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今天多謝你的招待。現在我得走了,有新案子了。”裝起手機,白雨茜起身就要離開。
“雨茜,你的車鑰匙沒拿。”宋浩峰拿起白雨茜放在桌子上的鑰匙,大聲提醒道。
“今天來不及了浩哥,車你幫我騎回去,等我忙完就去找你拿,拜拜二位。”白雨茜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向了路口處。
“我今天開車來的……”宋浩峰摸了摸腦門,有些無奈道“這小電驢讓我咋弄回去嘛,車里又拉不下……難不成讓我找人……”宋浩峰說著,就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林思奇,他瞬間靈機一動,把鑰匙遞給了林思奇:“小林啊,你幫哥一個忙唄。”
林思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警惕的看著宋浩峰:“浩哥,你有啥你說就行了,別那樣直勾勾的看著我。”
“嗐,也不是啥大事兒,你剛剛也看到了嘛,我表妹她去忙案子了,電動車鑰匙又給了我,我開車來的你也知道,所以這電動車能不能你幫她暫為保管一下,反正你離這兒住的也不遠。”
“我?不太好吧浩哥,人家剛剛指名道姓的讓你保管,我這屬于是越俎代庖了。而且我也沒她的聯系方式,到時候人家萬一著急用車聯系不上我怎么辦?所以這事兒還得是你想想辦法。”林思奇連忙擺手拒絕。
宋浩峰把一只手臂搭在林思奇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解釋道:“她讓我保管你也得看我有沒有這個條件啊,我跟你直說吧,今天請你倆吃飯就是看在你倆郎才女貌的份上有心介紹你們認識,你呢那么優秀,而我表妹呢也算是警界新星,長得也非常標志……”
“浩哥,你這扯哪里去了。”林思奇被宋浩峰這么一說搞得有點不知所措,連忙打斷道。
宋浩峰顯然也鐵了心讓林思奇幫忙保管電瓶車,于是繼續勸道:“至于她聯系不上你那就更不用你操心了,我等會把她的微信和電話號碼給你,我也會和她說清楚,你放心,保管個電動車而已,不會難為你的。”
林思奇看著宋浩峰那不容置疑的模樣,又想到對方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便只好答應了下來:“好吧浩哥,那等會我直接騎她的車回去吧。”
“你小子,這還差不多。行,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回哈。對了,雨茜聯系方式我等會發到你微信上,記得加她。”宋浩峰見林思奇改口答應,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連忙起身向著停車場走去,生怕林思奇反悔。
邊走宋浩峰邊說道:“老板,飯錢直接從我會員卡里扣。會員號是188******6977……”
“好嘞,您慢走哈,歡迎下次光臨。”姚老大顯然和宋浩峰很熟絡,應了一聲后便自顧自的忙去了。
就這樣,宋浩峰飛一般的消失在了林思奇的視線里。
林思奇此刻也無心逗留,夕陽隱沒的只剩下半盞,夜幕即將降臨,他也該回家了。
來到一片電瓶車專用停車位前,林思奇按動了手中的白色遙控鑰匙。
“啾啾”一輛通體白色,捎帶點粉色點綴的電動車便亮起了燈光,林思奇循聲望去,看見那外形圓鼓鼓的電動車,有些哭笑不得。
戴上白色頭盔,把手機固定到支架上,打開導航,林思奇便騎車向著出租屋內駛去。
此刻夕陽只剩一角,路上車流也少了很多,林思奇的身影被晚霞拉得很長,吹著晚風,林思奇一路背著夕陽前行。
就在林思奇快到小區門口時,手機突然彈出了一條短信,林思奇定睛一看“順豐快遞–您尾號5587的快件給您放在便利店門口快遞柜了,請憑256617在48小時內取件,過期將退回……”
看到這條消息,林思奇心里暗道一聲來得巧。
在樓下停好電動車后,林思奇便接到了一個電話:“喂,哪位?噢噢,天機能源劉總啊。對,是我。明天嗎?可以,我去你們公司咱們再詳談吧……”
……
坐上勘察車的白雨茜有些緊張的看著師傅顧建州,這是她參加工作以來第一次聽到命案的發生,除去上一次媒體事件,這將是她首次與一件命案面對面。雖然在大學期間實習的時候也參與過命案的偵破,但白雨茜更多的還是學習理論,并沒有第一時間到達過現場去真正的應用過自己所學的知識。
“現場什么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剛剛是南城區派出所給我們刑偵總隊打來的電話,說是在一個行李箱內發現了一具死亡時間在最近幾天的女尸。我已經通知了夏為民、秦雙悅以及李尚斌,他們都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現場目前還處于封鎖狀態,雖然大概率不是第一現場,但咱們作為痕檢還是要趕在最前面抵達。”顧建州仿佛知道白雨茜心中所想,開口為其解釋了一二。
顧建州大約三十七八歲,一頭干練的短發配上他那濃眉大眼,倒顯得整個人非常有精氣神。
“好的師傅。”白雨茜暗暗攥了攥拳頭,點頭回應。
現場勘察車以最快的速度在道路上狂奔著,在一眾反方向的車流中顯得格外扎眼。
白雨茜就在這樣緊張的心情中度過了二十分鐘。就在白雨茜還在想象現場是什么樣子的時候,她的余光里就出現了警燈獨有的閃爍,現場似乎已經到了。
隨著現場勘察車平穩的停下,白雨茜也穿上了勘察服,戴上了手套和口罩,走下車幫師傅顧建州從后備箱中拿出了兩個不銹鋼外殼打造的勘察箱。
“顧隊你好,我是南城區派出所的所長劉光輝。”在顧建州下車以后,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就走了過來對他伸出了手。
“劉所長你好,市局刑警支隊顧建州。”顧建州摘掉一只手的手套,禮貌性的和對方握了握手。
“顧隊的大名我們早就有所耳聞,這次主要是想讓市局能夠接手這個案子,因為咱們市近些年來鮮有發生這種啥人拋尸的案子,所以還希望市局這邊能夠將這個案子早日偵破啊。”劉光輝似乎對顧建州非常信任,有些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
“劉所長,其它的事情先放一邊,我們還是先了解一下整個報案的來龍去脈吧。”顧建州并沒有答應要全權接手這個案子,而是希望更進一步的了解案情。
“好,小張,你過來給顧隊詳細介紹一下出警的過程,順便把兩個報案人也帶過來。”劉光輝點了點頭,轉身向著一個站在警戒線外的年輕民警說道。
那被稱為“小張”的民警拿著筆記本正在記錄著什么,聽到劉光輝招呼自己,趕忙小跑著來到了三人跟前,先是對著劉光輝和顧建州敬了個禮,隨后才拿起筆記本說道:“顧隊好,我叫張文強,今天下午五點四十七分,我轄區派出所接到一報警電話,報案人稱他路過935國道時看見有人中暑便把他轉移到樹蔭底下,待其醒來之后大喊有死人,見對方不像是開玩笑或精神病,他便報了警。”
張文強邊匯報,邊向一旁的兩個男子招手示意他們過來。顯然,這二者就是他話里的那兩個報案人了。
白雨茜看著皮膚黝黑的二人,目光最終落在了他們的手上,腦海里似乎想起來自己導師的話:“雙手密布陳舊性老繭,為反復性體力活動所致,這種手掌為典型的體力勞動者手掌,多出現在農民工、搬運工等職業身上……”
“這位戴著草帽的就是報案人崔國章,而旁邊這位就是第一個發現尸體的群眾胡娃子。”張文強手指著二人一一介紹道。
看著嘴皮似乎還在打顫的胡娃子,顧建州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遞給了他,隨后問道:“尸體的發現過程請你仔細回想一下然后告訴我,盡量不要遺漏細節。”順勢便給了白雨茜一個手勢,白雨茜會議,拿起刑偵專用的平板開始記錄了起來。
胡娃子抿了抿他那毫無血色的嘴唇,在猛吸了幾口煙之后,方才開口道:“警官,我是這一帶撿廢品的,平時我都是十點多出來,一直在附近轉悠到下午六點多。今天我還是和往常一樣在國道兩邊撿點瓶子。就在今天中午最熱那會兒,我在路邊的一處垃圾堆里發現了一個粉色的行李箱,我看那行李箱很新,覺得它還有點價值,于是上手去拿,沒成想那行李箱很重,讓我差點摔了一跤,這行李箱估摸著有將近一百斤,我就覺得它里面肯定有什么好東西……咳咳……”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話說得太快,胡娃子被煙嗆得咳嗽了很久。顧建州看他這樣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對著劉光輝說道:“等這邊做完筆錄之后,麻煩劉所長給他們兩份盒飯。”
“沒問題。”劉光輝應聲答道。
“哎呦,謝謝領導謝謝領導。”胡娃子一聽連忙對著顧建州和劉光輝拱手致謝,有了這頓飯做后盾,胡娃子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多了,他繼續說道:“我想打開那行李箱翻翻里面的東西,卻沒想到行李箱上鎖了,密碼我試了很多次都不行,而且附近也沒有合適的工具,于是我就想著把行李箱拉到我住的橋洞下面再打開。”
“你發現行李箱的時間大概是幾點你還記得嗎?”顧建州拋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胡娃子聞言搖了搖頭:“我沒有手機,也沒有戴表的習慣,所以只能大概估計時間在兩點到三點之間。”
顧建州聞言抬腕看了看自己那塊浪琴手表上的時間:“現在是7:45分,如果你的估計沒錯的話,那么現在離你發現尸體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了。”
見胡娃子一臉錯愕,顧建州擺了擺手:“沒關系,你繼續講你發現尸體的過程。”
“我廢了老大的力氣才把行李箱搬到了我住的橋洞底下,就在我砸開行李箱之后,發現里面居然是一具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尸,我被嚇壞了,趕緊跑到國道上攔車,想讓路過的司機替我報警。”胡娃子說到這兒便嘆了一口氣:“估計是看我穿的破破爛爛,身上也臟,再加上那會兒路上的車并不多,我在路上攔了很久都沒有一輛車停下。最后我只覺得一陣頭暈,就昏倒了,醒來就看見這位大哥了,于是我趕緊讓他報警,過了一會兒,你們警察就到了。”
看著胡娃子一旁戴著草帽的男子,顧建州繼續問道:“麻煩把你的基本信息和當時的詳細情況給我說一下。”順勢也遞過去一支煙。
“哎、哎,好的領導。”那人并未點燃香煙,而是把它揣到了口袋里。
“我叫王寶根,是東川市銀江縣王家莊子村人,今天中午一點我開著農機拉著一兜子西瓜準備去市里擺攤賣,但在半路上我看見了一個人躺在路邊的草叢里,我把農機停在路邊,下車檢查之后覺得他可能是中暑了,所以就把他挪到了樹蔭底下,過了沒一會兒他就醒了,醒了之后就說有死人,讓我報警。”
“發現胡娃子的時間和報警時間你還記得嗎?”顧建州問道。
“報案時間我記得是5:01,這發現胡娃子的時間嘛……大概就是報警前的二十分鐘吧。”王寶根摸著下巴回憶道。
顧建州轉頭看向拿著平板的白雨茜,在看到對方點了點頭后,便讓張文強把王寶根帶離了現場。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別克GL8停在了路邊,顧建州戴上手套和口罩,提起勘察箱對著白雨茜說道:“他們也都到了,開始勘察現場吧。”