帶他一起好像是個錯誤，抖樂這邊沒發揮什么作用就不說了，畢竟是對面欺人太甚，兒視于己。
到了企鵝這邊，看他這架勢怕不是真見了面，要給對面打助攻了。
“這頭像是她照片嗎？點開看看點開看看。”劉鴻峰掃了一眼陳知遠手機屏幕，看到了曾佳的頭像，開始慫恿他點開。
“我他媽真服了你了，想看啥自己看。”陳知遠一邊罵一邊把手機塞給他，“一會兒你可別給我幫倒忙，要是發情了就趁早滾回宿舍去練練傳統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