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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帝王的疑心

“裴愛卿不必謙虛,”順帝盯著裴仲丞臉上殘留的水痘疤痕突然笑了,“愛卿去一趟太醫院吧,讓太醫給你開點祛疤的藥,不然天下人知道了還以為朕是個不體恤臣子的昏君呢。”

裴仲丞脊背一僵,拱手低頭得更甚,“陛下言重了,天下人記得的只會是陛下的賢明。”

“罷了,你且回去繼續修養吧,把你這臉好好養養,別叫旁人看出端倪來。”順帝話一頓,“畢竟天燕的江山還需要愛卿來輔佐。”

出了宮殿,裴仲丞只覺后背已被冷汗浸濕。這皇帝的心思實在難測,自己這一關不知是否真的能過。他裝樣子去太醫院走一遭拿了藥,才坐上馬車出宮回府。

裴燕知懶懶地倚在椅子上,見裴仲丞拿著藥回來,嘴上不饒人,“裴丞相這是蒙了君恩?”

裴仲丞沒什么情緒地看了他一眼,將手里的藥瓶往桌上一擱,神情凝重,“看來要打消陛下的疑心不太容易了。”

“君王與臣子的關系本就微妙,更何惶當今圣上這般疑心深重,想打消談何容易,不過只要沒有證據,疑心便只是疑心。”裴燕知嗓音淡淡。

而裴仲丞只是垂眼不語。

。。。。。。

華府。

在西院的一間閨房里,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華迎迫不及待地拆開一個包裹。

是一封書信和一支玉簪。

華迎展開信。

“吾妹親啟:

時光悄然流轉,久未提筆與妹書,心中掛念萬千。為兄尚習得一二雕刻之技,在外偶得一塊玉石,便略展拙藝,望它能為小妹添幾分風采。今日乃妹之生辰,兄心歡喜,特書此信,以賀妹之芳辰。身為家中長子不能在父母身旁盡孝,心中愧疚難當,望吾妹替兄略微彌補,兄定當感激不盡。兄在這邊一切安好,勿念。

兄字。”

華迎讀完信,眼眶微微濕潤,她將玉簪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兄長的關懷與囑托。

“小姐,您和大少爺的感情真好。”一旁的云枝說道。

華迎輕輕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是啊,兄長最是疼我。”

華迎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支玉簪上,思緒飄向遠方。

華迎將玉簪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眼中滿是歡喜和思念。她輕輕地將玉簪插入發髻,對著鏡子左看右看。

云枝在一旁笑著繼續說道:“這玉簪襯得小姐愈發清麗動人了。”

華迎嗔怪地看了云枝一眼,“就你嘴甜。”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鳥鳴聲,華迎走到窗前,望著遠方,喃喃自語道:“也不知兄長在那邊一切可好。”

云枝安慰道:“小姐放心,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定會事事順遂的。

“但愿如此。”華迎聲音略帶憂傷,其實她并不是一個樂觀的人。

華迎又折回書桌,提起筆來,吩咐云枝研墨,“云枝,我要給兄長回一封信,告訴他家里一切安好,不要擔心,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云枝趕忙應下,熟練地開始研墨。華迎微微抿唇,沉思片刻后,筆尖輕觸紙面,一行行娟秀的字跡緩緩呈現。

“親愛的兄長:

見字如面。收到你的來信與玉簪,我滿心歡喜。家中一切皆好,父母身體安康,請勿掛念。我深知你在外的不易,只盼你照顧好自己。

我每日都會在心中為你祈禱,愿你諸事順遂,平安歸來。

兄之掛念,妹已深知,定當替兄盡孝,照顧好雙親。

妹字。”

寫完信,華迎輕輕吹干墨跡,小心地將信紙折好裝入信封。她把信遞給云枝,說道:“云枝,明日一早,你便將這信送出去,一定要快些讓兄長收到。”

云枝接過信,應聲道:“小姐放心,奴婢定會辦好此事。”

次日。

華家三口在飯廳用早膳。

“迎兒,一會兒隨爹娘去京郊的寒山寺一趟。”華序亭喝了一口粥,看著華迎道。

華迎疑惑,“爹,去寒山寺做什么?”

華序亭放下粥碗,緩緩說道:“這幾個月發生的事讓為父心中難安,想去寺中拜拜,求個心安。再者,也帶你和你娘出去走走,散散心。”

華迎點點頭,想起燈會那日遇到的不明刺客以及裴燕知說的話。“爹,以防萬一,我們多帶些家丁吧。”

華序亭沉吟片刻,“也好。”

用過早膳,一家三口坐上馬車,往寒山寺而去。一路上,華迎望著窗外的景色,思緒飄飛。

到了寒山寺,華序亭與陸雅嫻在大堂虔誠上香,華迎則在寺院中閑逛。

忽然,華迎看到一個小和尚在角落里哭泣。她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小師傅,你為何在此哭泣?”

小和尚抬起頭,哽咽著說:“我不小心打碎了寺里的一個花瓶,怕被師傅責罰。”

華迎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為小和尚擦去淚水:“莫怕,我陪你去跟師傅認錯,師傅定會原諒你的。”

小和尚點了點頭,跟著華迎去找他的師傅。

這一幕落在了站在不遠處裴燕知的眼里。裴燕知嘴角含笑,身姿挺拔地立在那里,好似春日里綻放的桃花樹,俊逸非凡。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贊賞與溫柔,他靜靜地看著華迎,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

待華迎陪著小和尚去認錯歸來,一抬眼,便瞧見了不遠處的裴燕知。她的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蓮步輕移,朝著裴燕知走去。

“公子,是你,竟在此處相遇,當真是巧。”華迎微微福身。裴燕知回以微笑,“確實巧,方才見姑娘之舉,足見姑娘心地善良。”

華迎輕輕垂下眼簾,略帶羞澀地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華迎突然想起來,“對了公子,上回我都忘了問你的名字。不知可否告知?”

裴燕知直視華迎的雙眸,緩緩道出,“在下姓裴名燕知。”

華迎將這三個字在唇舌間滾了一遍,隨即笑道,“是歸燕是燕知,想必裴公子的雙親是希望你無論走多遠,都能知曉歸家的路,心中常存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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