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雖世代從商、定于香港,但自祖輩起都是中國傳統(tǒng)美學(xué)的忠實(shí)擁護(hù)者。前前后后不知安排策劃過多少此類的活動,砸的錢也是不可估量。
不過直到真正踏入這趙家私宅的大門,嫤玥才知這絕不是空穴來風(fēng),比傳言還要更甚。
剛下車,私宅大門口的兩座石獅子就映入眼簾。
黑白色建筑與對岸的高樓大廈格格不入,泉水緩緩流過,假山立于兩側(cè),江南韻味孕育而出,真如同世外桃源般。
步入大門,院中清一色的石板就占據(jù)了視線。
池閣、板橋、后山似影片般層層浮現(xiàn)。綠葉映在湖畔之中,似是要攬盡這秋日的第一份暖陽。
再往前去,只見月洞門前烏壓壓一眾人,“枕湖”、“摩月”的匾額立于兩面,一抹紅點(diǎn)綴其間。
本是不緊張的,只不過這一眼過去,起碼十幾個長輩都身著黑色正裝站在門口迎著。
趙家老太太身披鑲著金色梅花的絳紅色大衣,站在眾人之前,氣質(zhì)更是非同常人。嫤玥不自覺加深了右手的力,朝璟清緩緩看了一眼。
“別緊張,有我在。他們都很喜歡你。”璟清彎著腰在她耳邊低語,距離隔得雖遠(yuǎn),但也逃不過幾十雙眼睛盯著。
“哥哥跟嫂嫂感情真好。”身邊幾個小輩忍不住來了幾句,老太太的臉上也是掛滿了喜色。
“怎么才來?”
“嫤玥這幾天忙著給您做禮物,前前后后又包裝了半天才肯過來。”璟清邊說邊把嫤玥設(shè)計(jì)的一套旗袍遞過去,伸手扶著老太太往里走。
“奶奶,這旗袍是我按您的尺寸安排人做的,款式設(shè)計(jì)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喜好。”嫤玥很識趣地扶著另一邊,一行人總算是進(jìn)了門。
嫤玥本與趙家這幾年的來往一直頗多,不過大都僅限于璟清的父母那輩。這種場合,的確是第一次見。
“玥玥設(shè)計(jì)的就是好看,比那小子的審美不知道強(qiáng)到哪兒去了。”張荷清邊把旗袍遞到老太太手里邊笑著把嫤玥往里拉。
“媽就別打趣我了,奶奶喜歡就好。”
張荷清驚喜地看了嫤玥一眼,很快就又恢復(fù)了神色。
“玥玥來,到奶奶這。”老太太邊說邊笑,伸手從旁邊的木盒子架上拿出一串珠子。
瑾玥離近了才略微看清楚了些,是十八子串。
這珠子以翡翠為主、玉石為輔,顏色頗純正,一點(diǎn)雜質(zhì)都不含,跟小貓的眼睛似的,在光的照射下更顯其光澤。
不僅如此,這串下方還懸著粉里透光的碧璽飾板和雙寶石,根本不像是尋常店鋪花錢就能買到的,倒像是哪個朝代的藝術(shù)品。
“呀!媽真是大手筆,前幾年好不容易拍賣來的翠玉碧璽十八子串也舍得送人。”張菏清邊說邊把瑾玥往懷里拉。
“不行奶奶!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瑾玥知道這是變著法的說這條手串的價值,這么一聽,更肯定了她最初的想法,這條手串起碼是大幾百萬的手筆。
而且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上。
“奶奶給你,你就必須得收著!這顏色粉嫩,正好配你,我當(dāng)初拍下來的時候就是準(zhǔn)備送你的!”老太太蹙了一眼菏清,像是埋怨她把小姑娘嚇走似的,拉著瑾玥的左手就帶了上去。
“哎喲!真是好看!這小姑娘的手就是白嫩,戴著正正好!”
見璟清不說話,瑾玥也很識趣地沒再推脫。
只是還沒說上幾句,嫤玥就又被荷清拉到一旁。
“我和璟清他爸絞盡腦汁想了好幾天也沒想清楚送你們什么新婚禮物,就直接給你配了一套房、一輛車。房子就在你工作室附近,也是個大平層,都寫的是你的名字。我和他爸早都去做了公證,和那個臭小子沒什么關(guān)系。”
荷清拉著嫤玥的手,又瞪了璟清一眼。
這大概是他這幾年來第一次回趙家的私宅,做媽的總是不希望孩子滿年到處飛的。
車鑰匙還沒拿穩(wěn),趙宴就走了過來,“玥玥,以后璟清就拜托你了,那小子從小在美國,性格也叛逆得很,我和他媽是想管都管不住。”荷清說罷就把一張黑卡遞到了嫤玥手里。
“這里頭的錢你放心拿去花,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們點(diǎn)兒心意,女孩子花錢的地方總是多的。”荷清見嫤玥沒反應(yīng),就將卡直接放在了她的手里。
“喲!媽,你真是有了兒媳忘了兒子啊,我可從來沒見你給我發(fā)過錢。”璟清和身旁的幾個長輩打完招呼就朝著他們這邊走來,他今天雖穿的正裝,但開起玩笑來永遠(yuǎn)是不著調(diào)的,一搖一擺地往荷清那兒湊。
“你滾開,這張卡是給嫤玥的,只能她花。還有,你個男人,錢都賺不到還好意思說?”荷清揪著璟清的耳朵,惡狠狠地蹙了他一眼。
“行,賺錢,賺錢!我這不是在賺嘛。”璟清接過嫤玥手里的車鑰匙,抵著后牙槽沖她笑了一下。
“媽,你這車送的不實(shí)用。”璟清玩弄著這銀色的車鑰匙,欠嗖嗖地來了這么一句。
“怎么不實(shí)用?玥玥就該配這車!你個臭小子懂什么?”嫤玥盯著這邁巴赫的車鑰匙,渾身的不自在。
的確是不太實(shí)用。
“玥玥你別聽這個死小子亂說,他的錢以后你也可以隨便花,還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語罷,荷清就瞪了一眼趙宴,這是喊他帶這臭小子到一邊兒去呢!
“行了行了,璟清你跟我來,我還有點(diǎn)事兒要和你說。”趙宴被這么莫名一瞪,氣勢也滅了一大半,只好拖著自家兒子往里屋走。
見她們走的遠(yuǎn)了,荷清還是不放心地探了探頭,這才放心和嫤玥說起話來。
“也不知道是誰媽。”璟清扭頭看了一眼,很快就又被他爹壓了下去。“你別一天到晚欠嗖嗖地,你媽看你這德行就煩!”
“哦!不是我說老爹,你要不要這么怕我媽?”
“你懂個屁。”璟清撇了撇嘴,倆父子就這么低著頭、被驅(qū)逐到了一邊兒談生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