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溪不可置信的看著漫山尸體，他已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什么了，但無論是現實還是臆想，這都是千羽溪不曾了解或聽說的

這些尸體已經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們有的被攔腰斬斷，有的被剁成肉泥，甚至有些被挖去重要部位，總之，這里沒有一個完整的尸體！

轟隆隆！

一聲類似雷聲的響聲傳來，千羽溪猛地回頭卻看到一個瘦弱的人在緩緩站起來。通過月光可以看到，他的面部已經被砍掉，唯一裸露在外的除了肌肉就是兩三個牙齒

那人忽然抬頭，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盯著千羽溪，費力的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甚至費力的吐出幾個字：“我……終于……找到另一個……千…羽…溪了！”

千羽溪一愣，這句話雖然斷斷續續，也嘶啞的像幾百年沒喝過水一樣。但是他就是能清清楚楚的聽清每一個字！

那玩意嘗試了幾次發現根本無法讓這腐爛的身體像個正常人，他也就干脆直接把頭卸了下來，一整個詭異的飄在空中

“孤為金輝絕望之龍，也是千羽溪”

“不可能，不可能。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千羽溪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頭，腦海中也想到了隨手一揮就讓數萬人瞬間消失的千羽溪，與這個相比之下，千羽溪更愿意成為那個實力強大的

“是啊，這些人都是我殺的”頭話鋒一轉，顯得有些驢頭不對馬嘴的道，“你一定要脫離這個死循環！！！！”

頭突然看向千羽溪的腳下，略顯悲涼的說道：“你知道嗎，你腳底下的這個是叫‘比比東’的，我是那么尊重她！”

千羽溪聽后往后倒退兩步，眼中有淚的看著那半個頭骨。他也想到：這怎么可能是自己美麗尊貴的師傅？自己怎么可能會殺了他們？

想到這，千羽溪大聲的反駁著頭的言論道，“不！我不會殺了師傅他們！”

頭冷笑一聲，道：“你是金輝絕望之龍，是千仞雪從小收留的。這些人對你很好，但是他們都是為了殺了你！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

千羽溪腦袋轟的一聲，仿佛下一刻他的腦袋就會炸掉一樣。自己就是金輝絕望之龍的事有多少人知道？亦或者……按照頭的言論，有幾個不知道？

千羽溪一下子栽倒在地，卻又不舍得用手觸碰地上的尸骨。頭再次冷笑一聲，它飄到一顆巨大的樹旁

這棵樹上幾乎全是一張張人臉，空隙上是一顆顆的各色的眼珠，千夫所指。在最中間的位置有唯一一個完整的尸骨，不過胸口有血淋淋的大洞，也沒有臉龐

“看啊，這是千仞雪”

一股莫名的力量抬起千羽溪的頭，迫使他看向那尸骨。頭暢快的大笑著，在千羽溪的耳中卻是那么刺耳

“她裝作很愛我們的樣子，在我們的記憶中她把最好的留給我們，把她欠缺的愛一絲不留的傳達給我們

但事實上這就是她虛偽的外表！那一天她突然暴露自己的真實面貌，她一寸寸的割下我們的肉，一杯一杯的喝我們的血

她甚至為了讓自己突破神級去挖我們的龍心！讓我們尸骨無存！可是孤活下來了，孤靠著絕望之核復活了，孤隱忍數十年達到了無人能敵的地步，這才報了仇！”

千羽溪呆愣的看著頭更加猙獰的肌肉，想的是自己和千仞雪的幸福時光。他無意識的手腳并用的往后退，胳膊止不住的顫抖

這真的是真的嗎？愛自己的和自己愛的都是披著羊皮的狼，都是為了自己的血肉而裝出來的愛？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能是真的，這更不可以是真的！媽媽對自己的愛是多么的純粹，多么的無私！

但是如果這些真的像頭所說的呢？那么自己該何去何從？自己該做什么？自己又能不能忍心去殺了自己愛的人？

他再次看向大樹上的尸骨和個個人民碎片，一張張的人臉上還保留著生前的特征，有帶痘痘的，有風華絕代的，有可愛動人的。

一個個都是那么不真實卻又真切，那金色的眼珠，那絕代的面貌，這不正是自己最愛的媽媽，千仞雪嗎？

那紫色的眼珠，成熟美麗的面貌不就是自己的師傅，比比東嗎？還有金色的豎瞳，帥氣而沉穩的不正是自己的大哥，葉穹龍嗎？

還有沈忘塵，還有段瑞澤，還有千道流，還有還有……許許多多自己親近的，現在留下的只有自己的臉皮和眼珠。呵呵

千羽溪再也忍受不住精神的崩潰，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會見到這一幕？是不是自己不攤這趟渾水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

他毫無形象的狼狽逃走，耳邊不停的出現“逃吧，逃吧，只要逃走了就不是真的了吧”的聲音

他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都不敢睜開半條縫。頭也沒有追，笑盈盈的看著逃走的千羽溪，大聲喊到：“逃吧，一直往東方逃！”

這一句穿過百里，穿過千羽溪的雙手。不過他并沒有理會，只是一味的往前跑

話說也真是奇怪。這明明是來路不明的頭和來路不明的理論卻能讓他破防，可是他又止不住的往那個無敵的千羽溪身上聯想。

他分不清真真假假，分不清幻境事實，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成為了金輝絕望之龍是不是這一切都會成為現實，是不是所有人都會暴露自己的真實

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該多好！但是那樣真的還能碰到千仞雪他們嗎？自己還能不能和葉穹龍交好

“逃啊，往東方逃！東方就是我們的救贖！”

不同的聲音說著同樣的話，但是千羽溪卻能知道這些聲音的主人正是不同的千羽溪。他現在就像是被給予厚望的人

能逃離這里，逃離事實就是所有千羽溪的愿望！

咚——

不知道跑了多久，千羽溪腦袋一疼，仿佛撞到了什么，而后就是一聲悠遠的鐘聲不停的回響

在這濕漉漉的空間中不停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