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瑩瑩跟在張承身后一同邁入殿中。
這佛殿的布置與尋常寺廟中的大雄寶殿差異極大。
也沒供奉什么菩薩羅漢,連個香爐供桌都沒有。
只有眼前這一副巨大的壁畫。
張承左看右看的掃了一圈,“這個佛堂的空間比外面看的要大上許多,都趕上寶殿的規格了。”
劉瑩瑩的好奇心在掃過那壁畫上的佛陀后,便收斂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道:“老張,這地方古怪的很,要不咱們先退?”
張承眼睛斜后一瞥道:“不是你剛才說的要探上一探的嗎。
而且這壁畫雖然神異,但不過也只是一件物品而已。”
張承說著話的同時也順著壁畫上的紋路仔細觀察。
這壁畫上的那些個惡鬼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就要沖壁畫中跳出來一般。
之前那個老鬼使的青色蓮花,此時看來就好像是用工筆技藝描繪的畫作,一點神異都沒,就只是壁畫的一個組成部分而已。
這青色蓮花一瞧就是好寶貝,只是該如何將其拿到手。
張承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佛陀手中捻著的青色蓮花。
此時張承修行的瞳類秘術卻一點作用都沒有,只能辨認出這壁畫所用的材料是各種礦物顏料。
這便是【通識】秘術的缺陷之一,說白了【通識】秘術不過是一種信息檢索軟件,想要辨認出來,就必須接觸過或是見過,對于一些個植物、動物還好,畢竟張承看過的那些個雜書中就有不少對應的插圖,沒插圖的話還有外表表述描寫。
但如今這些個萬一被磨成粉,這就超過了張承的認知,要是換一個美術生的話,倒是能夠辨認出來。
張承越是看,感官給他的感覺越是不對。
這壁畫越是仔細觀瞧,就感覺距離被無聲無息間拉近。
不由緩緩伸出手,朝著壁畫上按了過去。
忽然手臂被扯動。
張承頓時回過神來,感激的朝著身后不做聲的劉瑩瑩點了點頭。
再看向那壁畫好似動都沒有動過一般,跟自己還隔著一二十步的距離。
劉瑩瑩偷偷的瞥向壁畫的一角,以她的見識端詳片刻后便收回目光,道:“在沒有加入緝妖司之前,本小姐也是去過一些寺廟。
那些寺廟中也有這般的壁畫。
不過大多都是用的是本草顏料,從一些植物中提取的顏料。
這種顏料畫的壁畫需年年重描。
這壁畫,居然能在這幽冥界中依舊保持色彩如新,而且表面凹凸有致,讓人一眼瞧過去,就好像活了一般。
用的應當是丹青。
這種技法只有那些大的寺廟中才會出現,我只在洛京的白馬寺中見過。而且畫這幅壁畫的人定然是名大家。”
“丹青?”張承口中嘟囔道,被劉瑩瑩這么一提醒,塵封在靈魂中辦事捕獲的信息頓時垂死驚坐起,流進張承的腦溝中。
丹青中的丹指的是丹砂,意為礦物。
因為早期煉丹時候也用到礦物,所以還被指代丹藥中的丹,同時還有圓潤的臆指。
就如這個世界修行者服用的丹藥中,就有礦物成分。
與之對應的本草類丹藥,一般都是帶個丸字,不過因為藥效的關系,還被稱為草還丹用來指代那些藥效出眾的本草類丹藥。
如果是丹青的話。
張恒承頓時有了些主意,直接邁步上前。
“誒?”劉瑩瑩只來得及驚叫一聲,便瞧見張承已經來到那壁畫面前。
手指已經觸碰到了壁畫上。
“你怎么能···”
張承回頭示意劉瑩瑩別說話,個人感官則是放在了手指上。
好一會。
張承忽然大笑道:“我就說這壁畫給我感覺古怪的很,沒想到沒想到啊。”
“不,我應該早就該想到了才是。”
感受到的手指指尖那奇妙的感覺,張承一下就明白了過來,這玩意的顏料中有放射性礦物粉末。
能夠對自己產生影響的,定然是高放射性天然金屬礦石,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種了。
畢竟自己穿越前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且要是接觸那些玩意的話,自己絕對活不到穿越。
幸好這個世界的人的體質特殊,就如同慶余年中的人類一般,孰優孰劣還不知道,不過壽命方面絕對是比人家的要高。
要是如此的話。
那這個世界的法寶就有說頭了。
說不定就是那核燃料煉制的,什么采五金之英,納五湖四海之精,三昧真火淬煉,說不定就是在提煉核燃料。
就如同天然的鈾礦石中占絕大多數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鈾238,主要用作核燃料的則是鈾235,占據百分之零點七左右。最為容易發生裂變反應。
張承懷疑,那佛陀手中捻著的青色蓮花圖案,便是用可作為核燃料使用的高濃度物質制作而成,就是不知道用了哪種辦法能夠自由的控制其裂變反應,還能約束成一朵青色火焰蓮花。
這般想來的話,法寶這玩意張承也只聽說只有金丹真人才能掌握或者煉制屬于自己的法寶,只要是沒成就金丹,就只能使用法器。
而威力高絕的法器除非花大價錢請人專門煉制,不然大家的法器品級都差不多。
這種人是不可能存在的,而且請能夠煉制那種法器的煉器師都夠的上煉制一件法寶胚子了。
有錢也不是這樣造的不是。
只有金丹真人才能掌握法寶的原因,現在看來也不是不無道理。
張承有心想要放棄,但是法寶就在跟前,此時不取的話,以后就沒機會了。
思來想去,以自己精滿氣溢的練氣境修為加上這個世界獨有的先天輻射圣體,還不至于死了。
實在沒轍的話,拿去孝敬自己那個便宜師父也是不錯的選擇,就當做投資了。
至于取下這法寶的方法,張承心中已經有了思路。
只見張承收回手指,搓了搓感覺有些麻木的手指指尖,直接拔出的腰間長劍,雖然是過渡用的法器,但也是歸元觀下發的制式法器,與市面上絕大數法器性能上相差不大,但突出的就是一個銳和硬。
而且這壁畫的承載材質不過是硬度比較高的石頭罷了。
拔出長劍的張承直接刺向壁畫,在壁畫上留下一道劃痕,瞧了瞧自己手中的長劍,鋒利依舊。
張承心中便有了底。
劉瑩瑩微微張開嘴唇的看著張承一手提著劍,一手直接插進壁畫上,硬生生插出幾個指洞出來,而后便是一點一點的朝著上爬去。
之前這庇護的異象還讓劉瑩瑩心有余悸,但瞧張承這副誓不罷休的作態,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忽然間,壁畫上的佛陀畫像上的眼睛微微一動,好似低頭向畫外正在攀爬的張承看去。
“小心!”劉瑩瑩驚呼提醒道。
張承只是頓了一下,便不管不顧的繼續朝上爬去。
這壁畫的虛實張承已然清楚。
來到青蓮畫像前。
張承只感覺自己的面部微微發麻。
在底下瞧的不真,直到跟前才看清楚,這青色并不是這蓮花畫像的顏料本身的顏色,青色只是它散發出來的射線接觸空氣后的形成的光暈,其本身為銀黑色,像是被氧化的不怎么嚴重的白銀。
只是一個照面,張承體內的法力便自發的運轉起來,像是被觸發了身體的免疫機制。
不敢多想,多看。
“嗤!”
手中利劍直接插入壁畫石壁中,法劍上吞吐這法力形成的‘劍罡’猶如白銀切割冰塊一般。
看著張承一手插進被切割下來的石板,逐漸接近自己,劉瑩瑩不禁后退幾步。
連忙擺手道:“別,離我遠點。”
“你也感覺到了?”將印著蓮花畫像的石板放在地上,張承隨口問道。
劉瑩瑩看著地上的石板,感受自己身體內奇妙的變化,又是接連后退幾步,身體不再發出警告后才停下腳步。
這一退都退到了門外。
“我好歹也是下派的百戶,金丹真人又不是沒見過。
只是這可是金丹境才能用的法寶。
要不你放回去吧。”
“呵呵,我花了這么大功夫才弄下來,放回去是不可能的。”
“那你的怎么帶這玩意,我跟你說,法寶可不是一般儲物法器能夠裝的。
只有法寶才能對付法寶。
你要是想帶的話,最好離我遠一點。”
看劉瑩瑩這副畏之如虎的姿態。
張承也是犯難了,隨身攜帶的話,自己堅持個個把月不成問題,但是要是超過這個時間的話,絕對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到時候癩頭塌鼻滿身瘡的形象,想想都覺得惡心。
嚴重的話多出個一些組織器官來···
犯了難的張承蹲在地上摸著石板,既然這石板能夠承載法寶,雖然不能阻隔輻射,但這約束的方法卻是一門堪比金丹秘術的知識。
“按照小說中的套路,這玩意應該是無主的法寶,要不嘗試用小說中的套路實驗一下,要是真帶不走的話,那就先藏匿起來,等找到出口后,再回來取。
不過,要是真找到出口的話,還真不一定能回來拿這法寶。”
張承嘴里嘟囔著,手指放在長劍上比劃著。
看他這樣子應當是想滴血認主。
劉瑩瑩出言提醒道:“你這是想要滴血認主?”
張承抬頭道:“不然呢?我劍都掏出來了。”
劉瑩瑩搖頭道:“這法寶一看就是佛教的法寶,除了個別派系外,像是藏、外,一般不會用血祭的形式祭練。
而且就你這準備割手指頭的方法,簡直是杯水車薪。
那些個血祭法寶認主可是要埋進身體中日夜喂養才行。
這種方法,早已經過時了。
就連妖魔殿的那些個家伙都不用,只剩下一些個活的久的妖怪。
不過人家那身體扛得住。
你嘛~”
張承有些出乎意料的看向劉瑩瑩,“沒想到你懂得還挺多的。”
劉瑩瑩左顧言它道:“只是多看了些雜書而已,畢竟朝廷的藏書量嘛,跟你們十二仙門比起來,算是各有千秋吧。”
“如果你想試著認主的話,不妨用法力刺激看看。
要是你真能收取的話,我倒還能放心一點。”
“怎么簡單?”
“難道不是用神識?消磨原主人的氣息?”
張承懷疑的目光頓時刺激到劉瑩瑩。
劉瑩瑩沒好氣道:“無主法寶的認主程序的確要用精氣神進行侵染,巧奪的法寶也如你說的必須用自己的神去將原主的精神烙印消磨干凈。
不過你練出來了嗎就問?”
“呃···”
張承被劉瑩瑩的一通說說的啞口無言。
精神力外放這個詞匯對張承來說遙遠的很,畢竟自己的生命還沒發生躍遷升華,精神強大頂多也就能比普通人多熬個十天半個月的還精神奕奕。
說不過劉瑩瑩的張承直接將手掌按在了蓮花畫像上。
掌心一陣刺痛,好似有無數根針在扎自己一般。
同時一股異力,修行常識中說的異種靈氣,張承理解中的某種未檢測出名字的射線開始侵蝕自己的手臂。
像是一條條小蛇一般,惡毒異常的往自己經脈中鉆去。
連忙運起自己體內的法力去抵抗,卻收效甚微,就好比網眼大的漁網去攔指頭大小的小魚。
“既然如此的話!”
張承口中呼喊道。
不去理會手臂上已經開始凸起呈現黑紫色的血管。
直接調動體內所有法力朝著自己手掌接觸的蓮花畫像涌去。
一時間外泄且無法分心操控的法力在佛堂中掀起陣陣狂風。
劉瑩瑩見狀,直接跑出佛堂外門去,抬手遮擋吹來的狂風,看向張承。
要是張承認主失敗的話,可就不要怪自己先行跑路。
此時佛堂內部。
外泄的法力與蓮花石板自主散發出來的異種靈氣混合在了一起。
說它兩融合在一起吧,卻又有能量場的對抗。
說是對抗吧,卻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合在一起。
一道道如同牛毛的白絲,在兩者的能量場中無序的出現、消失。
張承無暇他顧,事情都已然這般,只能心中憋著一口氣沖了。
大不了重傷,又或者長出點奇怪的組織器官什么的。
體內的法力猶如開閘的水庫,短短不過五六秒的時間,便已經傾瀉了大半。
好在不是在做無用功,石板上的蓮花開始緩慢的脫離石板的束縛,頂著自己的手掌往上飄去。
又過了兩秒的時間。
此時已經不是張承想要放棄就能發起的事情了。
這青色蓮花從一個的二D變成了三D,將張承的手掌牢牢的吸附在上面。
體內的法力就算張承不去主動灌輸,這玩意也在主動吸附。
就在張承感覺自己要被吸成人干的時候。
陡然間,青色蓮花上的青色光暈猛地爆發開來。
張承本能的撇了下頭。
再然后,整個人酸軟無力,頭昏眼花。
體內的法力就剩下一點小水洼。
再找那青色蓮花,卻不見了蹤影。
“這是?”
看向手背上很是突兀的銀黑色蓮花烙印,張承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