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13日,上海,鬼子發動了進攻。
這一天,陳鈞正在別墅,抬頭看見漫天的鬼子戰機,耳中聽到轟隆隆的炮聲,爆炸聲。陳鈞朝別墅中的其他人喊了一聲:“鬼子進攻了”。稍微晚點的時候,歐陽劍平回到了別墅。整整一天,聽到外面的炮聲,眾人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現在大家都是隱秘戰線的人,即使再不是滋味,也只能忍著。晚上,復興社特務處馬云飛的老熟人老于在馬云飛的帶領下,來到了5號別墅。老于是奉命來接5號特工組的人去南京的,稍微晚點的時候,眾人隨著老于前往南京。陳鈞還是開著自己的車,這樣如果有什么行動的話多一輛車方便一點。到達南京后,歐陽劍平、何堅、李智博去見了戴笠,談論合作的事情。陳鈞、高寒、馬云飛則前往湯山溫泉招待所,在南京的幾天里,基本就住在這里了。而且,竊取情報的日諜竹內云子化名廖雅權所工作的地方也在這里,住在這里也方便監控調查,當然這事現在也就陳鈞知道。
到了招待所,陳鈞和高寒去給全隊定好了房間,然后陳鈞來到招待所的餐廳找到正在喝酒的馬云飛,恰巧看到馬云飛正在和竹內云子說話,而高寒也剛好來到餐廳二層。陳鈞走到高寒面前,拉著高寒的胳膊,走向餐廳外面,一邊走一邊說:“高寒,陪我逛逛,這里環境不錯”。但是在別看不到的地方,陳鈞拉著高寒胳膊的手的手指卻在輕微的有節奏的點動,雖然很輕,但陳鈞確定高寒能感受到。陳鈞敲擊的是摩爾斯密碼,內容是:女招待疑是日諜,馬云飛正在試圖調查。高寒感覺到陳鈞的手指的點動,也察覺出了陳鈞是在給她提示,便沒有掙扎抽出胳膊,而是順勢跟著陳鈞離開了餐廳。等離開餐廳了一段距離,陳鈞才放開高寒的胳膊,看了看周圍沒人,說:“那個女招待,叫廖雅權,馬云飛懷疑她是日諜。上次他們到南京時,馬云飛回上海后不是說過嗎,這就是那個馬云飛說的人”。高寒說:“他的樣子可不像調查”。陳鈞說:“這能使敵人放松警惕”。高寒說:“行,就信你這回”,說完就走了。
陳鈞返回去找馬云飛,看見他和歐陽劍平剛剛從餐廳走出來。陳鈞趕緊跑過去,攔在馬云飛和歐陽劍平的面前,一只手搭在馬云飛的肩膀上,說:“哎,你這又看上誰了,我看你在勾搭那個女招待啊”。手上卻敲出了摩爾斯電碼:你已被廖懷疑,不要在外面說她的事情。一邊說,一邊敲密碼,一邊在給歐陽劍平和馬云飛打眼色。馬云飛聽到陳鈞的話,又感覺出陳鈞敲打的內容,便配合的說:“嗨,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陳鈞看他反應了過來,便放下手,說:“你可悠著點吧”。說完便跟歐陽劍平說:“大姐頭,我去轉一圈哈”。說完,陳鈞就離開了他們身邊。
陳鈞說是去轉一圈,卻在繞了一圈后又來到離歐陽劍平和馬云飛不遠的一棵樹旁邊。當歐陽劍平和馬云飛坐在椅子上說話時,竹內云子在不遠的地方監視他們。陳鈞等竹內云子離開后,便找到歐陽劍平和馬云飛,小聲說:“那個廖雅權確實有問題,剛剛她就在你們不遠的灌木后面偷聽你們的談話”。馬云飛說:“歐陽,我想知道這個叫廖雅權的女招待的背景,就是那天我跟她說話的那個,我懷疑她就是我三年以來一直追蹤的目標”。歐陽劍平說:“行,我來安排”。陳鈞說:“馬云飛,這段時間在南京你要小心,廖雅權既然已經在監視你,說明她開始在懷疑你了,注意安全”。馬云飛說:“放心,我沒問題”。
5號特工組就這么在南京暫住了下來。而5號特工組到南京的頭一天晚上,竹內云子便和她發展的內線,漢奸黃浚接頭。接頭后他們干了什么就不說了,單說竹內云子要黃浚干的事情:調查5號特工組成員的來歷,調查常凱申的行蹤。
稍后幾天,8月25日,常凱申召集白崇禧、顧祝同等人召開秘密軍事會議,討論關于下一步作戰的有關問題。會上,常凱申提出26日自己要親赴上海前線視察。為了確保行程的安全,與會人員最后建議常凱申坐英國大使許閣森的車去上海。而當天晚上,擔任會議記錄的黃浚便將常凱申將要在26日親赴上海的情報泄露給了竹內云子。萬幸的是,第二天常凱申臨時改變了行動計劃,沒有如期前往上海,這使得他躲過了一劫。8月26日晚,常凱申接到報告:英國大使許閣森的汽車在赴上海途中,遭日機轟炸被毀,大使被炸成重傷。這件事使常凱申大為光火,大發雷霆,嚴令復興社特務處嚴查內奸,繩之以法。這件事情很快便在戴笠的默許下,由老于于洪澤通報給了馬云飛,并請5號特工組幫助調查常凱申出行計劃遭泄的案件。
馬云飛將此事告知了大家,歐陽劍平答應協助。在房間里,大家了解了事件的來龍去脈,陳鈞分析道:“兩次情報泄露,均在相關會議召開后20個小時內就被泄露出去,這肯定是他們高層出現了問題。排查的對象應該從參會的人員開始,如果參會人員排查后沒問題,才是其他的人”。李智博說:“是這個道理,只有參會的人員中出現問題,情報才會這么快泄露”。歐陽劍平說:“云飛,你把我們的懷疑傳遞給戴笠,我們需要參會人員的名單”。馬云飛說:“好,我立刻聯系老于”。陳鈞說:“另外,云飛兄,對廖雅權的調查怎么樣了”。馬云飛說:“暫時還沒有什么進展,不過我對她的懷疑更深了。今天,我和老于碰頭后,看見了她,發現她表現的很開心。而根據我之前的打聽,據其他招待說,她家里有人生病了,如果有人生病,她的表現就很不對勁了”。陳鈞說:“需要幫忙嗎”。馬云飛說:“暫時不需要”。
第二日,陳鈞、李智博、何堅在招待所房間里。從窗口看向下面,馬云飛正在試圖接近廖雅權。但是很明顯,馬云飛并沒有成功。陳鈞說:“廖雅權已經產生了懷疑,所以對馬云飛的搭訕有些敬而遠之。看她最后的動作,用手捏碎了花,很明顯對馬云飛動了殺心”。李智博說:“不用擔心,馬云飛能應付的了,這叫以色攻色”。陳鈞啞然。稍微晚點的時候,特工組拿到了兩次參會人員的名單和個人信息。陳鈞拿著資料,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將白崇禧,顧祝同等人的資料選了出來放到一邊。陳鈞分析說:“這些可以排除了,鬼子要收買他們的代價太大還不一定成功。白健生,桂系實力派人士,位高權重,不可能被收買;顧墨三,常校長的死忠,也是位高權重,很明顯也不可能被收買;何敬之,不可能”。李智博說:“從邏輯上看,最高作戰計劃的參與者和制定者都應該被排除,因為沒有必要”。陳鈞說:“對,但要注意的是參與者和制定者可以排除,因為他們如果泄露了,受損的是自己的實力。所以目標應該放在里面位置比較重要,但是又沒有實力的,比如說秘書一類的,比如說這個黃?!?,陳鈞說著,將手指向了特意拿出來放到另外一邊的一份資料。歐陽劍平說:“這是戴笠推薦給汪精衛的主任秘書”。陳鈞說:“但是他無權無勢,也沒錢,這不是剛好的收買對象嗎?試問,有權勢的要收買得付出多大本錢,反而這些無權無勢又沒錢還在重要位置上的人,只要少許錢財就可以。而且這個黃浚,不像陳布雷,陳布雷深受常校長的器重和信任。黃浚只是行政院的機要秘書,盡管是戴笠的老同學,但是依然無權無勢,又得不到常校長的器重,而且又在重要的位置上,所以不正是一個合適的收買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