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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無知無畏又無恥

  • 祖古吞天決
  • 蓮芯兒
  • 5527字
  • 2024-11-05 21:25:03

凌江樓之巔,乃是一塊方圓五丈的寬闊石臺。

那是整座城至高無上的所在,宛如一座懸浮于云端的神秘舞臺。站在其上,方圓兩百多里的山川河流,皆可如一幅波瀾壯闊、雄渾磅礴的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那連綿起伏的山脈,宛如巨龍蜿蜒;那奔騰不息的河流,恰似銀蛇舞動;那廣袤無垠的田野,仿佛綠綢鋪地。

昨天夜里,城主府便依照書院的要求,早早地將石臺精心布置妥當。

一切從簡,城主府的眾人不辭辛勞,僅是將石臺打掃得纖塵不染,仿若一面平滑如鏡、晶瑩剔透的美玉。又在其上鄭重地擺上一張古雅質樸的桌案,一爐青煙裊裊升起、幽香四溢的清香,以及一張柔軟舒適的蒲團。

天陽院主踏上石臺后,便輕緩地盤膝坐在蒲團上,雙目緊閉,宛如一尊進入深邃禪境的高僧,瞬間沉浸于閉目養神之中。

木統領猶如一尊堅定不移、紋絲不動的石雕,畢恭畢敬地侍立在他身后,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堅定似鐵。

乾若蘭坐在桌案的左側,從納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石爐和茶壺,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柳,安靜地煮茶。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與手中的茶具。

原本石臺上狂風呼嘯,風聲如狼嚎般刺耳,似要將一切都撕裂。可院主駕臨之后,石臺就仿佛被一層神秘莫測、無形無質的強大氣場悄然籠罩。

臺上不僅瞬間無風,還變得異常安靜,仿若一座與世隔絕的仙境。

近萬人在臺下的歡呼與吶喊聲,如同被一道堅不可摧的無形屏障嚴嚴實實地阻隔在外,哪怕是一丁點細微的聲響都無法傳入。

與此同時,受邀來凌江樓聽講的十一位天才們,也陸陸續續地登上樓來。他們步伐或輕盈或沉穩,眼神中都閃爍著期待與緊張的光芒。

各大家族的長輩們,則留在樓下的小院里,神色看似淡定自若,實則內心焦急如焚,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在那耐心地等待著。

盡管大家表面上都顯得極為謙虛,相互之間不停地說著恭維的話語,言辭華麗得如同璀璨的寶石,笑容燦爛得勝過春日的繁花。

可心里卻是誰也不服誰,都在暗中較著勁,期盼著自家的弟子,能在這眾多出類拔萃的天才中嶄露頭角,被天陽院主看中,選為那無比珍貴、令人艷羨的關門弟子。

若是夢想成真,那可真是一飛沖天,從此不僅能稱霸凌江城……

不,是稱霸整個千江郡!

甚至,借著天陽院主關門弟子的響亮名號,努力經營勢力,將來還有可能躋身乾國一流權貴之列,享受無盡的榮耀與至高無上的權力!

不過,唯獨遲得開沒有這個念頭。

他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就遲無垢那癡癡傻傻、毫無靈光的德行,在這眾多才華橫溢的天才中毫無亮眼之處。

遲無垢來凌江樓聽講,完全就是來湊個數的,他是半點兒希望都不抱。

……

楚青云和江月泠等人,一個接一個地陸續登上了凌江樓之巔的石臺。

當近距離看到天陽院主的那一刻,眾人的心情瞬間如烈火烹油般激動起來,既興奮得心跳如鼓,又緊張得手心冒汗,仿佛有無數只小鹿在心頭亂撞。

哪怕院主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閉目養神,眾人也是大氣都不敢出,乖乖地站在原地,身體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顯得十分拘謹。

還是楚青云和江月泠的神態較為自然,率先恭敬地對院主躬身行禮。他們的動作流暢而優雅,帶著深深的敬意。

隨后,眾人如夢初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有模學樣地跟著行禮,一時間,彎腰的身影此起彼伏。

院主緩緩睜開雙眼,那雙眼深邃如淵,仿佛能洞悉世間的一切奧秘。他神色淡然地打量著眾人,語氣平靜地道:“諸位就座吧。”

眾人連忙道了聲遵命,聲音整齊而恭敬,然后分成兩排席地而坐。

乾若蘭依舊專注地煮茶,手中的動作不停,似乎對楚青云等人的到來并不關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專注的模樣,仿佛世間的喧囂都與她無關。

倒是木統領面無表情地觀察著眾人,內心卻有些愕然,不知為何,總覺得這群年輕人身上,有著一些他看不透的東西,仿佛隱藏著無盡的潛力與神秘。

“這便是凌江城最優秀的年輕武者,所謂的天才?就這樣的實力、根骨和資質,連書院的普通弟子都不如!不過……有個身懷水月道體的小丫頭,還算不錯,有資格拜入書院。那個敦厚老實的小胖子,似乎身懷巨靈骨?有意思……難道院主要收的關門弟子,便是這兩人之一?”

看到江月泠和遲無垢時,木統領原本緊繃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了一些。他那緊皺如溝壑的眉頭稍稍舒展,仿佛解凍的冰河,目光中多了幾分認可,猶如寒夜中的點點星火。

不過,當他的視線轉向凌子昂時,眼底隱隱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怒意,那怒火仿佛即將噴發的火山,熾熱而狂暴。

“怎么還有個骨齡二十一歲的家伙混進來了?無知又無恥的混蛋,這點小伎倆還想瞞過院主?”

木統領差點被氣笑了,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仿佛燃燒的烈焰,要將一切都吞噬。他怒不可遏,胸膛劇烈起伏,忍不住就要大聲斥責凌子昂,將其毫不留情地如同秋風掃落葉般轟下樓去。

但就在這時,乾若蘭不露痕跡地瞟了他一眼。那一眼,看似輕描淡寫,卻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如同一道神秘的符咒,瞬間定住了木統領的身形。她隨手伸出纖纖素手,那手如羊脂白玉般細膩,優雅地為院主沏了一杯靈茶。

木統領立刻會意,強行壓下心中那即將噴涌而出的怒火,如同將洶涌的海浪硬塞進了瓶子里。他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繼續像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經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

膽敢欺瞞院主之人,絕對要嚴懲不貸,但肯定不是現在。

很快,楚青云和江月泠等人依次落座了。

天陽院主開始講道,語氣淡然地說道:“老夫今日來凌江樓,旨在教化眾生,點化黎民。諸位皆是凌江城的棟梁之材,還望悉心傾聽。你們能領悟多少是多少,即便不能領悟,也可代老夫傳道,造福凌江城百姓……”

眾人被院主散發的無形氣勢深深感染,仿佛沐浴在神圣的光輝之中,那光輝溫暖而強大,讓他們都有一種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如同被賦予了崇高的使命。他們便正襟危坐、洗耳恭聽,神情莊重而虔誠。

天陽院主又問道:“凌江城雖小,卻有山川之險,江流之勇。見此山水,老夫想起先賢曾言,武道修行先修心。而心之道,有三境。一境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境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三境曰,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有誰能解其中真意?”

聽了這番話,眾人都肅然起敬,深感院主的境界高深莫測,猶如星辰般遙不可及,令人只能仰望而無法觸及。而那三層心境,更是如同迷霧中的燈塔,朦朧而神秘,讓眾人忍不住皺眉沉思,皆不敢輕易回答,仿佛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不過,在眾人都在沉思之際,遲無垢卻是一臉茫然,眼神沒有焦距,如同迷失在茫茫大霧之中的羔羊,找不到方向。可他又不敢四處張望,只能硬著頭皮假裝思考,那模樣笨拙而滑稽。

如此拙劣又可笑的模樣,落在木統領和乾若蘭的眼中,直令兩人心中暗笑不已。他們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院主倒是沒有表情變化,神色依舊淡然如水,平靜得如同一面沒有漣漪的湖泊,卻傳音提醒木統領。

“尚未開竅,純白若紙的巨靈骨,小木若有興趣,可稍加關注。”

木統領眼神一凜,心思頓時活絡起來,心中仿佛有一團火被點燃,那火焰越燒越旺,還隱隱有些激動和期待。

因為修行功法的特殊性,他也一直渴望能收個弟子傳承衣缽,然而二十年來卻未遇良才,如今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而遲無垢的巨靈骨,恰與他的獨門功法極為吻合,這一驚人的發現就如同在他的心湖投下了一顆巨石,不由自主地讓他生出了極為濃厚的興趣。

如今院主的傳音提醒,猶如一顆璀璨的流星劃過他的心空,確鑿無疑地證明他的眼光精準無誤。

甚至,遲無垢所展現出的天賦和資質,遠遠超出了他最初的預料,猶如一匹黑馬橫空出世。

否則,尊貴如院主,又怎可能特意給予他這樣的提醒?

見眾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乾若蘭也趁機極為仔細地觀察著眾人。

片刻后,她的心中有了初步的答案,接著又取出一份詳細的名單,認真對照之后,才確切無誤地知曉了眾人的名字。

于是,她暗自想著:“除了江月泠和遲無垢,有資格拜入書院,其他人都顯得平凡無奇、稀松平常。

不過,這兩人若想成為師尊的關門弟子,卻還遠遠不夠格,還得再好好看看他們的悟性究竟如何才行……”

就在這時,天陽院主不再給予眾人更多思考的時間,徑直點名提問。

“楚青云,你來回答。”

這突如其來的點名,猶如一道驚雷,將眾人從沉思中猛地驚醒,眾人皆是一臉愕然之色,仿佛是被從美輪美奐的夢境中驟然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尤其是凌子昂和葉軒等人,他們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不敢相信院主竟然點名讓楚青云來回答。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不解,心中的嫉妒猶如野草般瘋狂生長,幾乎要將他們的理智吞噬。

楚青云也不禁有些意外,但他的內心卻如同平靜的湖水,并未泛起絲毫驚慌的漣漪。

他優雅地起身向院主抱拳一禮,那動作流暢得如同行云流水,隨后朗朗說道:“晚輩以為,先賢此言乃是在深刻地提醒后輩,欲踏上修武之道,必先修煉內心。

唯有明心見性,方能志存高遠,從而擁有攀登武道巔峰的珍貴機會。

而盲目地進行修煉,必然會迷失前行的目標,心性也會陷入迷惘,如此注定難以成就大器。晚輩對于心性三境的理解為,修煉變強的過程實則是認清自我、勇敢探索世界、最終深刻認知天地的漫長旅程。

初涉武道的初學者,往往信心滿滿、朝氣蓬勃,堅定地相信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所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當學有所成之后,懂得的知識繁多,卻又難以辨別真偽,便會陷入迷茫和自我誤導之中,所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唯有不斷補充學識、豐富閱歷,以廣闊的視野放眼天地,方可明辨事理,洞悉一切的真偽……”

楚青云絲毫不怯場,侃侃而談,可謂神采飛揚,那自信的模樣仿佛身上散發著璀璨的光芒,令人根本無法忽視。

江月泠眼眸含星地望著他,滿眼柔情,那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欽佩和欣賞,仿佛在她的整個世界里,就只剩下了楚青云一人,再容不下其他。

凌子昂和葉軒等人,聽完他的這番闡述,這才如夢初醒般恍然大悟,明白了心性三境的深奧意義。

但他們內心極度不愿看到楚青云如此大出風頭,心里很是酸澀,那種感覺就像吃了一顆未成熟的果子,苦澀的滋味在心底蔓延,難以消散。

于是,楚青云的話音剛落,凌子昂就迫不及待地主動站起來,急不可耐地向天陽院主說道:“啟稟院主,楚青云雖說得言之鑿鑿,看似有些道理,實則不過是一番空談。

晚輩對此有不同的見解。”

天陽院主的眼中剛露出和藹的笑意,正欲開口夸贊楚青云,卻被凌子昂硬生生地打斷了。

他皺了皺雪白的眉毛,望向凌子昂,“你叫什么名字?”

“??”凌子昂愣了一下,心中的嫉妒瞬間轉化為熊熊燃燒的憤怒。

“我還以為,院主提前看了名單,知道我們的名字,才會點楚青云的名。

沒想到……”

雖然心里酸溜溜得猶如打翻了一壇陳年老醋,但凌子昂還是努力地壓抑著翻涌的情緒,極其恭敬地行了一禮,這一禮行得畢恭畢敬,然后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院主微微頷首,神色依舊淡然如水,那模樣仿佛世間的一切都難以在他心中掀起波瀾,只是輕抬手指,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凌子昂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吸進肺腑之中,語氣自信滿滿地道:“晚輩認為,修煉武道必須要有無比堅韌的內心和如同鋼鐵般堅不可摧的意志。只要認準了目標,堅定不移地守護自己的想法,不顧一切地奮勇向前,就絕對不會受外界那繁雜紛擾的事物所影響,如此一來,終究能夠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只有那些意志薄弱、搖擺不定的人,才會在這漫長的修煉途中迷茫徘徊,甚至不慎誤入歧途,落得個悲慘下場……”

當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講述之時,天陽院主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明顯的表情變化,依舊神色平靜如水,宛如一泓深不見底的幽潭。然而木統領卻是皺起了眉頭,那眉頭皺得如同起伏的山巒,眼中更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絲深深的不滿和毫不留情的不屑。

乾若蘭更是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冷笑,那冷笑中透著絲絲寒意,內心暗自嘆息:“真是無知者無畏!跟這樣愚昧無知的人在這里浪費時間,真是讓師尊受苦受累了。”

很快,凌子昂終于結束了他的長篇大論,一臉期待地望向院主,那眼神中充滿了極度的渴望,仿佛一個嗷嗷待哺的雛鳥在期盼著食物,滿心希望能得到院主的贊賞和高度點評。

院主只是微微頷首,神色平淡得如同無風的湖面,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葉軒卻誤以為自己也迎來了表現的絕佳機會,也自告奮勇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整個人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想要闡述他那自認為獨特的理解。

見此情景,乾若蘭微微蹙眉,那好看的眉頭蹙得如同彎彎的月牙,語氣清冷地道:“今日是師尊講道,諸位應當靜心聆聽,可不是讓你們隨心所欲地自由討論。師尊點到誰的名字,誰才有資格起身回答。”

她實在是不想再聽那些淺薄無知的言論了,只覺得這純粹是在無情地浪費無比寶貴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感到無比厭煩。

“呃……”葉軒頓時感覺就像吞了只令人作嘔的蒼蠅般難受,滿心滿肚子精心準備的長篇大論,只能像一塊巨石般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得如同烏云密布,極不情愿地緩緩坐下了。

天陽院主望向楚青云,臉上露出了和藹可親的微笑,那笑容如春風般溫暖,點頭稱贊道:“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清晰透徹的認知,實在是殊為難得!”世人皆知,院主雖一向禮賢下士,對待眾生和藹可親。但他幾乎不說違心之言,也無需去刻意奉承討好任何人。

所以,整個乾國能得到他當面夸贊的人,不過寥寥二十之數。

而現在,楚青云有幸成功躋身其中!

頓時,眾人都面露震驚之色,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世間最驚世駭俗、不可思議的事情,內心更是羨慕嫉妒到抓狂,猶如無數只瘋狂啃噬的螞蟻在心頭亂爬,那種煎熬難以言表。

凌子昂滿心的不甘,心中的不甘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便鼓起最后的勇氣,主動詢問院主:“請問院主,晚輩剛剛所言,您以為究竟如何?”

院主微微一怔,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評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魯莽沖動的小輩。

“你……修煉之余,多看書。”

“噗……”

江月泠和幾個豪門弟子實在沒忍住,當時就笑出了聲,那笑聲在這原本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刺耳。

凌子昂愣在原地,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霜雪無情覆蓋,尷尬得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甚至真有種想要從樓頂直接一躍而下的沖動,好徹底擺脫這無比難堪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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