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書中對流民的描述曾是如此，如今親眼見證， 男孩還是加入組織的流民...，諾維爾一時間有種說不出的悲哀，他并非對他國災難產生共情，僅僅是從個人角度來講，一個人不應該連飯都吃不飽.....

他制止康納多企圖糾正對方無視皇家的言語，默默共同消滅午餐，男孩需要的是尊重，而非憐憫。

短暫片刻，餐桌上僅剩下牙齒咀嚼食物聲。

不多不少的午餐有了男孩加入吃的很快，同時男孩在吃完時明顯察覺到自己的失禮，想下跪謝罪，但被諾維爾示意下的拉菲阻止。

面對失去分寸的男孩，諾維爾命康納多帶著，給他收拾一間空房提供住宿，擁有模擬器帶來的情報，他無需為難一個孩子。

康納多沒有拒絕，解決午餐的速度快了幾分，平日以勤儉節約著稱的他走后還有5分之一的殘留面包抓在手中。

不管是不是因為他的命令，僅憑這一點，康納多爵士已然入諾維爾眼中，兩人消失在餐廳。

“能遇見您是他的幸運。”拉菲感嘆著，做過修女，她見過太多流民，他們大部分的結局只有一個，餓死...或吃人被教廷殺死....

“我并非感到無力，不過是第一次見到書中描寫的場面，頗有觸感。”諾維爾搖搖頭，走出那片大地上曾發生的一切，詢問道，“魔女在魔力枯竭中，有沒有突然恢復魔力的案例。”

拉菲提起的湯勺頓在空中，純白雙瞳閃著不可置信：“殿...殿下，您的意思是莉莉莫她！”

“根據魔女小姐所述，她的魔力正在上漲，目前脫離生命危險。”

“為什么？”莉莉莫眼中蜘蛛網瘋狂轉動，同為魔女她能清楚感覺到對方身體那宛如干枯的篝火又添加一把薪柴，再次燃燒。

可近幾日她幾乎時刻與莉莉莫在一起，對方沒有可能出去殺雪狼人增加魔力...難不成是魔女庭欺了她們？拉菲很快否定這個答案，魔女們不傻，魔力的恢復方法是她們經歷過長時間測試得到的結論。

專家不知道，魔女小姐是特殊例子？諾維爾不信，凡是普遍的事物都具備規律，身為魔女群體重的一員，魔女小姐必然不可能區別于魔女群體。

他常識性詢問：“莫非是知識帶來的進化？”

拉菲果斷搖頭：“知識進化論確實有一段時間在魔女間廣泛流傳，但遺憾的是并不能....”

說著，她停頓一下語氣中難掩期翼，“或許是殿下從未有過的知識能增長魔力。”

“殿下的知識史無前例，但應該不是。”莉莉莫笑著回應，自身情況自身清楚，別說精通，她只是勉強學會。

得到否定，拉菲揚起的希望破滅，隨之又陷入三方猜疑久久未有回音。

“會不會是黑火藥炸彈？”諾維爾有一個大膽猜疑，“魔女只有殺死地災或天災時身體里的魔力才會增長，而身為魔女小姐制作的產物黑火藥炸彈被漢斯拿去面對雪狼人，今天魔女小姐正巧增加魔力，會不會是有雪狼人死在黑火藥炸彈下？”

魔女做出的產物殺死地災或天災能增加魔力？

“不...”拉菲理性企圖反駁，但感性企圖令其相信，祈禱著魔女短暫的生命形式可以得到改變。

“殿下的意思是，我制作的黑火藥炸彈殺死的雪狼人，算我殺的？”莉莉莫隨之詢問，作為魔女清楚知道天災、地災唯有自己親手傻子才會增加魔力的鐵律。

“僅僅是猜測，今日的變化我只能想到這個，一切等漢斯回來再做定論。”諾維爾沒有給予她們虛無飄渺的答案，一切猜測沒有事實依據終究只是空中樓閣。

談話告一段落，被諾維爾給予厚望的專家并未給出理想答案，不過好在是討論出一則有用的猜測。

午餐結束，諾維爾返回書房，與他一同抵達的也有拉菲，她靜靜的坐在靠近書房門前的椅子旁，雙手合十，仿佛真是一名教廷中祈禱的修女。

看見希望的人總會奮不顧身撲向希望，殊不知那是能灼燒他們的太陽。

諾維爾收回目光，拿起羽毛筆開始記錄知識，世上所有東西都會欺騙，但唯獨真理不會。

筆與紙張的摩擦聲響起，墨水足夠的羽毛筆輕易寫滿一張又一張牛皮紙，房門在諾維爾沉浸知識海洋中悄然敲響。

位于門前的拉菲鬼魅閃身打開房門，來人正是首席騎士漢斯。

他身著銀白色鎧甲，純白日光下映射出刺眼的反光，干干凈凈，如若不是大面積冰雪融化的痕跡，很難想象去過小鎮外。

見到諾維爾的瞬間，騎士單膝下跪，行動間拉菲竟看到狂信徒在面對主教時那般儒誠。

“如您所想，雪狼人發現我們的偵察部隊，它們如同貓捉老鼠一般戲耍偵察人員，因此給予我們充足的救援時間。”

“所有偵察部隊？”

“不，只有森林外圍的，根據判斷由我將偵察隊員安全帶回，小隊其余人繼續深入解救剩下的偵察隊員。”

諾維爾又看眼潔白無損的鎧甲問道：“雪狼人放你們回來？”

“不，是我們殺...應該說是屠殺出來。”漢斯組織語言慎重道，“用殿下您給的炸彈。”

改良版黑火藥0.7m的爆炸范圍能戰勝雪狼人，根據凱因描述諾維爾并不懷疑，但說屠殺...，過于牽強。

“怎么屠殺？”

“回殿下，一枚炸彈，在它飛入雪狼人群體中，神圣天堂烈焰摧毀萬物，半徑約有3m左右的爆炸響起，緊接著是一串連續的爆炸聲，直到雪狼人盡數消失。”

漢斯無法用言語描述出當時的場景，那一刻騎士手中的劍、士兵的拳頭、雪狼人的爪子，出奇的渺小，在爆炸聲中留下的只有幾聲喃嗚，下一秒僅剩焦炭。

炸彈是殿下如同普羅米修斯盜取天火那般，為世界帶來的革新火種。

“連續爆炸，半徑3m。”諾維爾抓準兩個關鍵詞組，思索片刻，起身，“跟我來。”

“您的意志。”

諾維爾帶著兩人拿著一盒炸彈到城墻外，取出一枚點燃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