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六年最后一天，臘月二十九。
這一天，拿破侖很早便是起來，在王承恩等人的伺候之下，穿好他的正裝，準備上朝。
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上朝，也是拿破侖的第一次上朝。
出門的時候，黎明都看不見一點。
但是到了午門之后，朝中百官已經來了七成。
除了正式上朝的官員，還有隨行的轎夫、隨從等。
這便是導致，午門在凌晨四點就很熱鬧。
拿破侖有特權，可以不用和這些人在午門外面侯朝，而是驗明正身后，被邀請到奉天殿旁邊的暖閣侯朝。
同等資格的，當然還有內閣大員。
“這難道就是東方王朝能夠如此長盛不衰的原因嗎？”
一路的莊嚴肅穆和熱鬧，讓拿破侖似乎窺得東方王朝統一和強盛的原因。
與之對比，在西方那些議會老爺官員們，就比較懶散了。
差不多太陽出來后，才慢吞吞的到議會開會或者上班，兩者對國家大事的態度不一樣。
只是——
拿破侖又閃過一抹好奇，如此效率之下，大明帝國或者以前的帝國，為何有些因循守舊，只守著亞洲的這一畝三分地？
亦或者，在如此高效的行政效率之下，為何帝國反而顯得有些像是法蘭西大革命前夕呢？
這些天，隨著拿破侖以旁觀者的角度，或是旁觀，或是深度參與了解大明，他腦海之中的疑問更多。
不過，種種疑問都被他好好記錄了下來，他有足夠的時間再去了解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
現在的當務之急，他終于可以與他的皇兄正式見面了。
皇兄的態度和決定，將決定他今后的命運。
因此，他第一個抵達暖閣后，拿著他的奏折，繼續思考揣摩，在腦海中復盤待會兒上朝，他要怎么說，以怎樣的態度面對他這個哥哥。
“嗯，下官見過信王。”
在他沒有思考很久，暖閣便是來了一個一面之緣的人，當朝內閣首輔，顧秉謙，相當于他的內閣大臣卡爾。
“顧首輔不必多禮。”
拿破侖腦海中出現顧秉謙的相關內容，這個家伙很早就攀附了魏忠賢，東林黨倒臺后，他就成為了第一大功臣，內閣首輔也就順理成章了。
“下官見過信王殿下。”
第二個則是內閣次輔黃立極，接著是馮銓、張瑞圖等典型的閹黨。
這些人仿佛約好了一樣，陸續進場。
最后一個進來的是李國普，他算是當前內閣之中，唯一不是閹黨的人，行事也比較正直。
拿破侖對比著朝會前阮大鋮和馮德忠交代的資料，將這些人一一對應。
眾人進來后，對于拿破侖這個王爺，都給與了充分的尊重。
只是，座次很快涇渭分明，顧秉謙、黃立極、馮銓、張瑞圖等四人坐得近一些，李國普反而坐在末次，和拿破侖打招呼后，也只是靜靜的呆在一旁。
還有，拿破侖也感覺到，不知道是多了他的緣故，還是他們原本就是這樣。
暖閣之中的氣氛有些怪異，黃立極他們有些事情想要和顧秉謙商議，卻又礙于多了朱由檢這個外人，頻頻打量和防備他。
但這個氣氛也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有崔沉秀這些魏忠賢的頭號走狗進來了。
伴隨著他們的進來，暖閣相對熱鬧了。
他們也對拿破侖的到來，顯得很熱情，接著幾人還特地的說起一些邊防、軍務、以及什么地方受災等事情，還假模假樣的征求拿破侖的意見，對拿破侖表現出了相當的尊重。
只是，拿破侖對他們的話題，直接微笑表示自己不懂，自己不敢發表意見什么的。
這般低姿態，似乎讓內閣成員和崔呈秀等人較為放松。
奇怪的一點是，很快他們便是以尿急的理由，紛紛走出，換了一個地方。
很快，暖閣之中，便是只剩下了李國普。
“哼，國之妖孽！這些家伙又在憋什么壞水！”
他們走完之后，李國普當下傳出一聲冷哼，滿臉也寫著鄙夷。
“哦，李大仁，何出此言？”
拿破侖好奇，這會兒是真的感受到，朝中閹黨的勢力，還有一些閹黨外的成員，獨木難支。
這顯然是他爭取的對象。
“王爺，沒事。老夫只是看不慣罷了。”
李國普顯然也不愿意多費口舌。
“李大仁，本王倒是有不同的見解……我猜，他們背著我們，應該是去商量怎么廢后的問題是吧？”
對此，拿破侖也不以為意，反而略微平靜的說出了顧秉謙等人的目的。
“嗯！？”
“王爺？”
這話一出，直接讓李國普驚愕了，反而遲疑了幾秒，死死盯著拿破侖：“廢后？廢什么后？”
“李大人還不知道嗎？最近幾日，外面都在傳皇后娘娘失德，致陛下無子，大明江山社稷危如累卵，迫在眉睫。”拿破侖也有些意外，這李國普是不懂裝懂還是裝糊涂，順便就把這些天的傳聞說了一下。
閹黨的行為不加以演示，最終還是爆發了一場有預謀的輿論。
這事情，拿破侖和劉宗周等人都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風波起。
他是真的沒辦法，因為他都沒有得到皇帝哥哥和皇后的召見。
“這……”
“他們想干什么？”
“皇后娘娘哪里有失德！”
果然，李國普還有一些堅持，聽完后，勃然大怒，震驚連連。
“李大仁，冷靜，你叫這么大聲，難道想害了本王，亦或者是李大人，有什么辦法阻止他們？”
對此，拿破侖依舊顯得平靜。
“我……我……”
李國普僵直，我了半天，說不出半個字。
很顯然，他也清楚的知道，閹黨的輿論造勢都造好了，接下來這場大朝會，必然是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他現在才知道，根本一點反應和應對時間都沒有。
好半天后，他更是頹然道：“難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天理了嗎？”
“天理當然有，李大人，我需要你的幫助。”
“身為皇室成員，我決不允許閹黨一手遮天。”
拿破侖笑了，果斷向李國普拋出橄欖枝。
“你……”
李國普又遲疑的看向拿破侖，眼里的懷疑毫不掩飾：“王爺，憑你？你有什么辦法？”
“辦法當然有，只要接下來李大仁能夠給到我明確的幫助，就能瓦解他們的陰謀詭計！”
拿破侖道：“除此之外，李大仁，你還有什么好辦法嗎？除了怨天尤人之外？”
李國普沉默了。
“王爺，需要接下來我做什么？”
但僅僅遲疑了幾分鐘，李國普便是一臉決然的看著拿破侖，這內閣大臣，如果最后一點熱血都沒有，還不如回家！
李國普在短短時間，就接受了自己要出頭的后果。
倒不是如此相信拿破侖。
“呵呵，如果李大人能相信我的話，接下來，在上朝之前，你只需要……”
拿破侖靠近李國普，直接說出了他的計劃，而李國普的表情也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