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圣沒道理把自己綁死在鵬海幫——所以他需要一個‘石大開’來代替他——于是吃飽喝足,躲到鵬海樓三樓,到傍晚前,解構空間鼓搗三小時,調制出了第二具生物兵器。
這具生物兵器,與第一具生物兵器唯一的區別,就是在調制的時候,捏了個臉。
捏出來,正是此時石崇圣的‘石大開’形象——滿臉橫肉的兇惡肌肉光頭佬。
不過即使在身高、相貌方面沒有絲毫差別,旁人也能一眼看出不同來——生物兵器到底是生物兵器,不具備自我意識;與石崇圣站在一起的時候,傻子都能看出來不一樣。
人的外相,相貌只占一半,另一半則是心貌——所以有一句話叫相由心生。
即使兩個生下來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不同,思想的差異,也會漸漸變得‘不同’。
石崇圣看著面前的‘石大開’替身,臉上并無失望之色。
初級生物兵器本就是如此,不必奢求太多。
如果初級生物兵器惟妙惟肖,哪怕有個百分之六十的模仿深度,石崇圣都能把它玩兒出花來——譬如用初級生物兵器將津海官府的官吏,從下到上,一個個取而代之!
顯然,初級生物兵器是做不到的。
沒有自主意識,不會表演,更沒有模仿能力。
假如把劉縣丞捉來,仿照他的面貌調制一具生物兵器,取其而代之;這具生物兵器恐怕一到縣衙,就給捉起來嚴刑拷打——根本瞞不過任何人。
純純只是工具。
不過用來代替石崇圣作‘石大開’,坐鎮鵬海幫,倒是綽綽有余。
一來‘石大開’對津海而言,是個陌生人物,沒人知道石大開具體是個什么樣的人;二來‘石大開’不需頻頻露面——過幾天多弄幾個生物兵器過來,有事的時候,讓幾個‘堂主’帶上生物兵器去解決,基本不需要‘石大開’親自出手。
“從現在起,我不在鵬海幫的時候,你代我坐鎮鵬海幫,你就是石大開。”
‘石大開’面無表情,冰冷冷的回應道:“是。”
石崇圣又對旁邊的石一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他就是幫主。”
石一與石大開一般無二表情,說:“是!”
隨后讓石一下樓,教后廚送一桌飯菜上來——調制‘石大開’,石崇圣又被搞得滿肚子饑荒。
所以這調制生物兵器活兒,以后真不能自己干,還是得生物工廠來干。
石一下去后,不久上來,卻不止他一個,還來了法壇的一個打雜的名叫劉三的弟子。
劉三一進來就懵了——面前兩個光頭兇惡肌肉佬,著實有點駭人。
石崇圣直問他:“你來作甚?”
劉三一個激靈,答道:“莽爺教我來尋大師兄!”
石崇圣心下一轉:“你回去告訴大莽子,大師兄很快回法壇。”
劉三便一頭霧水的離開了。
眼下法壇只王大莽子一人留守,張撇子在劉家莊,石山則在李灣和李家集兩頭跑,李三棒子更是神出鬼沒。
王大莽子派人來鵬海樓尋他,想必法壇有事,教他快回去。
雖不知到底有什么事,也許捉緊,但石崇圣并不急躁;他先吃飽喝足,然后教人把七個堂主——津東六武人和趙鐵鉤一并叫到三樓。
“坐。”
石崇圣全不在意這七個堂主一進來便頻頻挪過來挪過去的眼神——誰教面前站著兩個‘石大開’呢!
擺了擺手,教他們坐下,石崇圣說道:“他是我的替身。我不在鵬海幫的時候,他就是石大開。”
開篇明義。
然后道:“我不會長久呆在鵬海幫,我只給你們下任務——第一階段的任務,是將鵬海幫的勢力擴張到整個津海東城區,具體怎么搞我不管,我只要結果!”
“我會陸續派一些類似石一的供奉到鵬海幫來,怎么用他們,你們要捉緊仔細。別把人給我用死了,卻達不到目標,到時候我拿你們腦袋是問!”
最后說道:“此后若有另外的任務,我會派人另行通知,或者我親自過來。”
又叮囑了如何使用石一這個‘供奉’——生物兵器,石崇圣直接結束了訓話——至于‘石大開’替身,自然作個吉祥物,坐穩鵬海樓即可。
石崇圣對鵬海幫實則并不太過重視;搞新鵬海幫,目的之一,是為了方便法壇弟子在城里行走而不引起曹震天的關注。
早前與石山他們說的,一統津海灰黑地帶,這話亦輕亦重。
到底來說,石崇圣做的這一切,其目的,一是為了保全安全,二是為了攫取資源,終極目標是為了進化。他需要攫取足夠的資源滿足進化的需求,并營造一個安全的環境讓自己順利走上進化的終極道路。
津海這一塊,眼下威脅他安全的,其一是官府,其二是西夷鬼子機械圣堂;而資源,也大多握在這兩者手中。
江湖幫會所占據的資源比例,是很低的。
所以即使統一了津海幫會,攫取到的資源也不會太多,尤其是高端資源。
搞新鵬海幫,除了方便法壇弟子多一層在城內行走的皮之外,另一個目的,其實是為了輔助張開耳目——幫會橫行市井,消息非常靈通,津東法壇將弟子散布其間,可迅速捕捉津海的風吹草動——這一點,暫時是有用且有需求的。
再則,灰黑地帶熱鬧熱鬧,也可以吸引一下官府的目光——畢竟不少幫會背后,都有官府背景的靠山。
所以石崇圣對鵬海幫的安排非常粗糙——讓幾個堂主自由的搞,他在后面時不時予以一些生物兵器支持即可。
反正有任務的時候,只管下達。
最后鵬海幫是否能統一津海灰黑地帶,石崇圣不在意——到了那個時候,石崇圣早就脫離了現在的層次。
之后不久,借著剛剛殺下來的天色,在淡淡夜幕之中,石崇圣離城回轉津東法壇。
...
回到津東法壇的時候,石崇圣早已換回本來面目;遠遠便看見王大莽子在門口張望。
他瞧見石崇圣的身影之后,大喜,直便迎上來:“大師兄!”
石崇圣道:“你在門口一直等到現在?”
王大莽子嗯了一聲,撓頭道:“大師兄,你可算是回來了。”
然后低聲說道:“鎮武司來人了。”
鎮武司來人了?
難怪!
石崇圣恍然。
算算時間,鎮武司的確該派人來了。
便道:“人在哪里?”
王大莽子道:“在屋里吃茶,吃了一下午了。”
石崇圣笑起來:“你自去做你的,我看看去。”
便這里進了屋來,見一人,面目清瘦,四五十歲中年模樣,錦袍、小圓帽,像個雜貨鋪掌柜。
“實在抱歉。”
石崇圣進屋拱手:“今日事多,勞煩久等。”
這人見了石崇圣,站起身來,拱手還了一禮,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說:“在下錢無妄,見過風聞使!”
原來這廝叫錢無妄。
石崇圣笑著道:“錢兄!”
這便坐下來,說道:“我早盼晚盼,可把你盼來了。”
說:“閻、陸兩位上官予我一月之期,算起來就在這幾日。”
錢無妄道:“本當昨日便來,只因事多壓手,沒奈何今日才至。”
石崇圣便擺了擺手,說:“我也懶得廢話,錢兄等了一個下午,想必著急;我這就把東西拿來,好讓錢兄交差。”
便自起身,轉到書房,片刻出來,手里捧著一只冊子。
他把冊子交給錢無妄,說:“冊子里有些重要消息,請錢兄早早傳回鎮武司。”
錢無妄接過冊子,仔細藏在袖中,笑道:“風聞使但請放心。”
便起身來,直言告辭:“今日事畢,便不多留;好教風聞使知曉,日后逢到每月初一,只消遣人將消息送到東城望海街宣德當鋪,交到錢某手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